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話鋒一轉,諷刺的語氣讓人如臨荊棘:“聿哥,你沒有騙過我吧?”
顧聿微微摩挲著指尖,他看著麵前這般模樣的陳澤安,自認為心態是剛剛在車上就已經調整好的。
“…小安,我並不否認。”
聞言,陳澤安胸部起伏突然嚴重,他手捏成拳:“五年前,你托人找上我的時候,分明是你親口承諾過會治好我妹妹的病。”
“那時我想著你好歹是顧家的人,我他媽真對你的話信以為真了。”
“可你呢,以給我妹妹治病為借口,對我做了多少荒唐的事情?”
一口氣說完這麼多,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煙手上的煙,隨即用指腹將猩紅的煙蒂掐滅。
然後將那抽剩的半截煙扔在地上,重重的用鞋尖碾了碾。
“你不否認?聿哥,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做的?”
“扼殺我的夢想,剝奪我的一切?”
“用一個腳銬桎梏我,讓我整天都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讓我和這個社會脫節?”
“這過去的五年裏,你捫心自問……”
陳澤安一聲聲的質問,每說一句,聲音便顫了一分:“我可曾有半點忤逆過你,你在我這裏可曾有半點不如願的事情?”
“你說你想睡我,我給你睡了;你說你想養狗,我就時時刻刻告誡自己要把自己當條沒有尊嚴的狗。”
薄唇一張一合間,陳澤安的眼底染上了一層猩紅,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我是真後悔相信了你這個騙子。”
如果沒有遇到顧聿的這碼事,他或許會擁有不一樣的人生。
曾經蟬聯了八次年度最佳男演員的陳澤安,有夢想,有家人,有熱血。
曾經那漫山遍野的粉絲尖叫聲似海浪波濤起伏,紅色的熒光棒彙成了一片又一片專屬於他的紅海。
紅的耀眼,鮮豔奪目。
那時的他可以堂堂正正的活在陽光裏,意氣風發的站在那聚光燈下。
而不是像現在,隻能隱姓埋名的做那被顧聿關在金絲籠裏的玩物。
麵對陳澤安一連串的質問,顧聿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可想說的話卻像是在喉嚨裏打結。
他沉默了一會,終是歎了一息,似是妥協:“跟我上車,帶你去見她。”
他說這話的時候就像站在一個絕對領導的位置,絲毫沒有給對方辯駁的權利和其他的回旋之地。
像極了顧聿一貫的做事風格,淩厲自我,隨性成癮。
“我妹妹在哪裏?”
陳澤安鬆了口氣,吸了吸鼻子,彎腰將地上的衣服撿了起來。
保鏢麵不改色的拉開了卡爾曼國王後座的車門,兩人一前一後坐了進去。
等到司機啟動了車子,顧聿輕聲開口:“先把衣服穿好。”
聞言,陳澤安條件反射性的乖乖將衣服穿上,白色的襯衫遮蓋住了背上那遍布的荒唐。
顧聿這才將手機打開,放在了他的麵前。
閉了閉眼,聲音低沉至極:“這是陳幼清的屍檢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