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也沒錯,一般人壓不住。

岑蔚也看到楚瀨退開半步的動作了,他笑了一聲,看著還在感慨的彈幕說:“導購當然要看臉選。”

“但我家瀨瀨選我不是我因為我的臉。”

這句話很像炫耀,他眉眼的得意都遮不住,打碎了不說話時候的表麵冷峻。

【不是臉難道是……】

【不好吧!這是可以暗示的嗎?】

【怎麼會有top企業老板公然強調自己是靠技術吃飯的?】

【也確實是技術,畢竟是手工業。】

【總感覺你們說的技術和我想的不是一個。】

岑蔚適時走上前去,“我親自介紹。”

他說:“新品都要過我手裏的,你忘了?”

特地來看老板兼老同學帶伴侶來的店長點了點頭:“忘了。”

楚瀨沒想到兩個人居然還是大學同學,逛完門店後他關了直播三個人一起去了當地的地下酒館。

岑蔚酒量很差大家都知道,但楚瀨能喝得出乎周鴉的意料,他感歎了一句,“岑蔚你是故意找這麼個能喝的男朋友的?”

這種場合岑蔚就是阻止對方倒酒的人,他點了點酒瓶,想到宣蓉青發現自己點冰飲給楚瀨和慘遭痛罵的經曆,又夾走了楚瀨杯子裏的冰塊。

“當然不是,”岑蔚看向楚瀨,“是命運。”

楚瀨很好奇岑蔚的大學生活,問了幾個問題,對方性格爽朗,笑著說:“他大學?你基本上見不到他。”

“我們是室友,”男人頓了頓,“住在那邊。”

下沉式酒館的窗外是街道,正好對著一條小巷,燈光好像是引線,楚瀨循光看去,發現遠處是一個教堂。

岑蔚:“不是教堂,是教堂後麵,你別聽他亂說。”

棕發的男人嗯嗯兩聲:“也差不多。”

周鴉:“他上學很忙的,定期還要去談合作,那個時候就在擬定品牌的計劃了。”

“當地的工坊都走遍了。”

似乎是想到了當年,混血男人笑了一聲:“空調壞了都是我找人修的,他還忘記給我錢。”

這句話有點公報私仇,岑蔚和楚瀨解釋:“我給了。”

楚瀨喝著當地的薄荷酒點頭,他能喝最烈的酒,卻還要點一份兒童薯條,看上去就惹人好奇。

周鴉問:“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麼?比如他的感情生活。”

他又抱怨了一句:“岑蔚結婚都不請我。”

岑蔚:“我可是給分部的員工都發禮物了。”

多年的朋友搖頭:“我還記得之前我們參加格裏斯的婚禮,問你結婚的問題,你當時怎麼說的?”

楚瀨和柳淵也參加過婚禮,不過是老師在學校舉辦的,草坪婚禮,不用份子錢湊熱鬧的那種。當時正好是櫻花開放的季節,不少女生都很羨慕。

柳淵也羨慕,還問楚瀨覺得怎麼樣,是不是以後也會搞一個。

當時楚瀨搖頭,他想結婚是為了一成不變的生活,隻是說:“沒什麼好辦的,領個證不就好了?”

柳淵還說他話說太滿。

現在看來確實是,於是楚瀨咬著薯條好奇地問:“怎麼說的?”

這裏的酒有點辣,楚瀨又喝了一口岑蔚的薄荷檸檬水,兩個人坐在一起,肢體動作看上去就親昵無比,對和岑蔚走過海外品牌創立期間的老朋友來說特別驚異。

不少人在看到岑蔚曬出來的婚禮照片第一個反應都是不可思議,還有人判定這是東方古老家族的商業聯姻。

後來一問,結婚的另一方沒什麼背景,隻是個普通的上班族。

國內傳瘋了雪中相偕而去視頻在國外倒是沒什麼熱議,隻是認識的人看到,會轉發去揶揄岑蔚。

棕發的男人看了眼岑蔚,岑蔚又看向楚瀨,沒好意思說。還是他同學不給麵子,學岑蔚當時的表情和語氣——

“我不會有婚姻也不會有愛人。”

