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秋天整日的秋雨,那種連綿好像連人都要在這惆悵的秋雨裏發黴一樣。今天太陽終於露出了笑臉,人們都三兩相伴的出來曬曬這難得的陽光。
陳家的柴房前圍著一圈人,隻見正中是一個少年正在吐沫橫飛指手畫腳,周圍的人一會兒凝神靜聽,一會兒哄堂大笑,真是一副好景色。
那正中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葉知秋。葉知秋來到陳家已經一月有餘,葉知秋大病一場現在已經好利索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悲痛,葉知秋已經不像老夫子剛剛亡故時候那樣悲痛。
時間可以改變一切,時間可以衝淡一切,時間也可以治愈一切。現在葉知秋已經在陳家跟那些下人混熟了,所以也沒有當初那種無助的彷徨。老夫子的死雖然是一塊心病橫亙在葉知秋的心頭,可是葉知秋也知道光依靠自己的悲傷是於事無補的,所以現在他隻是把所有的悲傷埋在心裏。
在別人眼裏,葉知秋還是原來的葉知秋,時不時的講個故事,跟人打趣一下。隻有兩個人知道那不過是一種錯覺。
一個是劉把式,一個是陳卜家。他們兩個才真正明白,以前那個葉知秋已經永遠不在了。葉知秋現在做事已經不再是那麼沒大沒小了。他不再是桀驁不馴的葉知秋了,他明白什麼叫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在別人眼中葉知秋還是那麼的貧嘴還是那麼的貪玩,但是沒有人知道,葉知秋每天半夜都要偷偷的起來到城北的瘦西湖練武,也沒有人知道葉知秋每天要想多少事,隻是那些人看到葉知秋有些時候總是愣愣的。夫子講課是那麼的枯燥無味,但是他依然聽的津津有味。現在陳卜家在夫子的課上被葉知秋認真的表情嚇壞了,現在連陳卜家都很認真的聽課了。
那夫子教過的人不在少數,可是鮮有人能夠像陳卜家一樣從頭到尾一點都不走神的聽他講完,而且陳卜家的悟性極高。他對於陳卜家的好學很是讚揚,也為自己找到一個這樣有才華的學生而驕傲。對於旁邊的葉知秋,夫子也是很喜歡的,自己雖然主要是為陳卜家講課可是葉知秋的求知欲竟然不下於陳卜家,而且有些見解很是高明,自己每每想來真是獲益匪淺。
葉知秋和陳卜家逛青樓的事雖然已經時過境遷,但是仍然是那些人津津樂道的話題。今天葉知秋講的就是那天的事,葉知秋將那天發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次,極盡曲折。
這時候隻見管家郎進舍從拐角拐了進來,葉知秋看到郎進舍過來立刻就閉口不言了。
葉知秋自己也不知道原因,隻是從內心隱隱對郎進舍感到厭惡和莫名的恐懼。郎進舍走到跟前,見到那些下人站在一堆,不禁挺了挺腰,冷聲道:“不幹活,圍在一起想幹什麼呀!”
那些下人三三兩兩的散開走了,葉知秋也要轉身離開,隻聽郎進舍對著他道:“葉知秋跟我來一下。”
葉知秋老大不情願的跟在郎進舍的後麵到了他的房裏,葉知秋是第一次來郎進舍的房間,見到郎進舍的房間也和下人的一個樣很樸素簡潔,房子正中是一個八仙圓桌,周圍是幾個凳子,不禁對郎進舍的觀感大為改善。
隻見郎進舍泡了一杯茶將茶遞到葉知秋手裏,笑嘻嘻道:“小葉啊來先喝口水。”
葉知秋心裏一陣發毛,暗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葉知秋手裏捧著茶,眼珠骨碌碌的亂轉,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麼。
隻聽郎進舍不緊不慢的道:“最近你跟三少爺走的近,最近三少爺有什麼需要隻管跟我說。”說畢一邊給自己倒茶一邊用眼瞟著葉知秋。
葉知秋口裏一個勁的點頭道謝,心裏一陣緊張暗道:“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郎進舍突然對卜家感興趣。”陳卜家一邊抿著茶水一邊緊鎖著眉頭苦苦思索。
郎進舍看到葉知秋的樣子,眼裏閃過一絲驚訝,隨後又是一副笑嘻嘻的麵容將本來已經張開的口閉上了。
葉知秋畢竟還是年少,心裏有什麼事立刻就表現在臉上,葉知秋也已經感覺到氣氛不對,立刻展眉一笑道:“先生還有什麼吩咐嗎?”
郎進舍看著葉知秋悠悠道:“沒什麼事,隻是最近聽說三少爺學習用功的很,二夫人讓我看一下有什麼需要,可別因為學習耽誤了身子。”
葉知秋恭敬道:“真是多謝二奶奶關心了,我一定把這事告訴三少,多謝先生了,沒什麼事那我就先告退了。”
郎進舍笑道:“好,你先回去吧!”
葉知秋出了郎進舍的房間,一陣風吹來不禁打了一個寒顫,現在葉知秋才發現自己已經滿背是汗,葉知秋心裏一陣寒意湧起。他聽劉把式說過,武功高強之人可以給敵人人產生一種威壓。那是氣勢外放的結果,普通人是感覺不到的,隻有練武之人才能互相感覺到。葉知秋心裏不禁一陣陣緊張,他雖然從沒有遇見過今天這種情況,可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他每天都要聽劉把式講一些江湖故事和江湖禁忌,對於江湖上發生的很多事劉把式都拿出來考驗他。劉把式隻是把發生的事詳細的說一次,然後讓葉知秋給他分析,讓葉知秋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