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到沙發上,想了許久,決定明天不出門,拿起手機撥通歐陽風的電話,告訴他我感冒了,明天看去試婚紗的事情放到後天。
歐陽風是我的未婚夫,也是我的發小,我們從幼兒園到高中都是在同一所學校,感情很好。歐陽風溫柔英俊,是學校裏無數女同學夢想中的白馬王子,從我懂事起我就知道自己和這位白馬王子有婚約,在十八歲就會嫁給他。
婚約是我們雙方父母的遺願。
我們都是一出生父母就雙亡可憐娃,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命運很相似。如果非要指出我們之間的區別的話,就是他有一個很有錢的姑姑,我則有一個不靠譜的神棍爺爺,還有我能看到鬼,他則常年生病。
我和歐陽風還有一個星期就要結婚了,我的神棍爺爺卻跑到外地給人看風水,結婚前的事情全都留個我自己處理。好在,結婚的準備都被歐陽風包幹了,什麼家具嫁妝之類了,都是他付錢,我隻要跟在後麵點頭就行。
因為奶奶的出現,我格外警惕,一整天都呆在家裏,晚上早早的上床睡覺。
當天夜裏,我做了一個夢。
夢裏我來到一個陌生的屋子,那屋中站在一男一女,他們的身後擺著一張大供桌,供桌上擺著水果,還有兩張照片。照片看不清楚,朦朦朧朧的。
站著那兩人像是在結婚,因為都穿著大紅色。我好奇的看著,隻見那新郎頭帶紅色圓帽,身穿紅色喜服,胸前前係著一朵大紅花,五官看不是很清楚,隻覺臉上的皮膚特別的白,白的像塗了一層白麵,看著怪滲人的。
我有點害怕,便扭頭朝新娘看去。那新娘也是一身紅,臉卻比新郎看的清楚,新娘臉上塗了很厚的粉,慘白慘白的,嘴唇被塗猩紅,睛眼球凸出,眼角向上吊著,如同吊死的人般。
這新娘怎麼是這副模樣?我發滲的想,忽然,我發現了一件極為恐怖的事情--新娘的腳沒有踩地,尖尖的足尖是懸空的。她之所以是看起來像是站著,完全是因為她身後有根木板抵在她背上,將她撐了起來。
我再朝新郎望去,發現新郎也同樣雙腳懸空,後背頂著一根木板。就在此時,供桌上的相框突然清晰起來,照片裏的人是新娘和新郎,相框周圍纏著黑布,正上方用黑布係著一朵黑花--這是亡人照。
新娘新郎是死人,這是冥婚……我猛然醒悟。
新娘凸出的眼球突然轉動起來,漆黑的瞳仁陰測測的朝我望了過來,猩紅的嘴唇一張一合:“穿上鳳羽衣的人必死,穿上鳳羽衣的必死……”
此刻,我才意識到那新娘身上的嫁衣和李文麗送我的那件一模一樣,紅底緞繡金紋,寬袖窄腰,袖口和領口繡著金色的菊花。
我撒腿想跑,腳卻像是被釘子釘住一般,動不了。
“還我嫁衣,還我嫁衣。”新娘機械的邁著碎小的步子,懸空走到我的麵前,伸出塗滿****的十指,掐住我的脖子。
“啊!”我心狂跳,睜開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並沒夢中那恐怖的枯指,這才噓了口氣坐起起身按亮床頭燈。雪白的燈光照亮臥室,環視了一周,沒看到不該出現的東西,心跳才緩下來。
身體有點冷,我裹緊了身上的薄毯,心裏莫名,現在這個天怎麼會感覺冷呢。
掀開身上的薄毯,想起身去客廳倒熱杯水來暖手。
一掀開薄毯,一片大紅跳入眼簾,驚的我寒毛倒豎--那紅色的嫁衣整整齊齊的穿在我身上。那嫁衣不是被我收到櫃子裏麼?我記得我睡覺時穿的明明是卡通睡衣,怎麼會變成這件嫁衣?
我看著袖口上的金色菊花,想到了剛才的那個夢,突然間知道這件嫁衣真正的用途--它是死了的女人穿的,冥婚的專用嫁衣。
冥婚,就是死人和死人結婚,或者死人和活人結婚,無論哪一種穿上這件嫁衣的女人必須是死的。而現在,這件嫁衣穿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