學得還挺像,但比楚瀨印象裏的岑蔚更冰冷一點。他們初遇都是被上班折磨得精疲力盡的都市人,和學生時代到底有所不同。

岑蔚拿走了楚瀨剛拿起的那根薯條,懊惱地吃掉,說:“人都是這樣的。”

楚瀨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看上去帶著目不轉睛的揶揄。岑蔚伸手要去捂住他的眼,卻被拉住手吻在了手背。

楚瀨:“我滿嘴油印在你手背了。”

岑蔚也不生氣,無奈地笑了笑:“那還要塗個口紅是嗎?”

他們兩個根本是旁若無人的調情,對麵的人很難想象眼前的岑蔚和學生時代冷漠的年輕男人掛鉤。

這裏的招牌酒和同學聚會的酒館招牌比更霸道,離開的時候楚瀨喝多了,坐著的時候沒什麼,站起來他就晃悠了一下,還是被岑蔚扶住的。

拎起外套的棕發男人看了眼靠在岑蔚身上的楚瀨,感歎了一句:“我一開始也以為你是出於什麼目的結婚,現在……”

他笑了一聲:“祝你幸福。”

岑蔚:“你也是。”

想起了什麼,岑蔚叫住了他,“年後第一個工作日我會開個會,總店的人員……”

對方點頭:“但現在是休假,我今天可是特地來看熱鬧的。”

外麵風很大,楚瀨臉很燙,仿佛眼睛都燒上了酒精,他拿掉岑蔚剛給他戴上的圍巾:“不戴,好熱。”

岑蔚摸了摸他的脖子:“都說了你的酒量也隻能喝一杯,不然會暈。”

楚瀨在外麵什麼都新鮮,岑蔚越看他越覺得可愛,楚瀨說想喝第二杯,一句尾音上翹的老公就夠讓他投降了,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和學生時代唾棄結婚的人背道而馳。

岑蔚的手對比之下溫度都是涼的,一搭到脖子,楚瀨發出了舒服的喟歎。

岑蔚:“可以回酒店了嗎,我的瀨瀨?”

楚瀨嗯了一聲,他伸出手,“抱。”

岑蔚抱了他幾十秒,隨後把人背起,深夜的街道帶著朦朧的霧氣,路燈都顯得宛如夢境。

正好有牽著四肢短短又長條狗狗的路人抱著打折的麵包路過,楚瀨喝得醉醺醺,錯過了他很想看到的臘腸狗。

岑蔚盯著狗若有所思,最後還是沒提醒對方,又想到楚瀨之前給自己發微信說加長林肯很像臘腸狗,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岑蔚的背很寬闊,楚瀨有種回到了小時候的感覺,等回到酒店岑蔚給他脫下衣服,他居然迷迷糊糊喊爸爸。

“我是誰?”

岑蔚又抱著醉鬼進了浴缸,心想早知道不讓他喝第二杯了,明天還要和宣蓉青一起吃早飯,被發現了怎麼辦?

楚瀨倒進了浴缸,終於艱難地睜開了眼,水汽氤氳,他摸了一把男人過於英俊的臉:“這麼好看,不是爸爸。”

岑蔚笑了一聲,“那我是誰?”

他想到楚瀨對周鴉的態度,心想一般人還會吃醋,但楚瀨實在不會給他任何吃醋的機會。

很懶、太帥的不要、太有錢的也不要。

基本條條和岑蔚背道而馳,越發顯得岑蔚撞了大運,能被對方看進眼內。

楚瀨暈暈乎乎,拉著人進了浴缸,抱住岑蔚的脖子說:“岑先生。”

怎麼還回到原點了?

下一秒眼神朦朧的人親了岑蔚一口,“我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