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包子!賣包子!新鮮出鍋的熱乎包子!紅糖豆沙芝麻包、肉包菜包三鮮包,經濟實惠不二價,皮薄餡大一塊錢倆……賣包子!賣……
“哎,賣包子的,嗐嗐!賣包子的,往哪瞅呢,這呢兒!”
中午十二點多,梅龍鎮中心最大也是唯一的街心廣場上,一輛簇新瓦亮的切諾基的後車門被一隻沒穿鞋的大腳抵開,明顯是給大喇叭吵醒還有些睡眼惺忪的石頭哥,頂著一頭淩亂頭發推開車門,跟蹬三輪車的賣包子小販招手。
“這邊兒,過來,買包子!”
小販兒有點愣神兒,切諾基在這山溝小鎮也算是好車,能開起這車的人都是鎮裏幾家酒店老板都要哄著供著人物,怎麼會想到要吃一塊錢倆的包子?雖然他的包子的確餡大皮喧味道足,可……
“我說你快著點兒,害怕不給錢還是怎麼著啊。別怕,是這胖子付錢,你看他這身膘,就算真沒錢,錢債肉償也可以商量……”
“我這叫壯!”
倒在副駕挺屍的正義老板不滿的嘀咕一句,推門下車,一看小販的三輪車廂上居然放著一個自製的大炭爐,上麵的蒸籠還冒著熱氣,不由笑道:“呦嗬,這東西挺有意思,還是個DIY作品。”掀開籠蓋,下麵果然是各種包子,麵應該是當地自產的不是特別白,但就是因為不夠白,才讓老早就想著是不是該在鄉下包塊地種點放心糧的王胖子滿意的點點頭。這年頭,常上網的都給滑石粉、增白劑、過氧化苯甲酰這些東西整怕了。也就在梅龍鎮這樣的小地方,還能吃到這種這種沒經過特別加工的土麵包子。
差不多過了飯點兒,小販的包子也沒剩多少,十來個包子給王胖子大手一揮,五塊錢包了圓兒。小販還沒走呢,石頭哥就對胖子甩了個嘲諷過來,怪不得敢叫王百萬,連一個包子的便宜都要占。
王胖子沒吱聲,抱著包子一頓狂啃。
倆人一早從東平出來,到梅龍鎮也才十點不到。按照胖子的說法,那條進山的路就在過梅龍鎮不遠。但石頭哥進了鎮子就不走了,說要等人。還沒等王胖子問問,石頭哥下車就湊到街邊兒一夥打撲克的人堆兒裏去,不一會兒花了十塊錢頂下去一個人的位置,跟人打一塊錢的鬥地主。
膽大手黑的石頭哥回回做地主,非常NB的在半個多小時裏被人連著揪鬥十三場,輸了一百多塊,灰溜溜的下了場,憋著一肚子氣回到車上倒頭就睡。
看著石頭哥連敗十三場,聯想到昨晚女兒眉飛色舞講的關於“段十三”的傳說,王胖子便對石頭哥的人參公雞保持了難得的緘默,非常大度的用沉默包容了一個苦悶心靈沉痛心情……
……
買十贈一的搭頭最後還是進了石頭哥的肚子,包子個頭不小,奈何石頭哥是個膠皮肚子,王胖子撐得都直打嗝,可石頭哥卻說勉強吃了個八成飽,還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讓王胖子又是一頓佩服。
吃完包子,石頭哥又支使著胖子去買水,還不讓開車,既不敢怒也不敢言的王胖子隻好徒步五十米去買水。老板娘是個水嫩嫩的少婦,借問路磨蹭了一會兒,遠遠看見石頭哥掛了電話鑽進駕駛室,衝他擺手。
“上車,走了!”
王胖子剛坐穩,就聽旁邊一個粗拉無比的大嗓門的怪叫:“靠,這車也能開出來,真特麼牛/逼!”
王胖子大怒,我這車怎麼了怎麼就就開不出來了,一轉頭,卻見打撲克的那堆人呼啦啦的全站了起來抻著脖子往另一邊瞅,於是也跟著看過去。
這一看也嚇了一跳,若不是昨晚熬夜讓眼皮子有些浮腫擠得緊,他差點兒把眼珠子都瞪出來。
一輛抹得花裏胡哨根本看不出本色、還帶著標簽的風擋貼著一圈固定膠的大切諾基不減速的直衝過來,他看到的時候兩車距離隻剩十幾米,甚至能夠清楚看到那車鈑金上麵東一塊西一塊的油黃膩子,和一條條沒有磨平的補丁焊點……
不過當看到駕駛員的時候,王胖子就鎮定下來。因為那是個女人,一個年輕且有著一張美得有些妖異臉蛋的女人,怎麼看也不會是巴勒斯坦“殉難者”。
果真不是殉難者。
車子帶著刺耳的刹車聲爆音穩穩的停在左側,石頭哥推門下車。王胖子也下來,遠遠站著眼巴巴的看那個帶著大墨鏡也遮不住那張妖異氣息的美女。
美女下車了。很震人。單單那一米七多的身高就讓王胖子羞愧欲死,但還是忍不住要湊過去,這是男人的本能,死也要死得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