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血雨門(2 / 3)

原來剛才外麵就是在釘棺材。這些人想的真周到,居然連後事都先替他準備好了。

青衣壯漢看了他一眼,就好像在看著個死人似的,忽然對他躬身一禮。

活著的人,對死人好像總特別尊敬些。小雷也懶得睬他們,動也不動的睡著,倒有點像是個死人。青衣壯漢走了出去,過了半晌,居然又抬了口棺材進來,放在旁邊。

一個人為什麼要兩口棺材?小雷當然還是懶得去問他們,一口棺材也好,兩口棺材也好,有棺材也好,沒棺材也好。他全都不在乎。

又過了半晌,那白衣少婦居然也走了進來,站在床頭看著他。小雷索性閉起了眼睛。

白衣少婦道:“棺材已準備好了,是臨時釘成的,雖然不太考究,總比沒有棺材好。”

小雷不響。

白衣少婦道:“不知道你能不能自己先躺進棺材裏,也免得你死了後,還叫人來抬你。”

她盯著小雷,好像希望小雷會氣得跳起來跟她拚命。誰知小雷竟真的站起來,自己躺入棺材裏。臉上還是全無表情。白衣少婦似也怔住了。

過了很久,她才輕輕歎了口氣道:“我們素昧平生,想不到現在居然死在一起,大概這也叫做緣分。”

她自己居然也躺入另一口棺材裏。小雷居然也還能忍得住不問,隻不過他心裏也難免奇怪,不知道她究竟在玩什麼花樣。白衣少婦筆筆直直的躺在棺材裏,也閉上了眼睛,好像也在等死。

又過了很久,她忽又歎了口氣道:“你知不知道我在想什麼?”

她似已明知小雷不會開口的,所以自己接著又道:“我在想,別人若看見我們兩個人死在一起,說不定還會以為我們是殉情哩?”

小雷終於開口了。他終於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要跟我死在一起?”

白衣少婦道:“因為你害了我。”

她害了別人,反說別人害她。小雷又沒話說了。

白衣少婦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說你害了我?”

小雷道:“不知道。”

白衣少婦道:“因為你若肯替我殺那兩個人,我就不會死了。”

小雷皺了皺眉道:“那兩個人是來殺你的?”

白衣少婦歎了口氣道:“不但要殺我,說不定還會將我千刀萬剮,所以我不如自己先死了反倒幹淨些。”

小雷道:“所以你才先躺進棺材。”

白衣少婦道:“因為我也在等死,等他們一來,我就先死。”

她笑了笑,笑得很淒涼,接著又道:“就算我死了之後,他們還會把我從棺材裏拖出去,但我總算是死在棺材裏的。”

她輕描淡寫幾句話,就將那兩個人的凶惡和殘酷形容得淋漓盡致,無論誰聽了她的話,都不會對那兩人再有好感。

小雷卻還是冷冷道:“你可以死的地方很多,為什麼一定要到這裏來死?”

白衣少婦道:“因為我本來並不想死,所以才會逃到這裏來。”

小雷道:“為什麼?”

白衣少婦又歎了口氣道:“因為我本來以為這裏有人會救我的。”

小雷道:“誰?”

白衣少婦道:“丁殘豔。”

小雷輕輕“哦”的一聲,對這名字似乎很熟悉,又像是非常陌生。

白衣少婦又道:“我來的時候,她已不在,所以我以為她臨走交待了你。”

小雷幽幽道:“那你錯了,我也不知道她真的會走。”

他把“真”字說得特別重,仿佛那個陰魂不散的女人,永遠也不會放棄他而去似的。

但他寧願相信,丁殘豔是真的絕望而去了。她到什麼地方去了?這將永遠是個謎。

不過他更相信,像丁殘豔這樣的女人,無論到天涯海角,她都會照顧自己。因為在她的心目中,除了自己之外,根本沒有別人的存在。

白衣少婦突然從棺材裏坐起,問道:“你究竟是丁殘豔的什麼人?”

