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水晨曦一直沉著臉，沒有給聞沉屙一個好臉色。
“你雖然隻是心理醫生，但也是醫生，也是在醫院工作的，方蕭還是你的同事和朋友，你難道不是應該最明白出車禍的下場嗎？血肉模糊，半身不遂......”
“知道。”
“知道你還這麼做？”水晨曦完全發揮了她媽媽的絕招，滔滔不絕的說。
一路上，隻能看見水晨曦對聞沉屙指手畫腳的指指點點。而聞沉屙在一旁沉默的走在她右側，抵擋車流。
“往這邊。”聞沉屙淡淡插了一嘴，把水晨曦拉著往旁邊走了走。正好一輛小轎車停在那邊，聞沉屙扯了一下水晨曦的手，將她拽進去。
水晨曦下意識坐穩，尚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聞沉屙淺淺歎口氣，“我沒有注意那個是紅燈。”
“過馬路不看紅綠燈？”水晨曦注意力馬上就轉到他的話上麵。
“我下次會注意。”聞沉屙沒有生氣，隻是側目用眼尾掃了下外麵的風景。
水晨曦這才發現不對，抬眼望了下四周，正要問這是誰的車，他們要去哪，聞沉屙的臉龐就湊了過來。
“你比較喜歡刺激的還是安全的東西？”
他這問題古怪的很，水晨曦琢磨著回答：“刺激......的？”
她夢想這輩子要跳一次蹦極，隻是一直沒能有機會去做。“當然又刺激又安全的東西更好。”
聞沉屙點點頭，叫住前麵的司機，“方蕭，就是這裏，停下車。”
水晨曦一愣，猛地轉頭看車內後視鏡，果然看到一個眼熟的人，正笑嘻嘻的衝她樂。
“方蕭？”
她揉揉眼睛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但是前麵衝自己笑回頭打招呼的人，就是快幾個月沒看到的方蕭。
他身上穿的白大褂甚至還掛著工作牌，一副剛從A市趕到C市的樣子。
“方蕭你什麼時候到的？”其實她想問，為什麼一聲不吭的就來了？
“就剛剛，從機場趕過來的。”方蕭停下車，瞄了眼聞沉屙，替他們開門。“到了，先下來吧。”
水晨曦迷迷糊糊的跟下車，“到哪了？我們在哪？”
“你看。”方蕭指了高處的一處軌道，笑道：“刺激又安全的，遊樂場。”
落日熔金，遊樂場的軌道上充斥著尖叫聲。
“我們要去遊樂場玩？”水晨曦問旁邊的聞沉屙。
聞沉屙點頭時看起來心情很好，惹得水晨曦頻頻看向他，“你...好像很開心？”是因為方蕭也來C市了？
“恩，你剛剛暈車了嗎？”他問。
水晨曦錯愕的回頭，對了，她那一路都是坐著轎車的，而她居然現在才意識到？
趁水晨曦思考的時候，方蕭拐了聞沉屙一下，悄悄說：“你也太大膽了，要是真被車撞了怎麼辦？”
“要相信自己，你可以改變你的病人，隻要你敢做。”聞沉屙說：“這不是你告訴我的麼？”
“我又不是讓你以命相搏。”他真是嚇到了，聞沉屙說要給水晨曦下一記猛藥，他可沒想到聞沉屙會這樣來刺激她。“雖然效果看起來很好，要是萬一出點什麼事怎麼辦？”
“出事就更好了。”沒想聞沉屙清清淡淡的來了一句。“破而後立，隻要我沒死，晨曦就能從陰影裏走出來。”
方蕭不敢置信的看著聞沉屙，原來他一開始的打算更加過分？
其實聞沉屙沒有說，他一開始的打算是讓方蕭陪自己演一出‘車禍戲碼’，讓水晨曦重新麵對那一次的記憶，可能會更加有效果。隻是，他看到對麵水晨曦嚇得臉慘白慘白，好像下一秒就會嚇暈過去，不太忍心那樣做了。
“你真狠。”方蕭喃喃。
怪不得心理醫生能震住精神病人，他們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明明比病人更加可怕好不好？
“那你叫我過來就是為了給你當司機？”他可是大老遠從A市過來的，除了開了會兒車，怎麼好像什麼作用都沒有？
“不是。”
方蕭一臉期待：“還要我做什麼嗎？”
聞沉屙掏出幾張毛爺爺塞到他手上，“去吧，去買票。”
“......”
☆
水晨曦還是第一次來C市的遊樂場，小時候水父太忙，水媽媽也不喜歡這種年輕人找刺激的地方。她左看右看，聽到周圍的尖叫聲，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路過跳樓機的時候，她都驚呆了。
這直上直下的，真的不會把人給玩死嗎？
“我們先去坐那個。”聞沉屙帶著她走到過山車的隊伍裏，看她左顧右盼的，不由問道：“第一次來？”
“恩。”水晨曦明顯比開始的心情看起來明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