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看著躺在被窩裏的陳卜家,一下將陳卜家的被子掀了起來。秋日的早晨雖然不是滴水成冰,可是已經寒氣逼人。陳卜家被葉知秋揭了被子一陣哆嗦,蜷成一團罵道:“三更半夜的,不好好睡覺幹嗎呢?”說著一邊扯過旁邊的被子,一邊打了個哈欠又閉上了眼睛。
葉知秋看著陳卜家慵懶的樣子暗道:“看來陳家已經決定,讓陳卜家去了嗎?”想畢葉知秋問道:“陳大頭,你真的要去長安嗎?”
陳卜家張開眼看著葉知秋緩緩道:“是的,你會和我一起去,對嗎?”
葉知秋勉強擠出一副笑臉道:“當然!”
陳卜家將被子圍成一個圈,將自己圍在裏麵坐了起來,對著葉知秋道:“我一定要做出一番事業來,給陳家的人看看,我是小妾生的,但是我流的是陳家的血脈。”
葉知秋看著陳卜家一副堅定的神情,轉口道:“二夫人怎麼會讓你去呢,畢竟這是一次難得的機遇,難道二少爺不想去嗎?”
陳卜家狠狠道:“她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我是求了太夫人才讓我去的,你以為天上掉餡餅嗎?”
葉知秋看著滿臉憤慨的陳卜家道:“太夫人舍得你一個人去長安嗎?”
陳卜家歎道:“有什麼舍不得,陳家現在能夠成器的人,沒有幾個,尤其是我這一輩,如果讓二哥去恐怕隻會給陳家丟臉。太夫人還沒有老糊塗,她還知道什麼是最重要的,陳家一旦失去官府的支持,雖然不至於衰敗,可是敗亡是遲早的事。陳家做的都是官方的生意呀!”
葉知秋看著陳卜家的表情無奈道:“你對陳家就沒有什麼留戀嗎?難道沒有一點可以讓你留下的理由嗎?”
陳卜家看著葉知秋,苦笑道:“知秋,我知道你不想離開揚州,你跟我老實說,如果你真的不想跟我一起去,我不會勉強你的。”
葉知秋看著陳卜家緊盯的眼睛道:“不會,我也想出去走走,也想看看長安是什麼樣子。”說畢笑了笑。
陳卜家拍了拍葉知秋肩膀道:“你考慮清楚,我不勉強你,你也不用有什麼內疚,人各有誌,我真的明白。”
葉知秋問道:“什麼時候我們離開揚州?”
陳卜家道:“再過兩天等二伯父回京時我們乘官船走。”
陳卜家道:“最近你也不用天天來陪我了,你也收拾一下吧,然後我們一起去京師。那裏才是我們應該待的地方,我們一定會做出一番事業的。”
葉知秋看著陳卜家點點頭道:“我今天來也沒有什麼事,隻是問一下這件事,也沒有什麼事了,那我先回去了。”
陳卜家打了個哈欠道:“好吧,你也休息兩天吧,昨天跟二伯父聊到很晚,我還有睡一會兒,你先回去吧。”
葉知秋走出陳卜家的房間,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喃喃道:“揚州城,我就要離開了。”
葉知秋漫無目的的瞎走,不由自主的走到了陳家的大門外,看著路上忙碌的人們,鼻子裏呼吸著各種熟悉的味道,心裏不禁大是開懷。葉知秋朝著東邊一看,隻見郭家的包子鋪邊,原本是小胖子的位置,站了一個徐娘半老的女人,葉知秋感到很是奇怪,走到近前,透過那蒸騰的蒸汽,葉知秋終於看清了旁邊的女人正是張寡婦。
葉知秋這一個月來一直待在陳家,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非是晚上要去瘦西湖練武。一個月來,葉知秋還真是沒有離開過陳家。葉知秋對於郭開遠和張寡婦的事早就耳熟能詳。
在這民間小巷,盡是那些大嬸大媽們充當免費的宣傳員,實在是沒有什麼秘密可言。
葉知秋晃到郭家的包子鋪前,他還對郭開遠上次抓自己的事耿耿於懷,不禁想作弄一番。可是又找不到由頭。
葉知秋看著郭開遠的笑臉暗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以前郭開遠的德行,現在再看一下,真是有天壤之別。”葉知秋走到攤前笑著問道:“郭大叔,郭大嬸,郭道呢?”
郭開遠笑的連眼睛都快找不到了,一陣啃哧道:“郭道上學去了,孩他娘覺得還是讓孩子識點字好,別像我一樣做個睜眼瞎。”
再看張寡婦滿臉通紅,一雙胖嘟嘟的手飛快的在郭開遠的腰上擰了一把。葉知秋看著他們的小動作,心裏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隻聽張寡婦道:“知秋啊,你打小就識文斷字,你可要多幫幫我們家郭道啊。”說著手裏包了兩個包子遞了過來還道:“拿去嚐嚐鮮。”
葉知秋看看張寡婦,看看郭開遠,心裏一陣失落,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竟會莫名其妙的妒忌一對在自己看來是那麼可笑的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