小雷淡然道:“我不是她的什麼人。”

白衣少婦道:“哦?那你怎麼會在這裏?”

小雷仍然躺著不動,緊閉著眼睛,如同一具屍體。不過他畢竟比死人多口氣——歎出一口長氣。他懶得回答,也不想回答。

沉默。經過一段很長的沉默,沒有點聲息,也沒有一點動靜。

小雷不用咬手指頭,也知道自己還活著,因為他能聽見自己的呼吸,死人是不會呼吸的。

但呼吸聲是他發出的,旁邊的棺材卻毫無聲息。難道她已經死了?

小雷霍地挺身坐起,探頭向旁邊的棺材一看,發現已是一口空棺。

小侯爺從鐵獅子胡同走出來,距胡同口不遠,停著一輛華麗馬車。他拖著沉重的腳步走近,掀簾進入車廂,裏麵坐著個女人,就是那白衣少婦。白衣少婦迫不及待問道:“你見到龍四了?”

小侯爺神色凝重,微微點了點頭。馬車已在奔馳,車廂巔簸得很厲害。沉默。

白衣少婦偷瞥一眼小侯爺的臉色,忽道:“我就在這裏下車吧。”

小侯爺沒有阻止,白衣少婦正要掀簾跳下車,卻冷不防被他一把抓住手臂,抓得很緊。

白衣少婦失聲輕呼起來:“啊!……”

小侯爺忿聲道:“告訴我,你為啥不向姓雷的下手?’’

白衣少婦笑了笑,道:“如果你真喜歡纖纖姑娘,就得讓姓雷的活著,否則你將會失去她。”

小侯爺斷然道:“我不相信!”

白衣少婦道:“你不必相信我,但你必須相信金川的話。”

小侯爺不屑地道:“哼!那個人我更不相信。”

他有理由不相信金川,因為吃不到葡萄的人,都說葡萄是酸的。據金川說:纖纖一生隻愛一個人,那就是小雷。但她卻被小雷所遺棄。

所以纖纖要報複,她不惜投入小侯爺的懷抱,就是為了報複小雷的負心和絕情,但是,她愛的仍然是小雷。小侯爺一向很自負,他不信憑自己的家世、相貌及武功,在纖纖的心目中比不上小雷,除了一點,那就是白衣少婦見過小雷後所說的,這個人根本不重視生命。

難道小雷令纖纖傾心的,就憑這一點?小侯爺絕不相信,所以他親自去見了龍四。

也許他不該多此一舉的,但為了證實金川說的一切,他還是忍不住去見了龍四,現在他終於知道,一個能令龍四這樣人衷心敬服的男人,絕對值得任何一個女人全心全意地去愛他。

白衣少婦從未被男人愛過,也沒有愛過任何男人,她隻會殺人,不管是男是女,所以她的綽號叫冷血觀音。

她受小侯爺之托,從龍四方麵獲得線索,判斷騙去小雷的可能是丁殘豔,果然不出所料,當她找去的時候,發現丁殘豔和丁丁已不在,隻有小雷躺在床上。小雷當時睡得很熟,她原可以趁機下手的,但她沒有下手。冷血觀音生平殺人從不猶豫,更不會於心不忍,可是她放棄了這舉手之勞的機會。

這正是小侯爺的憂慮,冷血觀音尚且對小雷手下留情,足見他在纖纖心目中所占的地位了。

小侯爺從未嚐過煩惱的滋味,他現在有了煩惱。

纖纖已不再垂著頭。她容光煥發,臉上帶著春天般的笑容。

現在她不但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更要掌握別人的命運,這已是不容否認的事實。

小侯爺已在她的掌握中。

深夜,靜寂的鐵獅子胡同。鏢局的正堂裏,龍四和歐陽急在對酌,兩個人的神情極凝重,不知他們喝酒是為壯膽,還是借酒澆愁?

