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血匕首(1)(2 / 3)

許環對待仧上人十分的客氣,對他的要求也是有求必應,也許心裏還懷著挖人牆腳的愧疚吧。

許環借了市局副局長的私家奔馳轎車,當然並沒有說是去凶案現場。否則,副局長絕對不會讓他的車去死過人的地方。

四洗煤廠

臉蛋黑了,洗洗就幹淨了;但是心黑了,就很難洗幹淨了。黑了的心就和煤炭一樣,從洗煤廠出來還是黑的。

羅福生前,有一個臭名,叫做“煤心肝”,意思是他的心腸已經變的和煤一樣黑了。羅福發家之前,就是一個小混混,經常幹些偷雞摸狗的事。後來,因為腰裏別把菜刀在菜市場向菜農收保護費而進了看守所。出來以後,安分了一兩年,突然就開起了一間洗煤廠,後來辦了個染料化工廠,竟然一步一步成了知名企業家。現在這間廢舊的洗煤廠就是當年羅福發家的洗煤廠。為什麼得了個“煤心肝”的惡名呢,是因為有一次洗煤廠出了事故,砸殘一個外地的農民工,農民工喪失了勞動能力。羅福用幾千塊錢打發了農民工,後來農民工討要賠償,羅福指使一群打手硬是打得農民工不敢再來討要。還有他辦染料廠期間,隻顧著賺錢,把廢水廢料就地“處理”,由於沒有處理的廢水廢料汙染極重,把附近的村子搞得村民經常得一些不知名的怪病。誰敢找他理論,他就棍棒相加。

事情說到這裏,大家肯定會想,這個凶案是不是那個農民工所為?但是這些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農民工的事大家也早已淡忘,隻是羅福落了一個“煤心肝”的惡名。

許環駕駛著副局長的大奔,載著仧上人和法醫小宋來到了洗煤廠。由於剛發生凶案不久,再加上天空烏雲密布,洗煤廠似乎籠罩著一種陰森恐怖的氣氛。凶案發生在一間破舊的小平房裏,仧上人和許環走到門口,還能看見房子裏地板上大片的血跡。許環說,羅福死時靠在北牆上,她的妻兒在地板中間,他父親蜷著身子靠在西牆上,小保姆死時靠在東牆上,五人致死的傷口好像都是一把匕首,但是搜遍了整個洗煤廠都沒有發現匕首。仧上人看了一眼小平房,徑直走開了,開始在洗煤廠裏轉悠,東踩踩,西摸摸。在堆積煤矸石的一處地方停留了片刻,然後又朝東急匆匆地走開了,一直走到洗煤廠的東門外。他似乎有什麼發現。

許環和小宋緊跟著仧上人,但是一切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出了東門大約五百米的地方,竟然有一口枯井。枯井不是很深,附近的村民往裏麵扔垃圾,就快把枯井填平了。仧上人跳進枯井裏,使勁兒翻找了半天,絲毫沒有收獲,他有點懊惱地搖了搖頭,對許環說:“這井裏應該有證據!可是竟然沒有。原來這洗煤廠的用水是從哪裏來的?這口井的水根本就不夠這麼大的洗煤廠用啊!”

許環說:“哦,洗煤廠西麵原來是個池塘,前幾年幹了以後,附近的村民就給推平了。”

忽然,仧上人從枯井裏扯出一個礦泉水瓶子來,交給小宋說:“這個可能有用!”

仧上人從枯井裏跳出來,把許環和小宋放在一邊,又在附近轉了幾圈,在身旁的一棵樹下搖了搖樹幹,撿起一片樹葉,然後徑自跑到大奔車前看了看大奔的輪胎,對許環嚷著說:“走吧!收工了!”

五樹葉的脈絡

大千世界,氣象萬千。看手相的人根據手的紋理走向來判斷一個人的命運,正所謂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大抵也就是這個意思吧。

仧上人左手的手紋已經不那麼清晰了。在大學時,做了上千次的實驗,他的手接觸過各種化學物質,一些物質強烈的腐蝕性曾經一度徹底抹掉了他左手的手紋。最近幾年,他左手的手紋才又慢慢地浮現出來。

許環駕駛著大奔,在暴雨中行進得並不是很快,因為瓢潑的大雨模糊了前視窗的視線。小宋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仧上人則舒服地躺在後排座位上,神態有些委靡,右手拿著撿起的那片樹葉,一會兒看看樹葉上細細但清晰的紋理,一會兒看看他左手那模糊的手紋。他也許正在想,正如這手紋一樣,他的命運還不太清晰。

他突然對許環說“:羅福的別墅你們去過沒有?”許環說:“當然去過,但是一無所獲,沒有錢財的損失,一切東西都沒有動過,我們去的時候家裏收拾得很幹淨利落。”仧上人說:“這就奇怪了!我們去他的別墅。”說著,他坐了起來,仿佛突然來了精神,看著那片樹葉說:“這片樹葉要是會說話就好了,也許他看到了凶手怎樣殺害了羅福一家人。”

許環和小宋相視一笑,小宋開玩笑地說:“老天要是會說話更好,它肯定看見了事情的整個經過。”仧上人笑了笑說:“此話差矣,你看現在老天的眼睛被雲擋住了啊!”他伸手拍了拍許環的左肩膀說道:“環子,停一下車,我和老天說個話去。”

許環停了車,仧上人不顧雨勢,開了車門,走出車去。小宋正要說什麼,許環使了個眼色,小宋把話給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