“兩人覺得不太合適就分手了。”方文旭隨口編了個分手的原因，真實原因他又何必要說呢？
“芳菲那丫頭那麼乖巧，你對她還有什麼不滿嗎？”林家跟方家從前就認識，江黎對林家也算是知根知底，林芳菲打小的機靈勁兒就讓她很喜歡，現在又出落得亭亭玉立。
“林校長說這些天芳菲一直悶悶不樂的，沒準是你惹她不開心了吧？”方俊偉麵色嚴肅。
大概林校長隻知道林芳菲跟自己分手卻不知道又跟程宇傑談了的事，方文旭也不想說太多，回答道：“芳菲的確是個好女孩，怪我沒好好珍惜。”
“知道自己沒好好珍惜就對了，現在還不晚，有空就叫芳菲來咱家吃吃飯，我跟你爸也有一段時間沒見著那丫頭了。”江黎笑道。
“爸，媽……”方文旭遲疑了會兒，終於說，“我現在已經有女朋友了。”他的手緊緊地交握在一起，指關節突出，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什麼？你這孩子，我沒聽錯吧？”江黎臉上的笑容刹那間消失殆盡，雍容華貴的麵容添上驚疑。
“什麼樣的女孩？”方俊偉倒顯得很平靜，麵色無波地問。
“在我心中她是個很完美的女孩。”想到柯夢琦時，方文旭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聽你這麼說，她是個聖人了？”江黎聽不得兒子如此誇張的口吻，語帶譏諷。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等你接觸到她就知道了。”方文旭說道。
“我現在還不想接觸她，告訴媽她家是什麼背景？”江黎蹺起腿，心漸漸平和。
“我不知道。”方文旭如實回答，柯夢琦家是幹什麼的他還真不知道，他隻聽她提過她的母親，卻從沒提過她的父親。
“那你得弄清楚她家是什麼背景再跟她交往，可別丟咱方家的臉。”江黎一副貴太太的樣子，語氣略微生硬地說。
“雖說現在都提倡戀愛自由，但你媽說得也沒錯，這些都是你得考慮的。”方俊偉接過江黎的話茬。
“……”方文旭不置可否，微低著頭沒答話。
“若那女孩比不上芳菲你就趁早跟她分了，撇下芳菲一個人傷心你就做得不對！”江黎邊說邊整了整披肩，神色頗為嚴厲。
“你自己看著辦吧！”方俊偉拍了拍兒子的肩，說。
待父母上樓後，方文旭輕歎了口氣，垂首看著被厚厚地毯鋪就的地麵，神情有些微的黯然。
隔著玻璃窗，陽光暖暖地照進教室。
“琦，琦……”小雲不知輕聲喚了幾聲柯夢琦，才讓她回過神來。
柯夢琦愣愣地問：“什麼事？”
“你走神了吧？”小雲嘖嘖地笑了起來，貼近琦說，“我跟浩學長……”她的臉突然一下子紅了，接著雙手捂住發紅的臉頰，羞澀地說，“我向他表白了。”
“哦！”柯夢琦捧著兩腮，應了聲。顯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哎，你怎麼一點也不關心人家啊。”小雲放下手，嘟起了嘴，見柯夢琦扭頭看著自己，臉上才浮現笑容，繼續說，“還好我沒有當麵跟他講，給他發信息說的，他還沒給我答複，好期待啊！”說完，做祈禱狀。
“祝你成功！”柯夢琦伸出手要跟小雲擊掌，小雲見狀立即迎合她。
“怎麼覺得你這兩天有點不正常啊！”小雲是明眼人，柯夢琦垂喪著臉，估摸是心情不好。
“是你看走眼了，我不是好端端的嗎？”柯夢琦低下頭望著書上被陽光投射下來的點點光影。
其實她心裏一點也不好過，時不時地會想起程宇傑要離開的事，距離他離開的日子越近，她的心揪得越緊。
