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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卓婭走出嶽維平家樓道的時候,一個女人在她裝飾的很小資的家裏醒來了。
安雯一醒來就看見昨晚李耀送給她的玫瑰花插在床頭的小陶盆裏,安安穩穩的擺著一副找到了知己的模樣。安雯是個講究生活品質的女人,這種講究不僅僅體現在她一個人的私密空間,有時也會不由自主的延伸到她的工作中去,讓她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繁華的都是活色生香的。
李耀是安雯的同事,也是安雯父親安季先好友李茂源的兒子,兩家相好了多年,原指望可以看見一雙兩小無猜的金童玉女能讓兩家近上加親,安雯卻嫁給了唐濤。
如果說,李耀外表看上去算不上很金童,那唐濤的內在就更沒有什麼金童的分量了。在安季先的眼裏,就是空有一副好皮囊而已。所以安季先從來不認這個女婿,甚至連自己的女兒他都不認了。這是這個小縣城裏人所共知的事情。就算一年前安雯像結婚那樣又斷然離婚,也沒能改變人們已經形成的共知認識。
安雯像往常一樣,在她潔淨溫馨的衛生間裏洗臉刷牙,對著鏡子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點幹,又湊近了去看,就發現臉上有點小小的細紋,“天啊,美女,你不想把自己嫁出去了!”安雯看了看時鍾,發現還有時間,就用一條粉紅色的毛巾包住腦袋,拿出麵膜貼了一塊在臉上,然後打開電視,閉著眼躺在白色的沙發上聽早間新聞。
安雯是縣電視台新聞欄目的主播,和近兩年分進電台的薑菲菲一樣是新聞欄目的兩個當家花旦,一個冠若丹鳳,一個俏似飛燕。說薑菲菲俏似飛燕一點都不過分,人長得如瘦燕般黑白分明,身材又高挑,和安雯一起形成了電視台裏最絕妙的殺手級的風景。這兩道風景在電視台的新聞裏每一晚互換著,如果有一方始終出席眼球,人們就會聯想到另一道風景有什麼事去了?或者是今天怎麼還是這個美女……。
新聞是公共的,所以人們的聯想也是很公共的,不管真實虛無沒有什麼區分,就像魚香嫩肉和青菜蘿卜,家家戶戶都少不掉。就連這樣舉國同慶的節日,他們這些做傳媒新聞行業的也要堅持自己的崗位,輪著等待大眾換口味的時候,才能逮著機會休息。隻是電視台裏的那些個薰薰煙煙是飄不到尋常百姓的飯桌上的。
但是,在電台負責攝製和後期剪接工作的李耀,看著這兩道風景的時候,眼裏就有些不同。他站在鏡頭後麵,每天看著這兩道風景,就從安雯臉上看見了小時候他倆一起玩樂的種種模樣,就看見安雯恣意的用小手沾著顏料,在他眼上塗畫圓圓的黑鏡架時的開心模樣了。那手指那麼嬌弱那麼剔透的輕觸著他的心,涼涼的熱熱的切切的……。
“雯雯,你是我媳婦!”男孩很自然的冒出一句話。
“媳婦?幹什麼”晃著小腦袋,雯雯心不在焉的重複。
“就像我爸我媽一樣!”男孩挑了挑黑黑的眉毛,很神氣。
“一樣?”安雯在男孩眼圈周圍塗檸檬黃色的顏料,那是陽光照在鑲著黑邊的鏡片上了。“像—像眼鏡和鏡框一樣?”
“對,就像你爸爸你媽媽,白天在一起,晚上也在一起”
安雯楞了,停下小手,不安的說“那……你臉上的畫,要我幫你洗嗎?”
李耀興奮的捉住安雯五顏六色的小手,飛快的牽著她去水池“我給你洗,你也要給我洗…….”
那手指那麼嬌弱那麼剔透的撫摸著李耀的心,涼涼的熱熱的切切的,在這樣的撫摸下,李耀的反光板似乎也放的更準確些、鏡頭感也似乎更到位些了。
安雯對著鏡子裏長發齊肩的女子做了個鬼臉,“這樣還可以!”還是取下很清純的長發發套扔在懸架上,用手指搖鬆頭發,重新收拾發型,讓自己容光煥發的出了門。
在鏡頭下生存已經養成了安雯的習慣,沒有把自己收拾的像瑞麗時尚雜誌的封麵女郎之前是絕對不會出門的,而且她具有一種天賦,可以用最簡潔最便利的方式,迅速讓自己在任何場和看上去又標致又精神。當然對於美的強烈意識,除了遺傳了父母良好的基因,那還需要一定的生活經驗和閱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