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再不退下本宮殺了她!”
雲若滿身是血的扣著太後的咽喉,手上的劍死死的抵著太後的脖子,聲音嘶啞清冷,卻帶著嗜血的殺意,認真的瞪著下麵的人,她說到做到。
底下的士兵望著司徒天宇的模樣,瞬間停了下來,等待著德王發布命令。
司徒天宇眼中有著對權勢的深深眷戀,又有些不舍的望著城牆上期盼的望著他的太後,眼底一片艱難的抉擇,嚅動著嘴,激動的喊道:“母後。”
“皇兒,救救母後,救救母後!”
太後眼底的淚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激動的伸出手,想要向兒子奔去。
“別亂動,再動我殺了你!”
雲若手中的劍抵著她的脖子更加深刻了一些,將太後細嫩的脖子割出了一條血痕,嚇得太厚哇哇大叫了起來。
“司徒天宇,讓你的人退下去,否則,我殺了她!”
雲若的脊梁挺得直直的,一雙幾乎要噴出火的眼睛死死的瞪著站在城牆下麵猶豫不決的司徒天宇,眸光清冷,帶著嗜血的仇恨,惡狠狠的說道:“退下去!快退!”
司徒天宇仍舊猶豫不決,瞪著雲若,似乎在進行著艱難的取舍,他割舍不下即將到手的權力,可是又有些不忍心看著自己的母後死去。
他一下子陷入了一種兩難的境地,良久,竟然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難過的說道:“母後,對不起。”
太後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直直的瞪著自己最驕傲最疼愛的兒子,渾身顫抖得更加厲害,“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她不敢相信,她的兒子竟然為了權勢將自己舍棄了。
司徒天宇睜開了眼睛,那雙銳利如同鷹隼的眼睛裏還隱隱泛著淚花,難過的說道:“待兒臣成就大業之後,您就是最尊貴的太後,享受著後世萬人的朝拜!對不起!”
“你,你!”
太後氣得差點喘不過氣來,胸口不停的顫抖著,猛烈的咳嗽了起來,“你竟然拋棄了母後。”
顫抖的聲音一麵說著,一麵落下了漣漣的淚水來,心疼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雲若冷冷的說道:“母後,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最心疼的兒子,為了江山,為了權勢,他硬要將你放棄了呢,你說你忙活了這麼久,到頭來有什麼意義呢?”
太後麵色死灰,身子一軟,差點倒在了地上。
“那些大臣,都帶上來!”
雲若心裏一驚,惡狠狠的吼道,“都帶上來,一個不剩!”
很快的,白岩鶴帶著侍衛揪著幾十個大臣走上了城牆,手中明晃晃的劍抵著這些大臣的脖子,隻要雲若一聲令下,這些人就直接血濺當場。
“司徒天宇,你要是膽敢再往上攻城,不僅是太後,還有這些大臣,全部都陪葬,最後你就當一個光杆皇帝吧!”
雲若的眼神冰冷,手心裏冒出了絲絲的冷汗,咬牙徹齒的喊道,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喊著,聲音在夜空中幽幽的回蕩著,分外的嘹亮,也分外的陰森嚇人。
“德王,救救老臣,救救老臣!”
哀嚎聲,害怕聲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帶著顫抖帶著害怕,聽起來分外的悲哀和難過。
雲若輕輕的笑了,“司徒天宇,就算你為了權勢可以不顧及你的母後,總得顧及這幾十個大臣吧?否則就算你成功的將皇上趕下了皇位也隻是一個孤家寡人,有誰給你治理江山,有誰為你效命?連自己的母後都舍得殺的皇帝,有誰敢伺候你?誰知道你下一刻會不會將那些為你打下江山的大臣直接殺了?”
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蠱惑的味道傳到了司徒天宇的耳中,也傳到了為他賣命的將士的耳中,所有的人眼神都有一絲的波動,忍不住遲疑了一下。
皇後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德王凶狠殘暴,連自己的母後都能舍棄,還有什麼能不舍棄的呢?
他們為這樣的人賣命,最後會有好結果嗎?
這個時候連他們自己的心都有些不確定了起來。
鳥飛盡,彈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這是個亙古不變的定律,他們最後能夠躲得過司徒天宇的魔爪嗎?
一個為了自己的穀欠望連母親都可以舍棄的人,會輕易的放過他們?
司徒天宇的那些手下,心情變得有些激動起來,空氣中壓抑著一種詭異的氣氛,流動著,暗湧著,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德王,救救老臣,救救我們。”
被禁衛軍挾持的大臣眼底流露著恐懼,顫抖的喊道,聲音裏充滿了無助和害怕,生怕德王的一句話,他們的人頭即刻落地了,光是想想,一股寒意就從腳底蔓延了上來,滲入血液,冷得人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戰。
氣氛被雲若煽動得很詭異,司徒天宇恨恨的瞪著城牆上挾持著太後的雲若,又望了望那些被禁衛軍捏著生死脈門的大臣,心裏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將雲若碎屍萬段。
雲若的蠱惑到底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如果現在他仍舊不管這些大臣和他的母後,那麼他身後帶領的這些將士隻怕會心寒,帶來的後果不是他可以預料的。
他僵持著,眼底浮現一抹寒光,內心氣得都快爆炸了,卻隻能惡狠狠的盯著雲若,盯著那些向他傳遞出求生渴求的大臣,心底浮起了一絲挫敗。
雲若說得沒錯,如果現在他不管不顧的攻城,一定會讓這些文武大臣寒心,到時候還有誰能夠幫助他治理江山呢?
