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應該是白色的,字是黑色的,但現在,不管是紙抑或是字,都是紅色的,被哈哈鳥的血給染紅,紅透了那個很小很小的字條。但依舊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個字。
“敗!”
敗——它是什麼意思?
這隻哈哈鳥又來自哪裏?
殘月最清楚,陽光也悟得。
汗珠,從兩個男人的臉上滴落,落在鮮花上,落在哈哈鳥的屍體上,落在那張小得隻有指甲那麼大的、用哈哈鳥受傷的翅膀上的血濕透紅透的紙片上……
就在這個當兒,香雪公主以那種很傷感的口吻道:“月部主,你可能不認識這隻哈哈鳥,沒關係,就由我來告訴你:它來自斯哥摩色族,它給你帶來了非常不好的消息——你與焉語姐姐的計劃失敗了!”
殘月沒有回應,動也未有動,他卻能感覺得到香雪公主那帶著快感而高興的麵孔,她分明是在刺激殘月。
香雪公主見殘月了無反應,接著道:“你信不信,我還知道,焉語姐姐仿冒唐詩城主現在正生不與死,你的二師兄流星先生還是逃脫不了被我父皇用來交換羅納爾多大陸疆土的命運……”
她幸災樂禍,瞪著殘月的眼神告訴這個世界,她真恨不得那個落在她父皇手裏的人不是流星,而是殘月。
無疑,焉語失敗了,流星也失敗了。
“那又怎樣?”殘月道。
他和陽光幾乎是同一時間恢複平靜,殘月抬起頭,正視著香雪公主,這個時候,最需要平靜。
香雪公主麵色一陣波動,陰冷冷地道:“不會怎樣,你將有著與流星一樣的命運。”她肯定極了。
殘月也冷笑。
“你想我會怎麼樣?”
“怎樣?”
“待你被詞魔戲魔抓捕之後,我會請求我的父皇把你交給我,然後……象對待一條狗那樣把你訓服!”
她在狠狠地咬牙,仿佛她咬著的就是殘月。
殘月道:“你錯了。”
“錯了?錯在哪裏!”
“錯在你根本就不應該來這裏!!”殘月那雙明若星辰卻尖銳的眼睛盯著香雪公主,散射出另樣的光芒。
香雪公主不以為然地道:“你還能把我怎麼樣?”
殘月道:“為了我們能夠活著走出美特亞大陸,再一次地綁架你!”他一臉的正色,不象是開玩笑,危難裏,這是最惡毒的方法,也是最無奈的方法,還是取得生存的最好方法,與其死在詞魔戲魔手裏,何必以香雪公主做為人質,博他一回。連一旁的陽光都認為這隻一個不錯的方法,隻是他沒有殘月那種機靈,沒有早先想到而已。兩人明知自己不是老前輩詞魔戲魔的對手,以她作為人質,也許換得的不隻是他們自己的生存,還有可能換得流星的生存,這個方法早些時候殘月就想到過,隻不過這樣太失道義,喪失人性罷了,但必要的時候,不得不為之。
“你敢——”
“不信?那你就試試!”
說話間,殘月鬆開手裏的那個花籃,花籃陡地落下,花散籃碎,花瓣飄零。
花瓣飛揚的那一霎,殘月的麵上漾出陰邪的笑色。
香雪公主並不在乎,強烈的殺氣就是信號,詞魔戲魔均在不遠處,也許就在妓院外,便冷冷 得從鼻子裏扯出一聲嬌哼道:“我就讓你綁架又如何,你們一個也別想逃脫詞魔戲魔之手。”她在給殘月警示,並接著道:“而且,你永遠再也別想綁架我!”
香雪公主含笑著搖了搖手中的扇子,她的扇子可是她秘密的武器,扇子裏的玄機奧妙,隻有她自己知道那強大的威力,殺人一刹那的威力!
殘月一陣嘻嘻哈哈,說不上是斷笑還是幹笑,或是奸笑,抑或是譏笑,嘲笑,反正那笑給人的感覺總不自然,就仿若有一條毒蛇從洞裏陡地鑽出來,張開了嘴巴,吐出長長的芯,發出吱吱的聲音。笑聲在殺氣如冰,陰冷如雪的空中飄蕩,恐怕隻有魔鬼才會有這種笑聲,而殘月竟然也有。
“我偏不信!我現在就要綁架你!”又是殘月的聲音,語聲並不大,但香雪公主卻能明顯地感覺出來,那聲音不隻來自身後,還發自耳邊。
當她驚疑著想怎麼會這樣而慌慌張張地打量殘月,卻見他高大的身影竟然如水似霧一樣,倏然消散,無蹤無影。她又想是不是她自己看花了眼睛,或是其他的原因。
但她一念之間便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