幾個魁梧的趟子手隨侍在側,一個個都手執武器,嚴陣以待,更增加了緊張而低沉的氣氛。

鏢局的總管褚彪急步走人,上前執禮甚恭道:“總鏢頭,您交代的事全打點好了。”

龍四微微把頭一點,問道:“留下的還有多少人?”

褚彪道:“除了幾個有家眷的,全都願意留下。”

龍四又問道:“你有沒有把我的話說明?”

褚彪振聲道:“他們願與總鏢頭共生死。”

龍四道:“好!”

他突然站起身,眼光向各人臉上一掃,長歎道:“唉!弟兄們雖是一片好意,可是,我又何忍連累大家……”

歐陽急猛一拳擊在桌上,激動道:“血雨門找上門來,大不了是一拚,今夜正好作個了斷。”

龍四把眉一皺道:“血雨門今夜必然大舉來犯,黃飛、程青、吳剛三位鏢頭恐怕來不及趕來,憑你我兩個人,要應付今夜的局麵,隻怕……”他確實老了,不複再有當年的豪氣。

歐陽急明白他的意思,他並不是為本身擔憂,而是不忍這些忠心耿耿的手下慘遭屠殺。

血雨門趕盡殺絕的作風,江湖中無人不知。歐陽急不再說話,舉杯一飲而盡。

整個大廳陷入一片沉寂……突然間,廳外接連幾聲慘呼。

龍四臉色陡變,沉聲道:“來了!”

一個趟子手急將丈四長槍遞過去,他剛接槍在手,歐陽急已抄起烏梢鞭,竄出廳外。

龍四急叫:“歐陽……”

但他欲阻不及,歐陽急已射身到了院子裏。二十餘名趟子手已動上了手,其中幾個已躺下,卻阻擋不了闖進來的兩個人。這兩個人,就是閻羅傘和閻羅刀。

他們直向正堂闖來,歐陽急當階而立,一揮烏梢長鞭,直取閻羅刀麵門。長鞭像條毒蛇威力無比。閻羅刀掄刀橫削,長鞭纏住刀身,雙方較上了勁。

閻羅傘趁機攻進,掄傘向歐陽急當頭打下,卻被衝出的龍四挑槍撥開。

狂喝聲中,龍四的長槍連連搶攻,逼使閻羅傘閃開一旁,解除了歐陽急受夾攻的威脅。

閻羅傘狂笑道:“龍四,今夜你們是死定了。”

龍四心知對方絕不止這兩個人,他們隻不過是打頭陣而已,血雨門的人必在暗中伺機發動。

尤其敵暗我明,更防不勝防,龍四不怕這兩個人,卻無法知道,尚未露麵的究竟是些什麼人物。他長槍一緊,直逼閻羅傘,喝道:“憑你們兩個還差得遠,你們來了多少人,幹脆都請出來亮亮相吧。”

閻羅傘狂聲道:“殺雞用不著牛刀,你們將就點吧。”

鐵傘很沉重,但在他手裏卻如同油紙傘般輕便,而且得心應手,毫不吃力。

雙方正展開狠拚,不知從哪裏傳來一陣陰森森獰笑,令人毛骨悚然。

笑聲方落,響起個沙啞的聲音道:“五殿閻羅享譽武林已久,怎麼愈來愈差勁了?”

另一個蒼勁的聲音接口道:“可不是,上次栽了三個,剩下這兩個就更不濟啦。”

幸好夜色朦朧,閻羅傘和閻羅刀的臉紅看不出。他們聽了這番奚落,果然加緊攻勢,各盡全力進攻龍四和歐陽急。眾趟子手插不上手,隻好在一旁叫陣,呐喊助威。

沙啞的聲音又響起:“別看熱鬧了,我們趕快結束這台戲吧。”

蒼勁的聲音道:“好!你先?還是我先?”

