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流煙望著眼前的形勢,稍微喘了一口氣,望向雲若的眼睛裏也多了一絲讚賞,“若兒幹得好。”

雲若卻皺著眉頭,一麵走到傅流煙的身邊,另一麵卻仍舊不敢放鬆,“哥,不是讓人在半路上截殺他了嗎?為什麼會回來得那麼快?”

如果司徒天宇死了,今天的形勢就不會是這樣了,至少也會讓這個局麵延後一些。

“我派了人去刺殺他了,可是被他逃脫了。”

傅流煙的聲音裏麵也多了一絲惱怒,胸腔裏的一口惡氣出不來,憋得他難受死了。

“算了,現在不是追究那個事情的時候,哥,我們一定要守住城門,不讓他們攻進來!”

司徒家的男人又豈是省油的燈,如果那麼容易就刺殺死了,司徒嘉熙也不會忍辱負重了這麼多年沒有動手了。

雲若緊抿著唇,眼底閃過森森的暗芒,咬牙徹齒的說道,渾身籠罩上了一層寒霜,整個人顯得高傲挺立,像一個威風凜凜的女戰神。

“來人,將一半的毒藥送去給楚大人,讓楚大人對付這些士兵!”

雲若想到了玄武門那邊,冷冰冰的吩咐道,“隻要將毒藥往下撒就行了。”

一個士兵將包裹打開,拿了一半的毒藥送去了楚浩天那裏,整個鬥爭的局勢有了一些變化,原本占上風的司徒天宇的部隊,此刻落了下風,他不得不將士兵撤退了一些,虎視眈眈的和城牆上守城門的禁衛軍僵持著,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

“大膽逆賊司徒天宇,竟然公然帶兵攻打皇宮,以下犯上,你是想弑君嗎?”

雲若站在城牆上,雙眼幾乎要要冒出火來,惡狠狠的瞪著戰馬上麵威風凜凜的司徒天宇,怒喝道。

馬背上的司徒天宇冷冷的笑了,眼底冰冷而嘲諷的光芒狠狠的掃向雲若,“大膽妖後,禍國殃民,將後宮弄得烏煙瘴氣,將朝堂弄得亂成一團,將皇上耍得昏昏沉沉,本王這是在替天行道,將你這個紅顏禍水除去以平天下人的怨憤!”

司徒天宇怒瞪著城門上一身藍色衣衫的雲若,恨不得將其撕爛了,“你這個禍水皇後,竟然罔顧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將文武大臣軟禁在朝中,將太後欺負得退無可退,如今又害得皇上昏迷不醒,整個東盛的局勢被你攪得風雨飄搖雞犬不寧,本王如果不除去你我東盛的江山就沒有安穩的一天,你去受死吧,你這個媚世禍水,本王決不能讓東盛的江山毀在你的手中!”

咄咄逼人的話語從司徒天宇的口中傳了出來,將雲若說得十分的不堪,好像真正做錯事的人是她,而不是下麵這幫居心叵測的人一樣。

話語剛落,一支箭搜的向著雲若射了過來,傅流煙的嗓子幾乎要冒了出來,趕緊飛快的伸出手去,將即將射到雲若心口的劍給硬生生的折斷了,那雙眼睛裏流露出熊熊的怒火,怒氣衝衝的瞪著司徒天宇,森冷的聲音響徹天地,“德王殿下嘴巴最好放幹淨一些,到底是誰將東盛的江山攪得雞犬不寧你我心自肚明,用不著你這麼假猩猩的以這個當借口來遮擋你那些齷齪的心思!”

傅流煙飛快的從旁邊的士兵手中拿過弓箭,帶著火把的箭咻的一聲,帶著十足的力道向著司徒天宇射過去,利箭劃破夜空,雲若甚至聽到了尖銳的空氣聲。

司徒天宇也不是省油的燈,身子騰空從馬上躍起,飛快的伸出腳去用力一踢,那支箭就齊刷刷的落在了地上,燃燒的火把也被他的內力弄熄滅了。

雙方的眼瞳中都折射出冰冷一般的寒霜,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德王殿下不要欺人太甚!謀殺皇後可是殺頭的大罪,你考慮清楚了!”

傅流煙冷冷的望著司徒天宇,渾身籠罩上了一層寒霜。

雲若打斷了傅流煙,瞳孔微微眯著,聲音更是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德王殿下當天下的人都是傻瓜嗎?為了除去本宮需要帶三十萬大軍進京城來攻打皇宮?你自己心底有什麼狼子野心你清楚,別人也清楚,請不要用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說出這種話來,不僅會讓本宮覺得惡心,也會讓天下人惡心!本宮就在這裏,你想除去本宮盡管來,隻不過本宮要提醒你,有一個成語叫做浴霸相爭漁人得利,希望德王的一番苦心最後不要變成了為別人做嫁衣。”

說著,她的唇角微微勾起,泛起了一絲嘲諷的弧度,幽深明亮的眼底呀閃爍著一絲暗芒,“好好守著,德王的狼子野心你們看到了嗎?如果不想變成肉餅,不想家破人亡就誓死鬥爭到底!”

司徒天宇恨恨的瞪著雲若,臉色氣得紅一陣白一陣的,恨不得將雲若撕得粉碎,惡狠狠的說道:“給我上,攻城!”

喧嘩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城牆上的士兵和城牆下的士兵都嚴陣以待,眼底泛著緊張的光,手中的劍握得緊緊的。

“衝啊!”

