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魔的人,可以說就是瘋子。她已瘋。
維納詩雪驚了!
露兒驚了!
香雪公主驚了!
所有在場的武士全驚了!
所有的目光在他怪叫的那一刻起便全都注視到他的身上,但每一雙眼睛馬上便起了寒色與惶恐。
“呀——”
被他撕碎的相無缺的屍體重重地摔在地麵上,更加地粉碎,肝腦塗地,一根根的骨頭疾飛亂射。誰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撕碎相無缺的屍體,是不是在他那顆入魔的心中,憎恨他揭露了他的身世而對他的發泄?
也許是。
一個魔氣罩心的人,心裏麵有的是魔欲,是仇恨,是占有,是沒有邊際的報複,是除了自己不會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果然,他泛放著鮮血般色澤的眸光掃了一眼麵前的武士,眸裏即時浮現就象是眼裏擱著刀似的的殺機,他那張本來很是英俊的臉孔,此際猶同梟悍的獸麵,流露出猙獰的表情。
他可能要殺人。
他真的挪動了步子,他的第一個目標就是香雪公主。
挪動步子的時候,他的拳頭捏得很緊。
今夜著一身黑色勁裝的香雪公主,在刀城的時便接到一封密報,還是如上次一模一樣,告密者秘密地在她的客房的桌子上留下一個紙條,聲明殘月已出刀城,前往唐詩城內。於是,不管是不是真實,她便帶著大兵,火急地趕往唐詩城,一個時辰前剛進城門,來不及去見城主唐詩,便又有一個飛鴿給叨來一紙條,聲稱殘月就在西城區的鐵匠鋪大街,而當她看完那個紙條鴿子便落地而死,令她一直想查找那個告密者的身份,卻斷了線索。於是,她便帶著大兵不顧勞累奔往鐵匠鋪大街,果然不假,殘月正在眼下。現在,當她看到他那布滿殺機的眼神的那一瞬,芳心一寒,嬌軀與時一戰,就在她忽然間感覺到他是那麼的強大,那麼的可怕間,已有武士喝喊著撲向殘月。
隻是,香雪公主更怕了。
因為,她看見,她的武士們還沒有靠近殘月,便被他如刀一般的刀掌所擊中,慘號聲一片,不絕於耳,有人的胸膛被他一掌戮穿,有人的腹腔從前到後突然出一個碗口大小,一眼洞穿的窟窿,也有人的屍身還僵站在那裏,而他的項首早被殘月一掌砍掉,滾動的頭顱如同滾動的皮球,在黑色的地麵上劃著不成規則的軌跡,有的人攔腰而斷,有的人被他象是對待相無缺的屍體那樣被活活地撕碎,連叫一聲都來不及,便被撕成碎片般骨頭是骨頭,屍肉是屍肉,鮮血迸流,腸肺亂灑……
可怕的殺人手法以及猝死的武士映入她眼簾的那一霎,香雪公主不但從骨髓升起一股股的寒栗,感覺到怕,而且怕得要死。
那不是人的殺人方式!!
他現在不是人,而是魔!
魔鬼!!!
如果按照這般的殺人方式,如果按這般的殺人速度,將不出片刻,那個死在殘月那雙血肉模糊的雙手下的最後一個,便是香雪公主。
比動物被分屍而死的慘嗥聲,一直未有停止。
香雪公主看來這一幕,本來想命令撤兵,隻是,晚了,太晚了,已晚到不可以挽救的地步。
發瘋發魔的殘月已然改被動而為主動,殺人,成了人魔心裏仇與怒的發泄,他每一揮手便刀氣彌漫,強烈無匹的刀氣每一掃到武士的身上,就注定著死亡在繼續。
香雪公主已經沒有力量去喊一個“撤”字,顫抖中,她隻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木樁一樣被牢牢地釘在那裏。
維納詩雪與露兒再沒有動手,兩人在黑暗中相互交遞了眼神之後,每個的眸中都浮現出興奮。
她們看著殘月殺人,直到殺死最後一個武士,再去殺最後一個人。
那人當然是香雪公主。
殘月一刻間便殺了將近三百個武士,那根本就是屠殺!
三百個武士的血,還有他自己的血,染濕了他的衣襟,他的全身,他身體上流著血滴,他腳下踩著血肉屍體。
他象是失去了感覺。
麻木的站立在距離香雪公主的對麵,不足兩尺的地方。
麻木當然是暫時的,因為,她還要殺人,殺最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