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都頭的話讓手下的衙役們個個精神抖擻起來,馮狗子興奮的吆喝了兩聲妓院聽來的小曲,惹得幾個人轟然大笑,卻也不覺間使得眾人加快了腳步。
梁忠遠默不作聲的繼續走著,他覺得自己始終無法跟這幫衙役混在一起,倒不是自命不凡,而是他實在是看不慣這些人整日流裏流氣的話語和依仗著身上兩層官樣衣服,對著平頭百姓作威作福的派頭。雖不說他們是十惡不赦幹盡壞事,但也沒有比那地痞流氓強上多少。
在梁忠遠小時候家境還算不錯的時候,曾被送到私塾念了兩年,別的倒是沒有學會什麼,單單就記得老先生的那句,“虎雖落平陽,終有歸山日。”
正當著一行六人走進村口之時,一聲極其刺耳的尖叫聲驟然響起,其聲俱厲,令人悚然,就連洪都頭胯下的黃驃馬都禁不住打了個響鼻。
“你們幾個可聽得仔細了?”洪都頭扭身問身後的眾衙役。
梁忠遠凝神,想再從聲音辨別方位,怎奈那聲音卻已消失。“是貓叫春的吧······”馮狗子看了看四周,有些不在乎的說道。
“胡扯,我聽得像是殺豬的叫聲。”張大嘴說著問後麵的鄧黑子,“黑子,你說是不是?”
鄧黑子有些為難的想了想,說“我聽著咋像是嬰兒哭呢,不過這哭的也太揪心了。備不住是······是厲鬼吧!”
“是啊是啊,我聽著也像是呢······”剩下的兩個衙役紛紛小聲附和。
“別在那胡扯淡!大白天的哪裏來的鬼!你們幾個分頭看看。”洪都頭說著從馬上跳下,將手中的板斧掛在了馬鞍子的得勝勾上麵。他自己也沒有鬧明白剛才那一聲是何種的聲音,不過現在想這些已沒有什麼用,最為簡單的方法就是趕緊找到聲音的來源。
梁忠遠本想跟著馮狗子等那些衙役們一起去四周查看,沒有想到洪都頭卻叫住了他。
“忠遠啊,你留下來,讓他們幾個去就好了。”
梁忠遠識趣的將馬牽住,將馬韁繩在手中挽了個花,防止脫落。他以為洪都頭有啥的話要訓示自己,可是低頭等了半天也沒見洪都頭吭聲,這一陣沉默讓梁忠遠很是不自在,他最怕這種沒話可說的當口,忽的想起母親交代的“要學會沒話找話說”,於是鼓了鼓勇氣,道:“都頭,這聲音聽著絕非一般,想來是有啥的歹事發生。這早已過了育蕾發芽之季,貓叫春定是不符,殺豬啼叫也絕非一聲了事兒,嬰兒啼哭哪能有如此動靜,故定有古怪。”
“恩,說的不錯。”洪都頭看了一眼梁忠遠,心裏卻盤算起了馮狗子等人交上來的“賀禮”,可唯獨這個說傻不傻,說愣不愣的毛頭小子沒有動靜。洪都頭琢磨著,心裏已有了主意,“梁忠遠啊,你來本縣縣衙當值多久了?”
“回都頭,三月有餘了。”
“嗯。”洪都頭點了點頭,“雖說咱們縣地處偏遠,不過最近風言的厲害,還是要要盡心些。”
“謹記都頭教誨。”梁忠遠說著一抱拳,向洪都頭施了一禮。
“你呀,還年輕,需要向······”洪都頭正準備說讓梁忠遠多多向馮狗子李大嘴學習些經驗,借以點播梁忠遠要給自己上些禮錢,卻在這個當口,看見馮狗子一臉不安的跑來。
“都······頭!不好了,您快過來!看看!快!出事兒了!”馮狗子說著,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一雙不大的眼睛此刻不知怎的,睜得溜圓,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透著驚恐。
梁忠遠牽著馬與洪都頭跟隨馮狗子轉過一個小路口,便看見一戶院牆有些破落的人家。整個院子不大,三間屋子,一個低矮的院門。在係馬韁繩的時候,梁忠遠心中還在不斷的想象著可能麵對的情景,可當他站在院子裏,看到敞開屋門內的景象時,還是驚訝的長大了嘴巴。麵對著梁忠遠的是正堂屋,此時的堂屋屋門大開,兩扇灰不溜秋的木門歪歪扭扭的貼在門框兩邊的牆壁上,順著房簷兒淅淅瀝瀝滴下的雨滴如同珠簾般,將屋內的情景遮蓋著不甚清楚,不過,就這略顯昏暗,且不清楚的地方,卻能真切的看到六條腿在房屋內的半空中直挺挺的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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