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家將蘇嵐雪放進了一個荒僻的小屋中,這座小屋在這麼大的莊園裏顯得很不起眼,甚至完全可以說哪怕是待了五年的仆人也不一定知道。
可是他就像是很熟悉一樣,將她放置在這裏,細心地將她手上的傷處理了。
至於她身上的傷,他不想去碰,也不準備去碰,將她打點好之後,他甚至有些嫌棄地一點點清洗好自己的雙手。
一個畫師,需要一雙幹淨的手。
一個殺手,需要一雙幹淨的手。
就連一個要飯的,也需要一雙幹淨的手。
這一點,他很清楚,因為他要過,所以比別人要懂得多。
他整理好一切,推開虛掩著的門,步履輕鬆地走了出去,嘴裏依舊叼著一首曲調優美的歌。
“阿灼,總是唱一首歌不累嗎?”
周圍的虛空中忽然飄出來一絲低沉陰森的聲音,那聲音帶著淡淡的嘲諷。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哼,一首軟綿綿的,女人喜歡的歌。”
“那又如何?我喜歡她喜歡的歌。”
“有時候,我總在想,你這樣愛她,又何必背叛她?”
年輕的畫師不回答,他有些意興闌珊地吹了一個口哨,拉開了前襟,露出那鋼鐵一般堅硬的八塊腹肌,此刻的他,再不複旁人麵前的清瘦。
這是標準的,通過鬥氣和魔法淬煉出的肌肉,他的氣質很內斂,很低調,甚至可以說完全不存在。
可是他卻總是給人一種從靈魂深處湧來的森森威嚴,一種君臨天下的莊嚴肅穆。
誰都不敢小瞧他,即使此時他的身份,隻是白澗城中一個有些小名氣的畫師。
“我本來是想親自去接我的小公主的,可是隻遇到她的姐姐。”
“不過這樣也好,我可以籌謀一番,掌握一枚有利的棋子。”
阿灼頓了頓,又緩慢地歎息說。
“這裏的火還不夠旺,我想看到她更傷心的樣子。”
“最好是不給那倆笨蛋解釋的機會,永生永世的厭棄他們,隻有那樣,我才會放心。”
那渺無蹤跡的黑影發出了“桀桀”的笑聲,他幹巴巴地笑了幾聲,顯得格外冰冷幹癟。
“阿灼,你師傅說的不錯。你這種人就適合永遠停留在陰冷的地獄中,終日向魔鬼禱告,祈求寬宥。”
年輕的畫師不置可否,他厭惡地遮住了那照進他眼眸中的陽光,美麗的眸子在陽光下析出邪惡詭異的紫色光芒。
“好了。”他俊美的臉頰一點點變得慘白,那線條優美的紅唇越抿越緊。
“你注意一點,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