她要去送他嗎？
這個問題一直纏繞著她，纏得她不得安寧。上課也不專注了，思緒老喜歡飄到遠處。
“……”小雲不理會她了，任她一個人深思去，自己倒是咧著嘴巴笑，滿臉期待。
昏暗的酒吧裏，光線影影綽綽，肆意流散。舒緩的音樂回蕩在空氣裏，聽了讓人無比舒心。
“銘玥，你說這酒怎麼沒度數？”林芳菲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不滿地說。
“芳菲，別喝了，看來你是醉了。”李銘玥好心勸說著。
這些時日裏，看著林芳菲沉迷於酒精裏，她萬般勸說，卻總是不見成效。
“芳菲，喝太多酒對身體不好，別這樣。”方曉也勸道。
“不用你們管，我根本就沒醉。”林芳菲看周圍的事物越來越模糊，卻還在逞強，怕她是一醉都不方休。
這樣的林芳菲她們很少見。在她們的眼中，她從來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盛氣淩人，趾高氣揚，卻料不到她會沉落到如此地步，竟時常以買醉來消遣內心積鬱的苦悶。
可是喝再多酒，似乎都不能將林芳菲的心麻醉，仍舊讓她陷在沒有盡頭的痛苦中。
她的意識已處於七八成的迷糊狀態，大量的酒精刺激著她的神經，使得她頭昏腦脹。
“芳菲，追你的男生都能從咱學校排到D學校了，為了一個程宇傑，你把自己搞成這樣，很不值得。”李銘玥耐心勸說。
“就是啊。”方曉附和道。
林芳菲像個不聽話的孩子，那麼執拗地又舉起酒杯，往胃裏直灌那些辛辣的液體。
她並沒有把她所見的那一幕告訴別人，因為程宇傑曾做過她的男朋友，她不想讓別人說他是個朝三暮四的人。但不管他現在跟誰在一起，對她都是一種打擊。
“噓！”林芳菲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眼睛遙遙地望著遠處。
她的眼睛有些微的渙散，幽暗的光線中看什麼都顯得迷離。
李銘玥跟方曉一齊望向那個方位，隔得比較遠，她們並不能分辨那兩人是誰，卻感覺有些熟悉。
林芳菲徑直向那兩個靠得比較近的身影走去，身體微微趔趄著，走起路來也不太穩當，滿臉醉意。
恍惚間，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如此眼熟，讓她不由得怔了怔，頓住了腳步。
他跟那個女子靠得很近，眼眸中柔情畢現，他輕輕地撩撥著那女子額前的發，將那些零落的發絲攏到一邊，動作輕柔。
林芳菲的心猶如刀割，疼痛難忍，不一會兒，眼中升騰起一股怒氣的火苗。
火苗在她心頭蔓延開，火勢漸大，勢不可擋。
終於，這股怒火衝掉了她所有的理智，她一個箭步上去，上前走到他們麵前，伸手就狠狠地甩了那女子一巴掌。
響聲如此之大，惹得四周的人紛紛側目。
林芳菲這才看清，她打的不是別人，而是柯夢琦。再轉頭看身後的男子，竟是方文旭。
她方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多麼大的錯誤，柯夢琦臉上漸漸泛紅，五個手指印清晰可見。
那麼相似的身材，那麼相似的臉龐，那麼相似的柔情。原來，都是她的幻覺。
他哪是她心中的傑？
此刻她的表情從剛才的愣怔又轉回迷茫。
“芳菲，你在做什麼？”方文旭大力地推開林芳菲，走近柯夢琦。
柯夢琦完全被這個意想不到的巴掌給打蒙了，整個人憤憤地看著林芳菲，臉上的疼一陣一陣地襲了上來。
