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得“撲哧”一聲,那死屍麵部被踩於他腳下,而張大嘴的那隻腳直陷入顱腔之內,一股黑褐色的液體隨即迸出,臭不可聞。
眾人隻讓眼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弄得驚愕不已,一個個都愣在原地,呆看著眼前場景。
此時的張大嘴已臉色煞白,低頭看到自己腳下情景,碩大的嘴巴已經扭曲,上下唇顎怎得也對不到一起,被陷入那腳,左右搖擺,欲退將出來。無奈,那一腳貫徹全身之力,陷入極深,卡的也蹊蹺,任憑如何搖擺都不得脫。
老龔頭本怒張大嘴陋行,卻見這一腳踩下去居然踩出這麼一個光景來,已是滿臉驚訝,哪裏有空理得張大嘴,急急忙忙蹲下身子去查看那破爛的腦殼以及迸濺出的液體。
縣令又見張大嘴又闖禍出來,心裏惱怒非常,欲張嘴辱罵,卻見洪都頭已經掄起了巴掌,掌風陣陣,直奔張大嘴麵頰。
隻聽到一聲清脆耳光後,張大嘴媽呀一聲,身體側翻,猶如布口袋般,直飛一旁,噗通一聲跌倒在地,抽搐不止。
眾人驚呼,隻見他那腳上所陷頭顱,卻被大嘴這瞬間飛起之力,給綴的掙斷了脖頸,如皮球般徒自飛到了一旁。
“你個龜······”縣令大人忍不住幾欲罵出人來,隻是那話在出口之際,終於還是念及自己一縣之長的身份,將其停留在了嘴內。不過心中惱怒非常,隻恨無處發作,卻巧看到梁忠遠正欲扶起跌坐的張大嘴,不由得氣生兩肋,指著殿內幾個衙役道:“你們都除去,爾等什麼身份,本縣與都頭仵作驗屍查案之時,你們在周遭妨礙公務,成和體統,統統退將出去!”
知縣似是真的動了氣,胡子不覺間已是翹得老高,就連身前那寬厚的肚皮也伴著抖動發顫起來。
張大嘴眼看自己腿腳已脫離那頭顱,欣喜萬分,哪裏還顧得知縣老爺的惱怒。站起身子,草草抱拳行禮後,匆匆退身而出。
梁忠遠雖遭嗬斥,但看滿地的狼藉,又見老龔頭蹲在那裏不發一言,正聚精會神的查看著什麼,不覺心有不甘,見雖詭事欲明,原先恐懼之情早已忘記,隻想留下來聽得一二,揭開心中謎團。卻哪了知縣老爺雙眼一瞪,高聲朗喝道:“還不出去!更待何時?你等都給我退到院門,不要在此礙眼。”
馮狗子急忙走進,小聲道:“別傻愣著,趕緊走吧。”說完,拉著梁忠遠出了後殿。
鄧黑子等人也緊隨其後,不敢逗留,生怕再觸怒了老爺,丟了飯碗。
此時天色漸暗,想來已到了晚飯之時。院子一角地上,鄧家村搬來的三具屍體,一字排開,雖然麵罩麻布,但隱隱之中駭人的氣息倒是不減。
瞟了兩眼後的梁忠遠,未敢耽擱,隨著眾人退出後殿大院,由於自是最後一人,於是轉身欲帶院門,不經意抬頭望去,卻吃驚不已。隻見到此時後殿內光線暗淡,縣令與洪都頭兩人站立,而那老龔頭依舊蹲在地上,隻是此時三人麵色鐵青,額頭之上陣陣黑氣欲濃,雙眼之中全無生氣,好似那地上死屍一般。
驚覺不已的梁忠遠停下手中正欲閉合的房門,忽聞雷聲漸起,不覺眼光抬高,隻見蒼茫天宇之上,雖四周灰白,但頭頂方圓,烏霾密布,而那攏聚一團的黑雲隨著雷聲漸低,隨即驟然起變,其形如旋風,道道紋路盤旋而現。
梁忠遠呆呆凝望,不覺張大了嘴巴,發出了一聲驚呼。因為他看到,那漸近烏雲旋風中央之風眼,正虎視後殿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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