沙啞的聲音笑道:“長幼有序,當然是你先請。”

一聲“好!”方出口,屋上已掠起一條黑影,如同大鵬臨空,從天而降。黑影尚未落地,淩空雙袖齊拂,一片寒光已疾射而出。

龍四驚叫道:“奪命金錢……”

但他的警告不及寒光快,慘叫聲連起,趟子手已倒下了十幾個。血雨門中擁有兩大暗器高手,南錢北沙。奪命金錢南宮良果然名不虛傳,這一手滿天花雨的手法,錢無虛發,一出手就取了十幾個趟子手的命。

龍四驚怒交加,全身血液沸騰,一槍逼開閻羅傘,直撲南宮良,大喝道:“暗箭傷人不算本事,看槍!”他這雷霆萬鈞的一槍刺去,卻被南宮良從容不迫閃開,一掠身,已上了屋頂。

南宮良笑道:“龍四,你真孤陋寡聞,我從來不用暗箭,隻用……”

龍四已怒火攻心,提槍縱身而起。不料一腳剛落上屋簷,冷不防一股勁風撲麵,風中夾帶著一蓬鐵沙。果然南錢北沙連袂而來,出手的就是毒沙手魏奇。

龍四驚覺被突襲已遲,隻覺整個臉部一陣奇痛刺骨,人已仰麵倒栽下去。

歐陽急大驚,驚呼一聲:“四爺……”

他隻顧趕去搶救龍四,這一分神,被閻羅刀趁機手起刀落,將他執鞭的右手齊肘砍斷。

但他似乎根本毫無知覺,也不感覺痛楚,直到舉臂要托住栽下的龍四時,才驚覺已失掉一條手臂,獨臂未能接住龍四,兩個人一起撞倒,跌作一堆。

南錢北沙雙雙掠身而下,出手毫不留情,各以奪命金錢和毒沙,向趟子手們展開屠殺。

閻羅刀衝向正堂,閻羅傘掠向龍四和歐陽急,正舉傘欲擊下,突見一條人影越牆掠入。

這人已不是情急拚命,而是根本不要命,居然不顧被鐵傘當頭一擊之險,硬向閻羅傘一頭撞去。閻羅傘措手不及,被撞了個滿懷。

來勢太猛,這一撞兩個人都踉蹌倒退,使閻羅傘尚未看清對方,已猜到了他是誰。

像這樣不要命的人,閻羅傘生平隻見過一個,那就是小雷。

一點也不錯,這個人就是小雷,他撞開了閻羅傘,跟著就欺身搶進兩大步,出手如電地扣向對方手腕。

閻羅傘閃身縱開,叫道:“他就是龍五。”

南宮良和魏奇立即回身,跟閻羅傘恰好成為“品”字形地位,把小雷包圍在中間。

閻羅傘一見他們蓄勢待發,頓覺膽大氣壯,精神一振,狂笑道:“龍五,你能趕來太好了,免得我們再去找你。”

小雷已瞥見龍四和歐陽急,兩個都已重傷倒地不起,一時心如刀割,但無暇搶救他們。

強敵當前,他除了拚命之外,已沒有其他選擇。好在這條命早就不屬於他自己的,能為龍四拚命而死,總比糊裏糊塗吃兩碗飯,死在那白衣少婦手裏值得些。

生命是最可貴的,一個人既不怕死,世界上就沒有任何事更值得怕的了。

小雷淡然一笑道:“不錯!也許我來遲了一步,但我畢竟趕來了。”

閻羅傘並不動手,向南宮良和魏奇一使眼色,突然退後道:“二位,這小子交給你們啦。”

魏奇沙啞著嗓門道:“南宮兄,這次該兄弟擾個先了吧?”

南宮良笑道:“好!”

魏奇的肩膀剛一動,未及出手,卻突發一聲慘叫,雙手掩麵倒地,滿地亂滾,哀叫如號:“我的眼睛……”

這突如其來的驟變,使南宮良和閻羅傘大吃一驚,相顧愕然。就在他們驚魂未定時,牆頭上出現了一個人。夜色朦朧,這人一身白衣,竟是那白衣少婦——冷血觀音。

南宮良驚聲道:“來的可是冷血觀音?”

