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我來到蘇瞳租住的小屋,遠遠的看到他喜歡的橘黃色窗簾已經換成了淡粉色,我整個人就虛脫了。
但我還是鼓起力量摁響了門鈴。
一個中年婦女:“你找誰?”
“請問蘇瞳在嗎?”
“不認識,我剛搬來這裏。”
“哐啷”一聲,中年婦女將門關上。
我怔了一下,身體徹底軟下來,頹然地坐在行李包上。
他真的還是離開我了,我早知道幸福不會這麼容易不會這麼長久,盡管我死死地握在手裏,可它還是會從指縫間毫不留情地溜走。
他留給我的隻是一個揮不去的影子,一分刻骨的記憶和一個撥不通的電話號碼。
誰叫我清高地說我愛的隻是他這個人,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可是他說過不會再離開我,我們的心已經到天上去轉了一圈,經曆過天與地的距離,還會有什麼距離能讓我們分開?
他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
天真如我,單純如我。
我轉動著脖子上的飛舞精靈,心未動,人已遠。
手機響起,我慌亂地摸出,是布丁。
“喂,美女,我回來了,你在哪裏?快到酷啦吧來,我給你帶回了你最愛的缽仔糕。”
是的,酷啦吧——“哭了吧”!布丁說得沒錯,那注定是我療傷的地方。
“老大,甘願姐來了!”小Q大喊一聲。
布丁從裏麵走出來,他瘦小的身體曬黑了好多,像一條黑泥鰍燦爛地笑著。
“還提著行李?”他疑惑地看著我的行李包。
“剛從北京回來,還沒回家呢!”我將行李甩在地板上,坐下來有氣無力地回答。
“我也剛回來,早知道我們就約在飛機場見了。”布丁走進吧台裏:“要不要嚐嚐我比賽時調的酒‘暗示’。”
我點點頭。
“甘願姐,你不知道我老大得了金獎,喏,你看這是獎杯。”
小Q捧著一個精致的獎杯遞給我。
“第十屆全國花式調酒大賽金獎。”
布丁終於在學習之外找到了一條實現自我價值的路。我撫摩著光潔的獎杯,由衷地說:“布丁,真為你高興!”
“謝謝!小Q,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拿缽仔糕啊!”
布丁居然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岔開話題。
“遵命,老大。”小Q跑開了。
布丁甩動著酒瓶在我麵前揮舞表演。
“來了!”
小Q端來一個大大的盤子,裏麵全是五顏六色的缽仔糕,晶瑩透亮。
“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就一種口味買了四個,菠蘿、話梅、紅豆、綠豆、巧克力、哈密瓜、葡萄、山楂……放心,絕對正宗!我想總有你喜歡吃的吧!”
“是啊,我們老大為了不擠壓到這些缽仔糕,一路抱著回來,你看,每一個都好好的。甘願姐,快嚐一個啊!”
我的喉嚨哽咽著,叉了一個放進口中,細嫩爽口的糕體在唇齒間遊蕩,然後留下一股酸酸的香甜,應該是山楂味的。
我的淚就在那酸味中決堤而下,再也隱忍不住,大顆大顆往下滴,和著缽仔糕往肚子裏咽。
小Q也許是嚇著了,連忙閃開了。
布丁放下酒瓶,走到我身邊坐下:“怎麼呢?不合胃口?”
他這一問,我更加失去了控製,捂著臉放任地哭了起來。
布丁沒有勸我,靜靜地待在一邊。
終於,我哭累了,情緒平複了下來。
“喝點水吧!下次再品嚐我的‘暗示’。”
我端起水杯一飲而盡,浸潤著幹裂的喉嚨。
“布丁,你為什麼要叫這裏酷啦吧——“哭了吧”!注定是我療傷的地方,他又離開我了。”
“我還是那句話,帥哥靠不住,要是讓我遇見那小子,非狠狠扁他一頓不可!”布丁握緊拳頭:“當然他比我高大多了,但我會和他拚的,不一定他能拚贏我哦!”
看到布丁咬牙切齒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
“好了,發泄夠了,該吃完我給你買的缽仔糕了,千裏迢迢,真情無價哦!”
“吃完它們?那不撐死我?”
“呸呸呸,童言無忌!不要隨便說‘死’字!”
我一口口地吃了起來:“味道還真不錯,你也來點!”
“我在廣州吃夠了,你吃吧,看你吃得很香,我也很高興!”
布丁直盯著我,眼神怪怪的。
“不要這樣曖昧好不好?搞得我們好像——”我瞪著他。
“甘願。”布丁突然嚴肅起來:“不要再為了那個男人傷心,他沒有體會到你的好,放棄你是他的失敗。”
“隻是他不這麼想。”我吞下一口缽仔糕,巧克力味的,帶著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