可是他不甘心啊,眼看著到手的勝利不翼而飛,隻怕是誰都會受不了的。
“德王殿下,你可要考慮清楚了,你說攻城,本宮敢保證,太後這顆高高在上的頭顱,還有這些為你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大臣,統統都要陪葬!你要想清楚了,本宮沒有那麼多的耐心跟你磨嘰。”
清冷的聲音帶著寒冷而殘忍的嗜血,幽幽的在司徒天宇的耳邊不停的放大,再放大,充斥著他的耳膜,逼著他不得不妥協於現實。
“撤退!”
幽深銳利的眼神閃過一絲暗芒,殘酷得可以摧毀一切,粗壯的拳頭握得死死的,幾乎忍不住想要將雲若捏得粉身碎骨。
那些攻城的士兵在司徒天宇的命令下,退了下去,虎視眈眈的瞪著牆頭的雲若,千萬雙眼睛齊刷刷的落在牆頭,讓人忍不住頭皮發麻。
雲若也不例外,她的手心裏冒出了一絲冷汗,腿腳也有些發軟的站著,幾乎喘不過氣來,絕美的臉卻硬撐著,浮起了一絲美麗的笑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高貴,寒冷,帶著優雅萬分的味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德王殿下的膽量和氣魄真是讓本宮佩服!”
司徒天宇一雙眼睛冒著森森的怒火,渾身迫人的氣勢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別高興得太早,本王一定會將你這個禍國殃民的女人的頭顱砍下來,以祭拜先祖!”
雲若讓流雲挾持著太後,自己輕輕的笑了,笑容絕美,足以讓天地之間的一切失去了顏色,聲音由清冷轉變為甜膩,“禍國殃民?德王殿下倒是很會給本宮扣下一頂高帽子,本宮禍的哪門子國,殃的哪門子民?本宮做了什麼了,如果不是你們步步緊逼,本宮至於大半夜的跑到城牆上來嗎?都是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人,是你們步步緊逼!是你,德王殿下,是你和你的母後,想要將皇上置之於死地,想要成為這個國家的主宰,才有了今天的事情!這一切都是你們造成的!你想要將本宮的頭顱砍下來,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臉上絕美甘甜的笑容斂去,換上了一副冷冰冰的表情瞪著司徒天宇,渾身冰冷,籠罩著一層寒霜,惡狠狠的說道:“你還是先照顧好你頭上的頭顱,你母後,還有這些文武大臣的頭顱吧!”
“原地休息,隻要德王殿下的軍隊有一絲異動,太後和這些大臣的頭,即刻要落地!”
雲若的一雙眼睛中冒著綠幽幽的光,冷聲望著城牆之上嚴陣以待的士兵,冷聲吩咐道。
所有的士兵都打起了精神,士氣大漲的應道。
底下已經解了毒但是還有有些虛弱的士兵也鬥誌昂揚的加入了戰鬥,死死的瞪著底下的人,大有隻要那些人攻上來,所有的人都同歸於盡的意思。
“若兒。”
傅流煙走到雲若的身邊,心疼的扯下自己白色的中衣,給她包紮右手的傷口,眼底的心疼濃得化不開,“還疼嗎?”
看見自己的妹妹這幅模樣,他的心好像被千萬根針紮住了一般,疼得鮮血淋漓,就連呼吸都是痛的。
雲若咬著牙,給了傅流煙一個溫柔婉約的笑容,輕聲說道:“哥,你不用擔心,我沒事。”
她說過,她一定要撐到司徒嘉熙來,就一定會撐到他醒來。
傅流煙忍不住抱著自己的妹妹,眼底有隱約的淚光浮動著,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好了,哥,我們一定會沒事的。”
雲若有些別扭的拍了拍他的背,從傅流煙的懷抱中退了出來,轉過身去,不期然對上了白岩鶴那雙沉靜卻充滿了憂傷的眼睛。
那雙眼睛裏隱藏的複雜的情緒在昏黃的火把下一點點的放大,清清楚楚的呈現在她的麵前,包括心疼,包括擔憂,還有那絲隱約的情愫。
雲若的心忽然凝滯,有些沉重起來,微微笑著向他打了一個招呼,轉過身去隱藏住了自己心底的暗芒。
“娘娘,您沒事吧。”
原本還在幾丈開外的白岩鶴,已經走到了雲若的身邊,溫潤的嗓音輕輕的響了起來,帶著關切的問道。
雲若的唇邊含著清淺的笑容,斂眉,聲音溫柔而帶著一絲距離的說道:“多謝白大人關心,本宮沒事。”
白岩鶴點了點頭,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沉默的閉上了嘴巴。
站在雲若的身邊,隻是那個白色的影子看起來是多麼孤單而蕭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