“疼嗎？”方文旭想伸手觸摸她臉上的傷痕，卻被她躲開了。
“憑什麼打人？”柯夢琦壓抑住心底的憤憤然，平靜地問。
被人無緣無故地打了一巴掌，總不能讓事情就這麼不明不白地過去。柯夢琦是咽不下這口氣。
林芳菲忽然大笑起來，看著柯夢琦這般神情，她反倒開心了。剛才還覺得自己打錯了人，現在想想，哪裏是打錯了人，而是打得正對！
是誰霸占了自己的前男友，又是誰搶走了程宇傑？
剛才她還跟方文旭一起卿卿我我的，而自己呢，坐在角落裏黯然神傷，林芳菲覺得柯夢琦遭她那一巴掌是活該。
自看到那一幕後林芳菲就更加看不慣柯夢琦了，那一巴掌也正好解了她心中的怒氣。
看著柯夢琦臉上那醒目的手印，林芳菲的笑意愈濃，這笑意卻沒有衝淡她的頭昏腦脹，她腳下一個不穩，身體便傾斜地倒下去了。
方文旭見狀，連忙將林芳菲扶住，跟柯夢琦說：“這其中應該有什麼誤會，她醉成這樣了，等她醒酒了再問也不遲。”
這時，李銘玥跟方曉快步地走了過來，看見臉上紅腫的柯夢琦，都默不作聲，她們也沒想到林芳菲竟這樣，趁著酒意就稀裏糊塗起來了。
“我跟方曉送她回去吧！”李銘玥伸手將柯夢琦的手搭到自己的肩上。
“你們……”方文旭有片刻的遲疑，終究還是放開了環在林芳菲腰間的手。
“旭學長你放心，我大腦雖然不怎麼好使，但力氣還是有的。”李銘玥說道。
待在一旁的方曉並不幫忙，隻是看著，看她嬌嬌嫩嫩的便是一副嬌柔樣，幹不來這樣的體力活。
李銘玥彎下腰，背起林芳菲。
由於此刻正放著舒緩的歌曲，噪聲不大，他們聽見林芳菲嘴裏在輕輕地嘀咕著什麼，可具體在說些什麼卻又聽不太清楚。
就這樣，李銘玥背著還在呢喃的林芳菲出去了。
柯夢琦愣愣地站著，滿肚子的委屈與憤慨，卻又無處宣泄。
“你就這樣讓她走了？”她麵色如常地問，心底暗湧依舊。
“她都醉得快不省人事了，你想叫她怎麼樣呢？”方文旭反問。
“就算喝醉了，打了人總該道歉吧？她還笑！什麼意思啊？”柯夢琦不明白林芳菲方才為何要笑，她的笑夾雜著一絲得意，很讓人討厭。柯夢琦不知自己是哪裏得罪了她，竟讓她做出那樣的舉動。
剛才方文旭眼中隱隱的擔憂被柯夢琦看得一清二楚，還有，他抱著林芳菲猶疑著不放手說明了什麼？
此時，她心亂如麻，如同陷入了一場無法救贖的禁區。
明明隻是一巴掌，卻牽扯了她整個神經。
“琦，你先別急，等她醒酒了再去問她是怎麼回事。”方文旭眉頭微微蹙起。
“旭，我想請下假，麻煩替我跟我洪姐說一聲。”就算知道了是怎麼回事又能怎樣，被打的這一巴掌就能抹掉？柯夢琦感到心煩意亂，整個腦子都在嗡嗡作響。
“請假的事跟我說也行的，不舒服的話我送你回去。”方文旭摸了摸柯夢琦的臉頰，眼中滿是心疼。
“不用了。”柯夢琦淡淡地說，神情有點漠然。
方文旭執意要送她回去，柯夢琦都婉言駁回，她想一個人靜一靜。
見她這般固執方文旭隻好就此作罷。
黑夜像一個無形的網，罩著這個燈紅酒綠的城市，同樣也罩著柯夢琦的心，讓她心生茫然。
她並沒有立即乘車回學校，在路上漫無目的地走著，讓冷風肆意地吹著她露在空氣中的肌膚，身體微微發著抖卻全然不顧。
她亦沒察覺到在數百米處跟著她的那個人。
方文旭怕離她太近會被她發覺，便故意拉遠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看著她在寒風中略略瑟縮著的背影，他很想走近她為她取暖，可是此刻正是她不想被別人打擾的時候，他豈會冒昧上前？遠遠地觀望，看著她好好的，他就很滿足了。
