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安默了默,嘴唇止不住的發抖:“是,我承認,可你為什麼不通知我,甚至不讓我去見幼清最後一麵?”
話落,他無措的看著顧聿。
在對方渾然天成的壓迫感下,陳澤安的聲音終究弱了幾分,帶著一絲顫抖的央求。
“聿哥,讓我去送送妹妹吧,我是她哥……”
“看在我這五年的份上,求您了————”
陳澤安接到妹妹突然去世的消息是今天下午兩點。
那會兒他瘋狂的給顧聿打電話,可得到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係統忙音。
顧聿平時事情再忙也會接他的電話,今天這樣倒像是刻意躲著他一樣。
情緒近乎崩潰之下,陳澤安不顧一切的奪門而出。
等他跑到醫院的時候,值班護士卻一臉歉意的告訴他,早在今日下午,陳幼清的遺體就被顧聿轉出了院。
誰也不知道陳幼清被送去了哪裏。
聽到這番話的那一瞬間,陳澤安的世界仿佛崩塌了。
他感覺他這五年好像活在了一場虛無縹緲的騙局裏。
出事後,那家私人醫院荒唐到沒有在第一時間通知他這個親哥哥。
而是在陳幼清的屍體被悄無聲息的轉移後,陳澤安財才後知後覺的接到了消息。
他不願相信這個事實,於是騎著摩托滿燕京的尋找顧聿。
可由於陳澤安早上逃出了顧聿親自設置的活動範圍,他右腳腕上的電子腳銬正在不斷釋放出電流。
他是強撐著一口氣,於黃昏追蹤到了顧聿的車。
電子腳銬上源源不斷的電流已經釋放了近三個小時。
他的右腳腕已然由局部的電灼傷慢慢的變成了重度的燒傷。
皮開肉綻、血肉翻飛。
可麵對陳澤安的祈求,顧聿隻是沉默的看了一眼他:“我很抱歉,可……”
警方的嫌疑人追蹤和陳幼清的屍檢報告也是剛剛才傳過來。
那屍檢報告上麵將這個少女生前可能遭遇的事情寫的清清楚楚。
嫌疑人是燕京大學的幾個大四學生。
顧聿還是止住了話,輕聲開口,語氣裏帶著幾分哄意:“小安,你先回家,好不好?”
“我妹妹沒了,你讓我回家?”
“你聽話一點。”
而陳澤安像是聽到了什麼荒謬的東西一樣,嗤笑一聲:“這不像你的風格……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抬眸望了望天際,初秋已至,大雁南飛。
而他卻像是在其中繞圈自固的一隻找不到隊伍的大雁,迷茫不知歸途。
路不是路,樹亦不是樹。
甚至分不清南北左右。
陳澤安的眸中染著淡淡的血絲,他好似身處無盡深淵。
下一秒便會窒息,便會溺亡。
顧聿默了默,開口道:“給我點時間,我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的聲音像往常一樣帶著低啞的磁性。
陳澤安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定了定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