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十年舞(2)(1 / 2)

餘瞳若有所思,雖然戴著墨鏡,但袁梅明分感到,他的目光很冷:“為什麼自殺?”

“在曹柬自殺前,她從樓梯上失足滾下去,造成了右腳踝輕微骨裂…”急切補充:“醫生說沒有大礙,隻要好好休養,不會影響她的舞蹈生命,可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自殺了!”

“那麼她肯定參加不了畢業演出了吧?”

“對!醫生說六個月內,絕對不能再跳舞!”袁梅毫不遲疑地回答,

“能告訴我,她將在畢業演出中,表演什麼節目嗎?”餘瞳的聲音雖然禮貌,但是很冷,

袁梅這才發現他話語中的陷井,頓時陷入沉默,半天才艱澀地說:“吉賽爾…她受傷後,學校就決定把這個節目交給央央來表演。”猛地提高聲音:“可是,這件事真得和央央無關,你要相信我,央央是個善良的好孩子,況且,法醫也確認過了,曹柬真是自殺的,和別人一點關係也沒有。”

餘瞳轉身回到窗前的蒲草墊上坐下,似乎對她的分辯一點也不關心,輕輕說:“這麼跟你解釋,可能會形象一點,陰與陽,生與死,就象天與地,本來是各行其道、互不相幹的,除非強大的執念和怨氣,攪動了他們之間的空氣,由靜至動,最後會形成巨大的龍卷風,把地下的帶到天上,天上的送到地下。”

“而陰陽之間的龍卷風,就象是活人與死人間的某種契約,如果你身上發生了什麼古怪的事,那一定要好好思考下,自己曾經做了什麼,與那個世界訂立了某種契約,產生了某種牽連。”

袁梅傻呆呆的,半天才幹巴巴地說:“你說的話,我一點也聽不明白,你是說央央撞鬼了?而那個鬼…”全身忍不住抖成一團:“就是曹柬?”

餘瞳不置可否,隻是長歎了一口氣:“我想見見你的女兒,目前為止,我覺得,要幫你們恐怕會很難很難!”

袁梅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家的,她象著魔一樣,一遍又一遍回想那個年輕人說的話,“要幫你們恐怕會很難很難”,當她終於對張春若說的話有些相信,對這個男人也漸漸充滿信心的時候,他卻說了這麼一句話,將袁梅輕易從天堂打入地獄,

雖然如此,她還是留了個心眼,推說家裏沒準備好,跟餘瞳另約了時間,她必須要和央央先談一次,確認不會有任何線索,能牽涉到十年前那個自殺事件,推開家門,便聽見央央臥室裏傳來激烈的喘息和痛哭,請來做家務的保姆劉翠桃,隻有十九歲,此時不知所措地站在門口張望,聽見大門開了,如蒙大赦地衝過來,帶著哭腔叫:“袁阿姨…”

“她醒了?”袁梅一邊沉著地放下包,換了拖鞋,一邊盯著央央的房門:“又在跳?”

劉翠桃臉色煞白地連連點頭,要不是這家薪水開得高,又說明了不要她照顧病人,她早就被嚇跑了,出來打工兩三年,從沒見過這樣詭異的病人,

從這套房的地段、麵積和蔽舊的裝修,不難看出,宋家原來也算殷實的,隻是這十年來,為了宋央央的病,早已將全家的儲蓄花了個幹幹淨淨,宋遠明也快到退休時候了,袁梅有時候真不敢想,要是失去了他這個唯一的收入來源,自己這一家該怎麼辦?或許隻有象以前浮起過千萬次的念頭,三人一起自殺,結束這無邊無際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