（5）
很快就到了周三。
程宇傑離開的日子。
學校門口人來人往，柯夢琦急忙衝了出去，不小心撞著了一位同學，說完“對不起”又急匆匆地跑開。隻聽見那人毫不客氣地說了句：“走路怎麼不帶眼睛，走這麼急奔喪啊！”
柯夢琦已顧不上別人說什麼了，站在路邊，踮著腳焦急地等待著出租車，她知道時間不等人，她得趕緊去機場。
一輛輛車從她身邊絕塵而過，卻還沒見著一輛出租車，她愈發急了，翹首盼望著，手心裏已滲出汗來。
“該死的！”她咒罵了句，天氣明明一點也不燥熱，她卻心煩氣躁。
好不容易等到了一輛車，她用力地揮著手，在車上坐定後，長長地籲了口氣，然後，立馬囑咐司機快點開。
昨晚程宇傑給她發了條信息，與上次跟她說要送他的話無異，可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想了整整一晚依舊沒個答案。
她害怕離別，那樣的場景她怕自己會受不了，可她卻又想見他一麵，何其矛盾！
最後關頭，由不得她多想，由不得她掙紮，遵循了她內心世界的強音。
“師傅，麻煩您再開快點！”柯夢琦低頭看了看時間，焦慮地說。
“姑娘，你看看我已經打到多少馬了，再快就要超速了。”開車師傅指了指表盤。
“我真有急事，拜托了！”柯夢琦懇求道。
“好，我盡力！”開車師傅見柯夢琦的著急樣，便加大馬力，繞近道奔馳在去機場的路上。
偌大的機場裏，熙熙攘攘的人群來回穿梭。
柯夢琦越過人群，尋著那熟悉的身影。然而，不斷路過的人擾亂她的視線，把她弄得眼花繚亂。
她急迫地奔跑著，左顧右看。
這邊……沒有……那邊……仍然沒有……
站在人來人往的候機大廳，她像個無助的孩子，眼中透出焦急和茫然。
還有二十分鍾……他乘的那班航班就要起飛了……
柯夢琦從沒有像現在這麼惶恐過，她真怕程宇傑已經從自己的身邊離開了，不能見到他了。
她真恨自己，恨自己為何不早點下定決心？
這幾天她一直都在猶豫著、彷徨著，去還是不去成為她心頭的一根刺，梗在她的心間。
她以前還沒發覺自己竟是如此磨蹭的一個人，想一個問題竟想了這麼久，到最後關頭才做了決定。
父親的離去給她造成了很大的傷害，所以在這世上她可以什麼都不怕，唯獨害怕別離。雖然此次程宇傑的出國並不能跟自己父親的離去相提並論，但終歸是離別，是件讓人不開心的事。這次出國還不定他要去多久，還不定他們幾年後才能幾麵。
是啊，她竟期待著她能再見到他，這真是個可怕的念頭！
然而，他離去後，時過境遷後，她對他的愛應該會變得淡薄吧！那樣，她還想再見他嗎？柯夢琦如是想。
不管她想些什麼，現在，她隻要見到他，哪怕一眼她也知足了。
秒針“滴答滴答”地跳過，時間悄然流逝。
柯夢琦不停張望著，心焦躁萬分。
忽然，有隻手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她猛然回身，眼睛倏忽一亮，又驚又喜。臉上的焦急慢慢褪去，嘴角微揚，繼而，高高揚起。
這一刻，她恨不得上去用力地抱他一下，可是，她知道不能。因為，如今已不同往日。
“你在找我嗎？”程宇傑難得戲謔地問道，眼角微挑。
“……”柯夢琦沒想到他還沒走，突然出現在了自己麵前，興奮填滿了她小小的胸腔。
她發現他的臉上有了些許倦色，大概是工作的緣故，可這仍舊不能掩蓋他英俊異常的容貌，他在人群中仍是那麼的紮眼，那麼出眾，無法被人流淹沒。然而，方才她卻沒找著他，不知他是站在哪個隱秘的角落裏了，讓她無處找尋。
