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心裏早嘀咕開了:“這狗日的還沒睡呢,敢情是看我笑話呢。一直躲在大堂門口。剛才怕老爺看見,肯定是從門房的後窗口爬進去的,不知道爬窗戶的時候用什麼撞了腿了。”
葉知秋跟劉把式早就相熟,沒來陳家之前就常跟劉把式海侃神吹,到了陳家更是臭味相投,與劉把式大有相見恨晚,惺惺相惜的意思,以至於發展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地步。也不知兩人怎麼搞的,一個五十多,一個才十一二卻也是稱兄道弟不亦樂乎。
葉知秋本來就生活於市井之間,從小被一個老夫子養大,現在連自己都不知道跟老夫子是什麼關係,在外麵見麵稱老夫子為“爺爺”,在家稱“老頭”。
老夫子被陳家聘請以後順便把他也帶了進來,給三少爺當侍讀,就是人家坐著他站著,人家讀著他看著。反正混口飯吃,他倒是每天挺準時,一來就鑽進門房跟劉把式侃開了。
隻聽老爺吩咐道:“劉把式,給我把這個小家夥拉下去打三十板子。”
這就是剛開頭那一段“慘叫之歌”的由來。
葉知秋也知道這次可能真的有點過分。平時雖然也受責罰當那畢竟是虛應事務。一來他是個書童,按他自己來說也是半個“文化人”;二來他不是被賣進陳家的,而是被雇進來的。所以雖然平時調皮搗蛋也沒人真的要和他過不去。
今天可不同。老爺追進門也就罷了,還親自來監視自己挨板子。現在他可有點“受寵若驚”。
其實他哪知道,老爺自己也是有苦說不出,這次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楊卜家被太夫人帶走了,大堂之上葉知秋被帶走後,留下一個爛攤子。楊天賜看兩位夫人鐵青著臉,一時也不敢吭聲,本來還想醞釀一下感情再解釋。兩位夫人卻已轉身回房了,留下楊大老爺品嚐“閉門羹”。
楊大老爺在這邊正自苦悶,那討饒聲卻抑揚頓挫的響了起來,而且大有欲演欲烈的趨勢。本來就有氣再被葉知秋的喊聲一激,老爺頓時爆發出來了。蹬蹬蹬直奔側院,來到側院一看頓時便笑了。暗道:“得好好教訓一下這小子。”
這次葉知秋倒也沒有討饒,隻是咬著牙哼都不哼一聲。劉把式雖然得了暗示沒下重手,但是他也怕老爺以為自己在糊弄他。劉把式心裏恨的牙癢癢,心道:“小祖宗,你倒是給我哼一聲啊!”手下卻越來越重。
“算了,不要打了。”楊老爺轉過身,邊走邊嘀咕:“這小子還挺硬氣。本來想嚇唬一下他。隻要他一開口求饒就會饒了了他,然後再教訓一頓就算了,沒想到這孩子平時笑嘻嘻,到關鍵時候卻也自有一股傲氣。”
想罷微微一笑,看來一點也不生氣,大有一番讚賞包含其中。喃喃道:“如果明天•;•;•;•;•;•;”
再看那劉把式把葉知秋扶起來兀自責怪道:“你個小王八蛋,可害死我了。”看到葉知秋的嘴唇已經咬破還有鮮血滲出。下麵的話也說不出了。給他把褲子拉起來時看到屁股一片模糊,兩條腿杵在那就像兩根柱子。再看那葉知秋卻一聲也不吭。
“來吧,我背你回去。哎呀,不行,你爺爺出去兩天了還沒回來,你先到我那吧!”一看葉知秋這麼長時間都沒反應劉把式喃喃道:“難不成打壞了,傻了。”
“你他媽的才傻了,你還真打啊,還越來越重,劉趕車,我跟你沒完。”葉知秋齜牙咧嘴叫道。
劉把式嗬嗬一笑:“還怕你個小猴兒。”說罷抱起葉知秋就走,又是一陣叫罵聲和哎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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