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的人看見老板進來,紛紛往後空出一片位置,有的趁著這時小心翼翼地偷看,有的則迅速低下頭去,屬於後者的鬱眠低頭站在角落裏。

電梯門快關上的時候,有個男生飛奔過來,按了下按鈕,擠在最前麵的門口。

男生注意到鬱眠,主動打了聲招呼:“鬱眠,早上好啊。”

鬱眠聞聲抬起頭來,才發現是同一間辦公室的同事,他餘光掃了眼斜後方的老板,內斂一笑:“早上好。”

男生目光往下一瞥:“哎,你的衣服……”

鬱眠頓時警覺地往後一縮,不小心打斷他的話:“怎、怎麼了?”

“沒什麼。”男生指了下自己肩膀的位置,“你這兒有片樹葉。”

鬱眠愣愣地說了聲謝謝,回過神拍掉肩上的小葉片,並在心裏悄悄鬆了口氣。

還以為被發現穿了老板的襯衫。

男生回了句沒事,還想再說什麼,回頭時突然看見站在鬱眠後麵的老板,瞬間轉過了身去。

出了電梯後,鬱眠和剛剛那個男生一起走進辦公室,男生挨著和大家打招呼,招呼完開始向辦公室的其他人打聽。

“盛總那邊的專用電梯還沒修好嗎?”

“修好了啊。”

“真的嗎?”

“對啊,怎麼了?”

“那我剛剛怎麼會在電梯裏碰上盛總,你都不知道,我一回頭,突然看見盛總站在鬱眠後麵,我都快被嚇死了。”

鬱眠沒有參與他們的聊天,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這之後,連續幾天都是盛朝發消息,鬱眠先去酒店等他,大多數時候,因為時間太晚,事後兩人都直接睡在酒店裏。

一轉眼便過去了一周。

才過去了一周……

鬱眠看著手機日曆歎了口氣。

雖然後麵幾天他都提前做了準備,但和之前相比,也不過稍微和諧了那麼一點點,隻有一點點。

今天老板也有事,讓他先到酒店等著,鬱眠收起手機,揣進口袋,低著頭往上拉了拉口罩。

從地鐵口出來,快到酒店門口的時候,突然有人在後麵喊了他一聲。

“鬱眠?”

鬱眠立時刹住腳,聽聲音有些耳熟,但又沒聽出來是誰。

上了大學後,他每天要麼忙著上課,要麼忙著兼`職,根本沒時間交朋友,甚至連室友的名字都沒記全過。

是公司裏的人?

鬱眠心裏不由一緊,雙手握著肩帶慢慢轉過身。

對方是個看起來比他大幾歲的青年,也比他高一點,穿著一身淺灰色西裝。

青年衝他微微一笑:“看背影有些眼熟,還真是你。”

鬱眠隻覺得對方有點麵熟,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他勉強回了個笑,隻‘嗯’了一聲,沒說多餘的話。

青年又微笑著問:“你在附近上班嗎?”

“啊……沒、沒有。”鬱眠一緊張說話便開始吞吞吐吐:“下班了,路過。”

青年恍然地點頭:“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拜拜。”

說完,朝他揮了下手。

“好的……”鬱眠也揮了下手:“拜拜。”

等青年走後,他回過神,轉過身去。

他是誰啊?

鬱眠撓了下後腦勺。

毫無印象。

到了酒店,因為工作了一天太累,鬱眠和往常一樣倒在沙發上休息,這一閉眼直接睡了過去,醒來外麵的天已經黑了。

他是被老板親醒的。

盛朝進來發現男生躺在沙發上,想著給他換個地方,正彎腰去抱他,男生的手便順勢搭上了他的脖子。

然後就是現在。

鬱眠眯了下眼睛,最前麵的幾顆紐扣不知幾時被解開了,他往後仰了仰頭,越往後退男人逼得越近,最後退到無路可退。

天徹底黑了,沒有開燈的房間,隻從窗簾縫隙漏進來一兩點灰暗的天光,沙發前的地毯上,淩亂的衣物和皺巴巴的紙團落了一地。

浴室裏傳來刷刷流水聲,鬱眠背對著那個方向,閉著眼睛,全身上下都是剛剛經曆過後的疲憊。

不一會兒,水聲停了,旁邊的位置微微往下陷了一下,一具散發著熱氣的身體很快貼了過來。

盛朝從後麵抱住男生,一臉饜足的神情,湊在男生耳邊小聲地問:“舒服嗎?”

鬱眠懶懶掀了下眼皮,想都沒想便說:“還好……”

“嗯?”盛朝把人掰過來,麵對麵:“沒聽清楚,再說一遍。”

被這麼盯著,鬱眠隻得昧著良心補了一句:“嗯……舒服。”

心裏則在想,撒謊應該不會遭天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