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一個紅色身影風風火火闖了進來,身後跟著一眾家丁,擊鼓敲鑼高舉番布旗,上書金黃大字“賈”,北景多數商鋪酒肆店門口都是掛著這樣一塊金黃賈字番布旗,乃北景第一商賈賈家的標誌。
“衛府卿,勞駕勞駕!”
“不知這位是賈府…嗬,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不敢不敢,草民長安街賈金鑫之子賈元寶是也。”
“哦,原來是賈老爺愛子,來人,上座!”府卿眉開眼笑,如同請財神爺般將賈元寶請上了座。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各自恭維,府卿全然忘卻了還在受刑的梅賀賀,行刑官也不敢擅自繼續,賈元寶更是一進來直接繞過梅賀賀,仿佛府衙堂上隻是擺個顆石子,他繞道而過不再多看一眼,一翻恭維之後,舉手一拍,家丁立刻抬上一塊牌匾,上書“愛民如子”四個大字。
“元寶受景城百姓一片赤誠報恩之心感念,衛府卿,為國為民日夜操勞,路遇乞丐而悲戚,散盡家財而扶貧,愛民如子可昭天地,一片仁心可感日月,我等深受感召,特製此牌匾以敬府卿愛民之心!”說著起身深深朝府卿鞠了一躬,到真像是深受感念心之動容而不能自己,府卿連忙扶他起身。
“這…下官初擔府卿一職,恐怕受之有愧。”府卿怔愣之後笑顏婉拒。
“衛府卿怎可如此妄自菲薄!為官不在年歲長短,為民辦事,心存大愛才是百姓的父母官,如今景城大街小巷何處不在傳頌府卿大人的仁義之舉,愛民如子四字衛府卿當之無愧!府卿若不收此牌匾,元寶實在無顏麵對景城父老。”又是一鞠躬,一收之前嬉皮笑臉的表情,認真嚴肅隻等府卿收了牌匾。
這個衛府卿在外什麼名聲眾人心知肚明,新官上任雖無甚大惡名,卻也談不上愛民如子,路遇乞丐而悲戚,散盡家財而扶貧更是與他搭不上邊,無事不登三寶殿,何況一來就送那麼大一頂高帽,怎麼聞都是股陰謀的味道。賈老爺富甲天下,與瑞王爺交往甚密,其子賈元寶此行雖目的不明,卻也不好駁了他的麵子,府卿無奈,再三相拒,婉言謝絕。
“想不到衛府卿竟是此等高風亮節,早知如此我便不用將這牌匾從瑞王府一路吹打喜樂送到衙府了,哎,隻因瑞王爺聽聞此事,讚府卿為官從尚,百姓赤誠不可違,此乃大喜事,應予表率,牌匾一定要送的歡喜,我便照辦。誰知…哎…要不…元寶還是先將牌匾送還瑞王,來日讓瑞王親自授予衛府卿,府卿以為如何?”
賈元寶鎖眉扼腕長歎,眉間的黑痣卻隱隱抖動,衛府卿見他搬出瑞王爺也是臉色一沉,皮笑肉不笑道,“哎,此等小事怎敢勞駕瑞王爺,便是勞煩小公子奔波都是下官的罪過。小公子盛情難卻,那…這匾額下官便暫且收下吧。”
牌匾一收,兩人又恢複一團和氣,“哎,衛府卿言重了,元寶隻是為民請命,百姓深情難卻,元寶深受感化,瑞王爺多次提及衛府卿能力非常,乃是他的左膀右臂,元寶特自薦來送匾,沒想到真是聞名不如見麵,衛府卿好氣節!”
衛府卿拜入瑞王爺門下不多時,隻知賈老爺與瑞王爺有所來往,賈元寶的名字卻未聽提及,坊間也傳賈老爺有一獨子,體弱多病,常年在外尋醫,今日這體弱多病的賈元寶偏找上他來送高帽,怎麼看都不像是巧合。
“小公子過獎了,下官也早聽聞賈老爺有一愛子,風度翩翩一表人材,可惜身有所疾,常年在外尋醫,如今得見小公子果真是翩翩俊兒郎,隻是小公子麵色紅潤步伐健闊,並不是染疾之相,難道是坊間無稽繆傳?”
“哦,府卿有所不知,元寶早年確實染有惡疾,多年醫治方有所好轉,如今雖無大礙,尚需調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