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行秘書蓋茨的第一個勸募者,就是石油大亨洛克菲勒。

蓋茨的勸募方法,讓洛克菲勒感到寬慰,於是,洛克菲勒索性把蓋茨挖了過來。

於是,蓋茨成了洛克菲勒的慈善代表。

1891年3月,洛克菲勒與蓋茨有了第一次推心置腹的談話。

“蓋茨先生,我的性格是這樣,不經過周密的調查,不認定一件事有意義,就不願意把錢交給別人。結果,這些調查比標準石油公司更加消耗我的體力和時間。我必須轉移一部分負擔,或者幹脆停止捐贈。不過,我無法作出後一種決定。”

“是的,洛克菲勒先生,您不應該那樣做。”

“那麼,我得找個幫手。我一直在注意您,認為您是最佳人選。我想讓您在紐約成立一個辦事處。幫我處理慈善事務。您負責麵談和調查,把結果向我彙報,然後再采取行動。您看如何?”

蓋茨當然答應了。為石油大亨做慈善事業,這是打燈籠也找不到的好事啊。

蓋茨簡單地處理了一下,來到紐約向洛克菲勒報到,並把辦事處設在百老彙街26號。

出乎蓋茨意料的是,洛克菲勒給他的第一項任務,居然與慈善沒有任何關係,而是考察洛克菲勒的一係列投資項目。而正是在做這一係列項目考察、整合過程中,蓋茨的企業家能力得到了淋漓盡致的發揮。

洛克菲勒一向是謹慎投資的代表,不過,19世紀90年代,因為身體原因,洛克菲勒做了一些投資。基於對蓋茨的信任,洛克菲勒要求蓋茨外出考察慈善項目時,順路考察一下自己的投資項目。

最初考察的是位於威斯康星州的項目,號稱是一家煉鐵廠,每天能賺1 000美元,那是洛克菲勒根據一個老朋友的建議收購的。不過,蓋茨去看過後,如實地向洛克菲勒彙報說,那是一個為了不失去旁邊地產項目的一個詭計,一天的數目確實是1 000美元,不過不是賺,而是賠。

在極為震驚之餘,洛克菲勒立即命令蓋茨趕往丹佛,去調查聖米格爾聯合礦業公司。這一次的調查極為簡單,所謂的礦業公司,根本就是一座荒山,當地人都知道那是個騙局。

經過這兩次調查,洛克菲勒意識到自己可能掉進了一個投資陷阱裏。於是,他將所有的投資項目,向蓋茨攤開,並請蓋茨一一核實。蓋茨經過核實發現,在洛克菲勒投資的20個項目中,幾乎全部是負債項目。

於是,慈善項目負責人蓋茨,開始負責管理這些企業。

得到洛克菲勒的授權後,蓋茨先是買下13家沒有處理掉的公司全部股份,然後大刀闊斧地關閉了一些企業重點發展木材投資項目。蓋茨的布局很有意思,在華盛頓州買下5萬英畝林地,在溫哥華島買下4萬英畝林地,等到這些林地出售時,獲得了不低於5倍的投資回報,足以彌補洛克菲勒在北太平洋鐵路等項目上的投資虧損。

在管理項目過程中,蓋茨表現出過人的眼光與能力,他甚至不失時機地投入了個人資金,獲得的回報相當豐厚。到1902年,他獲利達到50萬美元。

1917年,剛創刊不久的《福布斯》雜誌問洛克菲勒,誰是他眼中的傑出商人?

洛克菲勒的回答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在我認識的人中,隻有蓋茨能夠把經商技能與慈善天賦結合為一體。”

“給予藝術”

戴維·洛克菲勒是洛克菲勒最小也是最成功的孫子,是洛克菲勒家族走向輝煌的傑出代表與標誌。不過,這個孫子有些“叛逆”,在世紀之交寫了一本《洛克菲勒回憶錄》,打破了爺爺不出自傳的家族規定。不過,幸好有這部書,我們才得以窺視到洛克菲勒家族的特殊之處。以下這段文字,是戴維眼中的家族慈善,摘錄如下:

自1897年從標準石油公司退休以後,祖父越來越多地投身於另一種形式的投資:慈善事業。他稱之為“給予的藝術”。通過這種投資,他取得了跟標準石油公司一樣的重大影響。

祖父自年輕的時候,從剛剛開始經商就記錄每一項收入和支出,包括小到一個便士的慈善捐款,建立了一係列賬冊:首先是賬冊A,如今該賬冊保存在波坎蒂克山上的洛克菲勒檔案中心(Rockefeller Archive Center)。檔案記錄成了一種家族傳統。父親學著祖父的樣子記賬,並努力要求我這一代“照葫蘆畫瓢”,取得了不同程度的成功。我也試圖要求我自己的孩子們這麼做,結果成效不如父親。

祖父這麼做是遵循宗教繳納捐稅的教義,即將自己收入的十分之一捐獻給教堂和做其他善舉。隨著收入的增加,他的慈善捐款數額也相應上升,一般都達到了他對自己承諾過的捐稅比例。到了19世紀80年代中期,祖父發現自己很難親自處理慈善捐款事宜。事實上,這是他在那些年感覺到壓力的一個主要原因。他感覺到自己不僅有責任給予,而且還要做得聰明些,如此難度就增加了許多。“給錢很容易造成傷害。”他寫道。那個時候,他的年收入已經超過了100萬美元,而處理其中僅僅10%的資金就占用了所有時間。他的最終解決辦法是聘請浸禮會(即浸信會)教徒弗雷德裏克·T·蓋茨主教,請他製定一個更加周全、更加係統的方式,對要求獲得資金的所有個人和機構進行評估。幸運的是,蓋茨的知識麵很廣,頗具智慧。在後來的幾十年裏,他們設計分配了一半以上的財富;剩餘的大部分最終交給了父親,而父親又用畢生的精力繼承並發揚他們的善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