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酒店樓下，車水馬龍，天邊的最後一絲餘暉退去後，夜色籠罩著整座雲江市，街邊的路燈也陸續亮起。
而房間裏的一切卻並未因此結束。
先是在浴室，接著轉移到沙發，中途兩人一塊兒洗了次澡，一回到床上這澡又變成白洗了。
等到鬱眠沉沉睡去時，窗外的天早已黑透，酒店房間的窗簾沒有拉開，幾乎叫人分不清晝夜。
朦朦朧朧間，有個聲音輕輕喚著他的名字：“小眠？”
好像有人在叫他，鬱眠完全睜不開眼，他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於是含糊地‘唔’了一聲。
自從媽媽帶著弟弟離開後，很多年沒有人這樣叫過他了，總感覺已經過去了好久好久。
“鬱眠？”剛才那個稱呼實在別扭，還有一點肉麻，盛朝有些受不了，又換了回去，推了下男生的肩膀：“鬱眠，醒醒，先吃點東西再睡。”
他還不至於讓小戀人餓著肚子睡覺。
盛朝這麼想著，端了粥碗回到床前，輕輕攪拌了一下，知道男生可能沒胃口，他特意訂了份口味清淡的營養粥。
話音落下，男人忽然欺身上前，猛地拉近了他們的距離。
他對男生今晚的表現很滿意，還以為隻有他一個人在這方麵比較衝動，沒想到男生也和他一樣的想法，居然這麼等不及，在他來之前便自己先動手了。
盛朝看著他，眼睛微亮：“那就再來一次吧。”
這次來之前，他算是提前做了下準備，誰知剛準備到一半，老板就推開了浴室的門。他本想解釋一下，順道和老板商量商量。結果老板根本不給他機會，一來就和他滾進了浴缸裏。
明明隻是穿件衣服，明明長得並不起眼，盛朝卻不知怎麼被勾得有些心癢。
他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盛朝截下他的話：“穿不了了。”
還好酒店的浴缸夠大。
鬱眠不明所以，整理了一下袖口，穿上西裝外套：“我穿好了。”
盛朝想象了一下男生穿自己襯衫的樣子，竟然莫名有些期待，連帶著聲音也明朗了許多：“明天你先穿我的，等哪天有空，我帶你去買新的。”
盛朝又問了句：“好點了嗎？”
盛朝把粥碗放回原位，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鬱眠回看過去，一臉不解，甚至不自覺抬手碰了下嘴角，以為沾了什麼東西。
盛朝看了眼男生微紅的耳朵，心想，還挺可愛的，轉身離開床邊，去端訂好後送上門的宵夜。
老板的襯衫大了整整一號，他穿著一點兒也不合身，袖子太長了，他挽了一截，衣擺則直接紮進褲腰裏。
難得給人喂一次粥，竟然還不領情，男生肯定是不好意思。
回過神的鬱眠連忙低頭一看，白襯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雪白的浴袍取代，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
他抬起眸子，不小心迎上老板的目光，下意識往上拉了一下。
穿老板的襯衫……穿得下嗎？
見他回得很慢，盛朝皺了下眉：“不樂意？”
鬱眠：！
第二天早上，鬱眠穿上了老板的襯衫。
鬱眠登時耳根一熱。
他今天心情好，不計較。
聲音逐漸清晰，鬱眠緩緩掀開沉重的眼皮，在看見老板那張臉後，頓時清醒了不少，睡覺前的記憶也在瞬間回籠。
看來還不夠滿足他。
看著快要送到嘴邊的肉粥，鬱眠有些受寵若驚：“盛總……我自己來就行。”
“不……”本想說不用，對上老板的視線後，鬱眠又點了點頭：“好。”
鬱眠搖了搖頭：“不吃了。”
鬱眠剛想說那怎麼辦，又聽見老板說了句：“穿我的。”
已經到了嘴邊，鬱眠隻好乖乖地張開嘴，連續吃了幾勺粥，才開口問：“我的襯衫……”
所以……
盛朝沒撤回手，隻看著他：“聽話。”
老板弄壞的，老板買，沒毛病。
男生頭發微微有些亂，發愣的時候像隻呆萌的小兔子，很容易讓人生出一種想要狠狠欺負的衝動。
沒辦法，就算穿不下，也隻能穿老板的，總不能不穿吧。
卻聽見老板說：“又不是沒看過。”
鬱眠搖了搖頭：“沒……”
在老板的投喂下，鬱眠吃了一大碗粥。
一回頭，老板正直勾勾地看著他。
盛朝動了下唇：“還吃嗎？”
那件白襯衫的運氣就不太好了，不僅完全濕`透，還掉了幾顆紐扣，到後麵也不知道被扔在了哪裏。
鬱眠的聲音小了一點：“好點了。”
他怕自己一會兒忍不住，別過頭去，邁開步子：“走吧。”
鬱眠連忙跟上他的腳步：“嗯。”
他們在酒店樓下坐上車，到了公司門口，沒再走在一起，而是一前一後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