“琦……”程宇傑低語一聲，垂眸，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卻戛然而止。
“該上飛機了，快去吧，別耽誤了時間。”柯夢琦看著程宇傑暗淡下去的眼眸，心中湧起一股酸澀，催促著他趕緊離開，她不是不想讓他待久一點，不是不想多看他幾眼，隻是時間不允許了。
程宇傑杵在原地，仿佛沒有要離去的意向。
就這麼沉默了幾十秒，程宇傑抬起漆黑的眼眸，臉上綻放笑容，眼角的憂鬱瞬間被湮沒，嗓音提高了幾分，說：“那我走了，好好照顧自己！”他說得那般柔和，語調裏顯然沒有了往日裏的冷淡。
聽著“好好照顧自己”這幾個字，柯夢琦的眼角竟開始發澀，這話本該是她要跟他說的，卻被他搶了台詞。以後，他就要獨處異國了，該照顧好自己的是他啊！
靜靜地看著程宇傑走近入口，看著他的背影漸漸融入人流中，柯夢琦心中被壓抑的情緒終於傾瀉而出，一陣陣地刺激她的神經。
這個她心愛的男孩正一點一點地遠離自己的視線，於一個拐彎，消失不見。
他沒有回頭，自始至終……
聽著飛機轟然起飛的聲音，柯夢琦知道他要走了，他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了，離開自己了……
龐大的機體緩緩滑翔，拖出一條長長的尾線，漸入雲霄，在柯夢琦眼中縮成了一個點。
就此離別！沒有溫暖的擁抱，沒有正式的告別……周圍仿佛隻有無處不在的冷空氣。
快入冬了吧！柯夢琦望著不遠處梧桐樹光禿禿的枝椏，心下一片蕭索。
程宇傑靜靜地坐在機艙內，望著窗外絮白的雲層，眼眸深諳不可測。
自那天他告訴柯夢琦這個消息後，柯夢琦就一直沒有跟他聯係過，沒有給過他隻字片語。他很怕他走那天她不會來，那樣要多久兩人才能再見麵？
臨走前一天，他終於忍不住給她發了信息，告訴她具體時間，希望她能來送他。然而，當他早早地來到了機場大廳卻沒有見到她，他以為她能早點過來，非但沒有反而拖到了最後。
廣播裏一遍遍地播著他乘坐的那個航班，提醒乘客該登機了。臨登機前，就在他放棄了心頭的希望時，他卻在人群中看見了柯夢琦，仿佛看見了希望的曙光。
但是，見了又怎樣？
仍然要匆匆地離別，話也被時間濃縮為聊聊幾句。而柯夢琦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說，她還在為自己跟艾純作交換的事而生氣嗎？
當程宇傑承認用自己的感情跟艾純進行金錢交換時，有誰知道他內心的痛楚。他曾誤解過柯夢琦是他不對，可如今柯夢琦也這樣看他，他竟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沉重地壓在他的心間。
相不相信，也不過是一念之間。
而柯夢琦選擇了相信，留給了他一地傷痛。
他很想去辯解，可卻不能。
走近入口時，他始終沒有回頭，他怕她早已離去，身後再也尋不到那個熟悉的臉龐。
飛機轟隆起飛時，靠窗坐著的他湊近窗戶看向外麵，懷著一絲希冀，人潮中他好像看到了一個身影，正仰著頭一直朝這個方位望。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升起一絲會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