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把錢財拍在桌子上後,轉身便要離去。
此時展無駭瞬間好生欣賞眼前這個顯得有些體弱的男子。
那時代男尊女卑,一般男人對女子都是極不尊重,更別提對一個奴婢了。何況這男子衣著,明顯也不像普通人家。
展無駭立馬把男子叫住,說道:
“這位大哥,要不一起喝上一碗酒,再走!”
…………………………
之後飲酒中得知,那男子姓費,名庈父。年紀輕輕便任大夫一職,一族食邑費地,享有費邑的管理權,是魯地的一方領主。
費兄對身份低下之人的仁義,使得展無駭非常敬佩。要說為什麼,那就是展無駭若不是年少時也遇過一位善良的十歲女奚童,隻怕這時也早已是泉下孤魂了…….
兩人相談甚歡,一見如故!
之後數日,在與費庈父的相處中,越發尊重並信任這位大哥。倘若這敬重大哥有事相求,無駭必然是會竭盡所能。
想到這裏時,展無駭回過了神。便對身旁費庈父說道:
“費兄既當我手足,那又為何不能與無駭直言不諱?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
聽到展無駭這麼一說,又看向展無駭那刻表露出的神情時,費庈父心中一喜。
假裝咬了咬牙,說道:
“確實有件事沒與無駭兄弟直言,但此事極為凶險,我費邑派出多支隊伍都石沉大海,有去無回。庈父萬不可讓無駭兄弟趟了這趟渾水。”
展無駭麵露不屑地略略抬起頭,回複道:“哼,費兄似乎太小瞧無駭了!!我十歲便能拉動千斤巨弓,十二歲既可與虎熊相搏,十六更是一人一刀斬四十匪人與柳下邑。何懼凶險?”
展無駭確實如此,傳說展無駭生時烈日當空卻雷鳴動天,更遇仙人入府賀喜,抱其沐浴,使得無駭天生一身神力,一副鐵骨。
費庈父聽完無駭的話,反而歎息一聲,接著道來:
“我又怎不知無駭兄弟天下無雙呢,但你可曾聽說過極國?”
無駭已走到費庈父跟前,眼神中閃過一些好奇,回道:
“是傳聞中極穀某處的神秘小國?據說那極穀四處掛滿骸骨,死氣沉沉,每個行至極穀的人都有去無回。”
費庈父又歎息了一聲,答道:
“不錯,可憐我費氏一族食居費邑,離極穀最近,百姓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無駭麵懷疑慮,問道:
“可聽聞極國之人從不出穀?何來恐懼憂患?”
費庈父深吸一口氣,說道:
“極國過去確是不曾出穀。可近年忽然頻繁入侵,騷擾我費邑居民,搶殺掠奪,我百姓早已民不聊生。”
費庈父說到此處時,眼睛裏充滿悲憤。他轉過身背對著展無駭,繼續說道:
“我族派入穀尋極之人,也各個有去無回。近期那極國惡鬼更加猖狂,入城強搶我費邑民女。我族士卒奮勇抵抗,可那為首惡鬼,窮凶極惡,一人一矛便殺得我族人丟了魂,死在他手上族人何止成百上千!”
此事展無駭也是第一次聽說,臉上淡淡怒色此時已然燒得衝天,兩雙大手緊握雙拳。
費庈父回身雙眼直視展無駭,看他那野火燒天般的怒色,又說道:
“我多次進都上書隱公,求隱公下書請將,隱公以提防西戎入侵為由,遲遲不肯下書。極國一事,真乃我費邑百姓心疾。”
費庈父此刻雙手撫向展無駭肩膀,歇斯底裏起來,說道:
“但吾此次入都,有幸識得兄弟。這些日相處,更感兄弟雄心壯誌。若無駭兄弟不懼險惡,願似那神兵天將,救我費邑百姓與水深火熱,我費庈父定以命為報!”
說到這時,費庈父正準備抱拳單膝跪下,臉上那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喘氣聲還時不時傳來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