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1)

我正想到德博拉,電話鈴響了。

“你看電視了嗎?”她在電話裏說,“我都快嘔吐了。”

“挺精彩的發布會,不是嗎?”我停下來思考了一下,然後問她,“告訴我,這一下子你是不是名聲掃地了,妹妹?”

“德克斯特,我累了。我一輩子也沒像這會兒那麼生氣。”

“我問你,你是不是像老爸生前所說的那樣,丟了臉,在警察局裏名聲掃地?你職業名譽是不是受到了玷汙?大夥兒是不是對你產生了懷疑?”我連珠炮似的丟出一串問題。

“你是說拉戈塔在背後中傷我,說我的Rx房跟愛因斯坦的腦袋一樣大?我的職業名譽已經像狗屁一樣糟糕了,不在乎更差一點。”她越說越來氣,這是我始料不及的。“因為我畢竟是我呀,德克斯特。如果再降一級,我就得去警察局給客人煮咖啡了。我該怎麼辦?”

我閉上眼睛,身體後仰,靠在椅子背上。

“我想你也許應該公開表明自己的觀點——告訴所有的人——就說拉戈塔完全錯了,另外一起謀殺案即將發生。你可以從自己的調查結果中挑出幾個有說服力的理由。雖然你暫時會成為笑柄,但是相信我,這隻是暫時的。”

“我已經是大夥兒的笑柄了,這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可是,找什麼樣的理由呢?”德博拉疲憊地說,“那個家夥自己承認了。我雖然不相信自己的想法是錯的,可他承認了。他媽的。也許咱們得放手了,德克斯特。”

“你就這麼沒自信,”我說,“她抓錯人了,德博拉。達裏爾·厄爾·麥克黑爾不是真凶,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現在你得去改寫那本錯誤的政治學教科書。”

“我當然會的,但是那又能怎麼樣呢?”

“即使你是對的,可那又能怎麼樣呢?如果我是凶手,我會意識到現在已經萬事大吉,一個倒黴的家夥被逮住了,警方也放了手。我為什麼不金盆洗手呢?要不就逃到別的地方去,重操舊業?”

“這是不可能的,”我說,“你根本不理解這個家夥。”

“我又不是凶手,不理解也是正常的。那你怎麼就那麼了解他?”

我心裏一驚,我沒法對她說真話,所以故意岔開話題,“他一定會繼續待在這裏,繼續殺人。他一定會讓警方瞧瞧他的能耐。愚蠢的警察們把達裏爾·厄爾這樣一個糊塗蟲抓了起來,他會嘲笑警察的。”

德博拉笑了。

“我們也侮辱了他。德博拉,我們把他的傑作歸功於達裏爾·厄爾這樣一個缺乏修養、智力低下、土裏土氣的低能兒。他一定會繼續幹下去,一定會在咱們的眼皮子底下幹。沒準會幹出更大的事來。”

“你是說他這次要幹掉一個大塊頭的妓女?”

“德博拉,我是說下一個謀殺案會更驚人,更轟動。賭注抬高了,德博拉。我們激怒了他,侮辱了他,這一點肯定會在下一次謀殺案中反映出來。”

“他會怎麼升級他的手法呢?比如說把受害者活埋了。”

“這我就說不準了,”我承認道。

“可你肯定會反映出來。”

“這就對了,”我說。

“好極了,”她說。“這下子我知道怎樣去看門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