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岩江的指點下,王德銘很快看清了堤壩下的情況。他麵臨著一個選擇:是現在冒險溜下堤壩還是等汽車開走後再行動。無法估量的是汽車究竟要在越軍營區停留多長時間?值得抱怨的是越軍駕駛員絲毫不覺得浪費地開著大燈。
如果紅劍現在溜下堤壩向山區運動,越軍卡車突然開動起來,那麼汽車的大燈就象兩盞探照燈一般,極有可能發現我軍的行動,從而將紅劍暴露在敵軍防禦工事體係之中。
“狙擊,看看駕駛室。”王德銘壓低聲音下達命令。
狙擊手觀察了一陣,向指導員搖搖頭。
“三班,下,四班掩護。”王德銘鬆了一口氣,隻要盯住卡車的駕駛室就行。汽車要開動,最起碼駕駛員得在汽車上吧?
岩江猶豫了一下,揮手讓隊員行動的同時,一個翻滾到王德銘的身邊道:“指導員,這車肯定很快會動,我們可以在進入山區後,找個合適的地方搶車!”
王德銘眼睛一亮,好主意啊!
我軍身著越軍製服,穿過越軍防線就幹脆沿著公路走,等這卡車從後麵趕上來時,假意搭便車控製駕駛員,不僅可以得到一些情報,還能借車之便加快行軍速度,節省隊員的體力消耗。可是,這樣一來原定計劃就被打亂了。
三班很快下了堤壩,擦著越軍營地的邊潛進了山區,接著是一班和二班,王德銘隨著四班擔任後衛。當紅劍分隊全部進入山區後,望遠鏡裏的汽車才開始緩緩開動起來,車燈在黑沉沉的夜幕中放射暖黃的光芒。
看著汽車越來越近,王德銘卻遲遲沒有下達命令,岩江有些著急了,貓腰躬身來到王德銘的身邊,拉開前方的樹枝,指著公路道:“指導員,這裏就行。我帶三班出去向南走,敵人一定以為我們是從堤壩下的軍營出來的巡邏隊。”
王德銘猶豫了,伴隨汽車誘惑而來的是風險、巨大的風險。萬一越軍識破紅劍的偽裝怎麼辦?這個可能性很大!從軍事指揮的角度來看,敵軍在河灘前沿才配置兩個哨兵,怎麼會在後方派出一個班的巡邏隊?如果說是一個班執行某種任務,又為何不事先與汽車駕駛員協調好,搭載汽車前往?再說了,汽車上除了駕駛員還有誰?這個問題無法搞清楚。萬一汽車上的乘員恰好熟悉越軍的布防情況,那麼就會一眼識破三班的偽裝,從而暴露整個紅劍。
此地並不安全,山頭上還有越軍的坑道體係,後麵還有越軍的縱深陣地。搶車,風險太大。
王德銘轉頭看著岩江,堅決地道:“執行原計劃!”
岩江愣了愣,歎息一聲後轉頭執行命令。
紅劍迅速地沒入山林深處,在崇山峻嶺中隱蔽地開路前進。天色隨著紅劍的向南深入逐漸地亮了起來,當他們登上灑壩集鎮西側的882高地後,蜿蜒的公路再次出現在他們眼前。
“一班警戒,原地休息。”
王德銘下達命令後坐下來,抬手看看表,清晨六點一刻。他拿出水壺和幹糧邊吃邊觀察公路上的情況,盤算著越軍發現哨兵屍體後,會如何搜剿潛入縱深的紅劍?
滲透敵軍防線隻是整個任務中最輕鬆的環節,在這個舉國皆兵、窮兵黷武的國家,紅劍分隊麵臨的真正危險是越軍的搜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