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香感覺自己的心跳猛然激烈起來。聽到這句話之後，她就知道，這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原來如此。
夢裏的自己紅了臉，低下頭，嗔怪的說，“青樹哥你就別開玩笑了……”
下一刻程青樹握住了她的手，“小香，我沒開玩笑。我喜歡的人一直是你，我……一直在等你。等你長大，然後嫁給我——”
歲香猛然睜開了眼睛。
屋子裏黑漆漆的一片，空氣裏還帶著幾分冷意，將她從剛才那種恍惚而熱烈的情緒中拉了出來。歲香的呼吸有些急促，久久無法平靜。
隻是個夢。她對自己說。
可是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呢？
距離那一天，已經過去好久了，這樣一件小事，本來應該被其他更多的瑣事掩埋，然後徹底遺忘。
可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做這樣一個夢呢？
人家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難道在自己心裏，其實是希望事情按照這個方向發生的嗎？
她……想讓青樹哥說出那種話嗎？
歲香用力的揉了揉臉，想讓自己清醒過來。不可能的，她在心裏說，不行，不可以這樣。
她告訴自己，隻是將程青樹當成了尊敬的兄長。可是夢裏的情景還曆曆在目，如果是當做兄長的人，會做出這樣的夢嗎？
如果不是因為心裏先出現了奢望，夢裏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景。
奢想，妄念。
原來她竟然對程青樹抱著這樣的心思。
歲香翻了個身，將自己的臉完全埋進了柔軟的被子裏。
眼淚剛剛脫離眼眶，就被棉質的被套吸了去，歲香咬著唇，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怎麼可以，怎麼可能？如果一件事明知是錯的，就絕不應該去做。她心裏明明知道，也在瞬間做出了決定，卻還是難過得哭了出來。
程青樹這個人的存在，對歲香來說，意義非常複雜。他像最知心的朋友，讓她可以無所顧忌的說出自己心裏的話。他又像是包容的兄長，讓歲香覺得自己就算做錯事也不怕。他還像是可以依賴的長輩，在自己無法決定的時候，伸手幫忙。
不知不覺間，這個人在她的生命中占去了太過重要的地位。
如果她會愛上一個人，應該也隻能愛上他了吧？歲香想。
但人生在世，愛情並非生活的全部，甚至是最最不要緊，占據最小角落的那一部分。
她又怎麼可以，怎麼忍心，為了自己這小小的念頭，就毀掉程青樹的一生呢？
甚至不必去問他心裏怎麼想，歲香就在心裏做出了決定。如同她每一次的決定一樣，幹脆利落，堅定決絕。
也許隻有眼淚泄露出幾分心思。
隻是，除了微微濡濕的被單之外，這場哭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等到明天醒來，濡濕的痕跡也會消失。
哭得累了，歲香閉上眼睛，告訴自己，睡吧，醒來之後，就要將這一切統統都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