冷血觀音冷冷地道:“你的眼力總算還不錯,沒有把我當成丁殘豔。”

江湖中最難惹的兩個女人,就是冷血觀音和丁殘豔,而她們兩個都喜歡穿白衣。

小雷第一次看到冷血觀音的背影,就曾把她誤認作是丁殘豔。

南宮良對這女人似有顧忌,但仍然忍不住忿聲道:“我們跟你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什麼向魏奇下這毒手?”

冷血觀音掠下牆頭,手指小雷道:“可是你們犯了他!”

南宮良道:“這與你何幹?”

冷血觀音冷哼一聲道:“關係可大著呐。”

小雷並不領她的情,甚至不敢領這種女人的情。他遇上個丁殘豔,就已頭疼萬分,絕不願再遇上第二個丁殘豔。

小雷不禁歎道:“唉!你怎麼也是陰魂不散……”

閻羅傘早已按捺不住,趁著冷血觀音正要答話,稍一分神的機會,突然出其不意向她掄傘攻去。冷血觀音動都未動,纖指輕彈,兩道寒芒疾射而出。

閻羅傘的這柄鐵傘,專破各門各派暗器,沒想到今夜遇上冷血觀音,竟使他成了英雄無用武之地。這隻怪他求功心切,企圖趁其不備,攻冷血觀音個措手不及,可惜這個如意算盤打錯了,等他驚覺兩道寒光射到眼前,根本已無法閃避。

隻聽他發出淒厲慘叫,也像魏奇一樣,倒在地上亂滾,哀號不已。

閻羅刀正好衝出正堂,見狀大吃一驚,怒喝道:“南宮兄,你是來看熱鬧的?”

喝聲中他已揮刀撲向冷血觀音。但這次不容冷血觀音出手,小雷已搶先發動,迎向撲來的閻羅刀。刀光閃閃,聲勢奪人,卻嚇阻不了小雷的撲勢。

小雷雖不重視生命,但也不願用血肉之軀去挨刀。他閃開來勢洶洶的一刀,一轉身,雙臂齊張,將閻羅刀整個身體緊緊抱住。這不像高手過招,簡直是兩個莽漢打架。

可是小雷的雙臂如同鐵鉗,愈收愈緊,使閻羅刀被勒得幾乎透不過氣來。

南宮良蠢蠢欲動,偷眼一瞥冷血觀音,終於遲遲不敢貿然出手。

小雷雙臂繼續收緊,閻羅刀已滿臉脹得通紅,青筋直冒,卻無法掙脫……

就在這時候,牆頭上又出現十幾個人。冷血觀音回頭一看,暗吃一驚。

像她這種女煞星,居然也有吃驚的時候,這倒是很難得的事。

夜色雖朦朧,她的眼力卻厲害,一眼就認出,這些身穿骷髏裝的人,全是血雨門主的隨身侍衛。他們的打扮確實怪異,黑色緊身衣上,畫成整個一副白骨,戴著骷髏麵罩。乍看之下,就是一具具從墳墓裏爬出的骷髏,令人看了不寒而栗,毛發悚然。

想不到血雨門主司徒令,今夜竟親自出馬,南宮良趁她吃驚分神,突然雙袖齊拂,十二枚奪命金錢疾射而出。冷血觀音驚覺已欲避不及,千鈞一發之際,小雷突將閻羅刀的身體拋來,及時做了她的擋箭牌。

十二枚奪命金錢,全部打在閻羅刀身上。他已被勒得幾乎昏厥,所以毫無痛苦,也未發出慘叫,就摔在地上氣絕而亡。這種死法倒也痛快。

冷血觀音驚魂甫定,兩眼逼視南宮良,冷森森地道:“你可懂得禮尚往來嗎?”

南宮良心頭一寒,從頭頂直涼到腳跟。

他強自發出聲苦笑,正要情急拚命,來個孤注一擲,忽聽牆頭上有人問道:“姓雷的死了沒有?”

小雷接口道:“我還活著。”

牆頭上的人道:“南宮良,門主有令,放他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