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脖子上的飛舞精靈拉出給了了看:“這是他送給我的,他說從此他的心在我身上,我的心在他身上,你知道嗎?當時我覺得自己好幸福,從他給我戴上的那天,我就再也沒取下過。”
了了靜靜地傾聽我和蘇瞳之間的故事,就像以前一樣。
“了了,你說我和他會有結果嗎?我家裏會同意嗎?”
“很多事情我們不能預料結果的。”
“我做不到像你一樣理智,我也最討厭什麼過程最重要,結果無所謂的話,經曆一段過程,不就是為了最後的結果嗎?了了,你說我是不是太跟不上時代了,別人說我不像生於80年代的人。”
了了笑了起來:“這和時代沒有關係,是你的性格問題,如果是我,不會愛上蘇瞳那樣的男人,當然,他也不會喜歡我這樣的女生。所以說甘願,無須想得太多,每一件事情都有它發生的方向,你順著走就行了。”
“那我不能自己決定它的方向嗎?”
“可以啊,不過代價很大,還有,你不是一個能決定方向的人。”
“瞧,你和布丁都看扁我。”
“不是我們看扁你,親愛的,隻是有時候,我們看你比你自己看自己要清楚些。但是相信我,這樣的你一定會幸福的!”
“甘願,甘願,快起來,下雪了!”
了了推醒夢中的我。
“真的?”
我起身坐起,哇!好冷!
裹住棉被,看著窗外的雪像白色的冰晶大量大量地落下,覆蓋了一切事物,世界變得瞬間清透起來。
“沒想到我真的趕上了北京的第一場雪!”
我不禁歡呼道。
“今天下雪,哪兒也不想去了。”路菲菲探出一個頭又收了回去。
“一大早,吵什麼吵,還讓人睡不?”那個叫小新的女生在被子裏凶凶地罵道。
“別睬她,走,我們去登長城?”了了穿上衣服。
“雪中登長城?”我瞪大眼睛。
“怎麼?不想嚐試?”了了說:“別有一番情趣,絕不會讓你後悔,快!多穿點衣服。”
汽車在蜿蜒崎嶇的山路上行駛。公路兩邊的農舍、樹木都已被白雪覆蓋,農田裏隻露出綠綠的麥苗尖,在風中微微擺動。遠處的山峰在雪中失去了輪廓,與天空融為一體。樹枝上、電線上、小橋護欄上……到處都是厚厚的雪。看不到人群,也看不到鳥兒飛,一切仿佛都凝滯了,眼前的景色,仿佛是一幅版畫,一幅大自然雕刻的作品,分外美麗。
終於來到了司馬台長城腳下,已經有人三三兩兩地打起雪仗來。對於我這樣一個很少見到雪的南方人,看什麼都覺得新鮮。
“走吧!”
我們向長城出發了。山間之字形的小路早已被厚厚的白雪覆蓋,還沒有人走過,像一條潔白的緞帶,點綴在寂靜的群山之中。真不忍心把腳踩上去,破壞這大自然的傑作。雪越下越大,片片雪花輕輕地打在我的臉上,像雨,又像砂,還像一雙輕柔的手撫摸我的臉頰,讓我感到分外清醒、舒服。
“了了,太棒了,太美了!”隨著腳印慢慢地延伸,我們終於來到了長城之上。登上烽火台眺望遠方,天地連成白茫茫的一片,渾然一體,無法分辨。
我和了了張開雙臂,仰麵而呼:“啊——啊——啊——”
“甘願,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原諒我嗎?”了了對著天空大聲地說。
“陳了了,你不可能做對不起我的事情!”我也對著天空高喊。
“哈哈哈——”
接著我們張著嘴巴放聲大笑。任憑雪花落在我們的臉上、身上,嘴裏,把我們淹沒。
了了說得沒錯,盡管我已經凍得失去了溫度,但我怎麼會後悔來到這裏?
我想蘇瞳一定會喜歡這雪中的長城的,如果他在,他一定也會在這大雪紛飛中恣意呐喊。我要打電話給他,讓他聽聽雪花飛舞的聲音。
“你所撥打的電話已停機,你所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站在長城上,握著手機,一種不安的預感排山倒海地向我壓來。飄飄大雪仿佛凝滯了,一切倏然安靜,全世界隻剩我狂亂的心跳。
“甘願?”了了輕推我。
“了了。”我緊緊抓住她的肩:“我最怕發生的事情也許又要發生了,但願這不是真的,我要提前回桉市。”
下了飛機,我不停地撥打那個熟悉的號碼,除了停機還是停機,一切多麼像去年秋天他離開我時的重演,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竟然一點預兆也不給我,他太殘忍。
忽然想起他回我的最後一條短信,還是我剛到北京時告訴他:我想你了。
傻丫頭,你要堅強些,獨立些。
難道這就是他對我最後的暗示?
沒有了你,我也許可以獨立,但卻無法再堅強,傷過一次的心千瘡百孔還沒有完全恢複,這一次將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