底下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密密麻麻的人流洪水一般的湧了過來,架著雲梯,想要攻上城牆來,廝殺聲怒吼聲響成一片。

幾人粗的木頭,被人抬著,一遍又一遍的衝擊著城門,發出轟轟的聲響,敲在人的心上,讓人心驚肉跳。

“堅持住,不可退縮!”

傅流煙扯著嗓子怒吼了起來,眼底折射出嗜血的殺氣,手上的劍毫不停息,瞬間砍下了一個人的頭顱,熱血濺了他一身。

雲若的心也死死的揪成一團,不停的往下撒藥粉,不停的有叛軍倒下,卻又有更多的人湧了上來。

司徒天宇隻怕是抱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情,發了瘋似的讓人衝上來,一遍又一遍。

“哥,傅將軍手上不是統領了三十萬大軍嗎,為什麼不見人來?”

雲若的臉色蒼白,一雙眼睛流露出深深的恐懼,卻死死的咬著唇,不讓自己有退縮的念頭。

傅流煙的眉頭緊緊的皺著,臉色陰沉,沉著聲說道:“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會沒有來呢?”

傅勁鬆之所以不來,是因為傅家的三十萬大軍被馬瑞瀟的三十萬大軍給攔住了,雙方在京城郊外打得難舍難分,自己都分身暇顧,又怎麼能趕得過來呢?

下麵的人這麼多,禁衛軍就十萬,還有五萬中毒了,他擔心,今天都堅持不到天亮,城門就被攻破了,到時候他們也是有死路一條。

想到這裏,他眸中的殺意更甚,手中的劍不停的揮舞著,更加猛烈的砍下了敵軍的頭顱,一直砍一直砍,直到手臂都發麻了,仍舊不肯停下來,心中卻升起了一股茫然,不知道這樣的堅持到底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呢?

夜色越來越深了,攻擊也越來越猛烈,之前稍微的一點優勢在司徒天宇一次有一次的車輪戰中盡數丟失,守城的士兵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失敗的局勢越來越明顯。

雲若的臉色越來越凝重,終於將口袋裏的煙花點燃了,落在了天空中,盛開出一大片的妖嬈炫目。

堅持不下去了,城門隨時都有可能被攻破,她撐不下去了,不能再猶豫了。

做了這個決定的時候,她的心情異常的沉重,心裏像被一種難過的情緒包圍著,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酸酸瑟瑟的。

“讓白大人將太後那邊的大臣全部壓到城牆上來!”

雲若滿臉是血的拉過一個小士兵,冷冰冰的說道,眼底閃爍著森冷的寒芒,“快點,沒有時間了!”

她一把將那個侍衛推了過去,自己占據住了他的位置,不停的向著下麵撒藥粉,眼看著毒藥越來越少,城下的士兵越來越多,她內心憂心如焚,差點硬生生的將她逼瘋了。

不行的,他們決不能失敗,不能!

雲若咬著牙,一手揮著刀,一手撒著藥粉,等待著如煙和如夢的到來。

耳邊充斥的是喊殺聲,攻擊聲,還有沉木撞擊著城門發出的轟隆轟隆聲,一聲一聲的傳入她的耳朵中,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的手抓著最後的一絲毒藥,往下撒去,麵色慘白一片。

沒有毒藥了,她賴以攻擊的最猛烈的武器沒有了,難道等待她的隻有死路一條嗎?

心中升起了一抹絕望,鼻尖酸酸的,一種排山倒海的悲哀包圍著她,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眼中森然的淚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手中的劍卻牢牢的拿在掌中,胡亂的揮著,不讓那些士兵衝上來。

然而她畢竟沒有武功,雲梯下麵的士兵忽然猛烈的一刀砍在她的右手臂上,血肉刺痛,模糊一片,溫熱的血冒了出來,疼得她的額頭直冒冷汗。

“若兒!”

“娘娘!”

兩個同樣撕心裂肺的聲音響了起來,下一刻,一個絳紅色身影已經衝到了她的麵前,眼底冒著森森的殺意,手中的劍揮出,毫不客氣的向著那個叛軍的頭上砍去,頭顱立刻從脖子上斷裂,咕嚕咕嚕的往下掉。

流雲眼含著熱淚,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殺氣,惡狠狠的跟那些叛軍打在一起,用上了十成的力道,毫不心慈手軟,殺成一片。

“我沒事!”

雲若咬著牙,衝著傅流煙堅定的一笑,回過頭看見如煙和如夢揪著的人,眼底閃過森冷的光芒,帶血的手毫不客氣的揪著太後,將她華貴的衣服染得一片血紅,泛著銀色寒芒的劍也架在了太後的脖子上,朝著下麵的人冷喝道,“都不許動!再動本宮殺了太後!”

她扯著嗓子,用了十成的力道,將聲音傳遞了開去,眼底折射出嗜血而殘忍的寒芒,陰森森的望著下麵還要妄圖衝上來的人。

“皇兒,救救母後!”

太後麵色一片死灰,看到下麵一身戎裝的司徒天宇,灰敗的眼眸閃過希望之光,激動的喊道。

司徒天宇也看到了城牆上被雲若挾持的太後,瞳孔睜得大大的,一雙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惡狠狠的瞪著雲若,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皇兒,救救母後。”

太後激動的揮著手,眼底閃爍著淚光,顫抖著喊道。

“母後!”

司徒天宇心一驚,眼看著就可以攻破城門,雲若卻又給他來了這麼一出,恨得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可是要他就這樣將到手的勝利眼巴巴的放走,還是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