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雲若衝著江南鶴輕輕的笑了,笑得十分燦爛,卻讓江南鶴氣得抽出了腰間的劍,刷的一聲;落在了雲若的脖子上,惡聲惡氣的吼道:“你敢耍什麼花招我殺了你!”
“若兒!”
“娘娘!”
傅流煙等人大驚失色,驚慌的叫了起來,臉色變得慘白,青衣騎更是如臨大敵,舉著劍就要撲上來。
“本宮沒事,別擔心!”
雲若的臉上依舊保持著鎮定的微笑,嘲弄的望著江南鶴,微微勾起了唇角,“本宮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那嬌滴滴的女兒第一個要為本宮陪葬,你信不信?”
她的眼神是冰冷的,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直勾勾的瞪著江南鶴,像淬了毒的利箭一樣,將人紮得遍體鱗傷。
瘦弱的身軀籠罩著一層寒霜,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哪怕是江南鶴,都被她的氣勢壓得異常的沉重。
“算你狠!”
江南鶴的劍還抵在雲若的脖子上,冷森森的瞪著她,不願意鬆開。
“將解藥拿下去給追月服下,快點!”
她將手中的解藥扔到流雲的手中,沉聲說道。
流雲趕緊拿了解藥,施展輕功快速的來到山下給追月服了下去,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之後,追月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麵色雖然還有些蒼白,可是卻沒有了那絲鐵青。
流雲鬆了一口氣,揪住追月的胳膊就說道:“快點,娘娘在山頂上呢。”
追月剛從昏迷中醒過來,腦子還有些模糊,不解的問道:“娘娘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
“先別問那麼多了,還是快點上去吧,晚了我怕娘娘會有危險。”
追月情急之下也不和追月解釋什麼了,隻是揪著她的胳膊施展輕功飛快的奔到山上,就看見江南鶴的劍架在雲若的脖子上,忍不住驚呼出聲:“娘娘。”
雲若回過頭來,看見醒過來的追月,輕輕的笑了,“追月,你醒過來真的是太好了。”
“現在可以將我女兒的下落告訴我了吧?再敢不老實我殺了你!”
江南鶴銳利如同鷹隼的眼睛裏閃爍著陰狠的光芒,抵著雲若脖子的劍又向她靠近了幾分,傅流煙等人幾乎要嚇出一身冷汗來,忍不住擔憂的叫道:“若兒!”
“我沒事。”
雲若仍舊將脊梁挺得直直的,堅毅的目光望向傅流煙,“哥,將神醫的女兒帶上來,省得神醫說我們言而無信。”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嘲弄的勾了勾唇角,信誓旦旦的毫不畏懼的瞪著江南鶴。
傅流煙做了一個手勢,後麵的青衣騎解開了傅雨鳶的啞穴,將她推了上來,送到了傅流煙的麵前。
“她就是你的女兒。”
雲若不輕不重的聲音低低的響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是平靜的,絲毫看不出任何恐懼的味道。
“傅雨鳶,你將你的生辰八字告訴神醫吧。”
雲若嘲弄的勾了勾唇角,淡淡的說道。
傅雨鳶怯生生的望著雲若嗎,小聲的將自己的生辰八字給報了出來,不出預料看到江南鶴的臉色變了。
“皇後莫不是以為我是三歲的小孩,單憑著簡單的生辰八字就相信了你的鬼話?如果拿不出有力的證據來,休怪我翻臉無情!”
江南鶴手中的劍猛的一劃,雲若的脖子上就出現了一道血印子。
“江南鶴,你找死!”
傅流煙心疼得說不出話來,手中的劍就要揮出去,卻被江南鶴冰冷的眼神止住了,“不想她死就不要亂動!你手中的劍再快也快不過我的!”
雲若唇邊一直掛著淺淺的笑意,直勾勾的望著江南鶴,眼底的嘲弄更加的明顯,“你不是想要證據嗎?本宮會給你證據的,隻是你再敢動本宮一根汗毛,本宮會讓你和你女兒統統死在這裏!”
她的眼神陡的變得陰森,像燃燒的怒火,狠狠的射向了江南鶴,目光凶狠似豺狼,凶殘似老虎。
饒是見慣了生死的江南鶴,也被雲若一瞬間爆發出來的強烈的殺意給震懾了,竟然怔怔的移不開目光。
“哥,將證據拿出來讓他看看,眼前的傅雨鳶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兒。”
雲若冷冷的瞪了江南鶴一眼,嘲諷的說道:“隻是在這之前,你還是先聽聽到底是誰將你的寶貝女兒從你的身邊擄走,又是誰讓你們骨肉分離了這麼久吧。”
江南鶴愣愣的看著雲若,又看了看傅雨鳶,隻見傅雨鳶淚如雨下,“是段采薇將我擄走的,後來太後下了聖旨將我封為皇後,是段采薇花言巧語的騙我說不要進宮當皇後,否則我很快就變成一個寡婦,後來又是那個女人,買通了殺手在我去上香的路上殺我。如果你真的是我爹,就請相信我的話。”
哽咽而破碎的哭聲在這個山崖上低低的響起,卻仿佛有一隻大手,狠狠的捏住了江南鶴的心,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哥,將那個可以證明傅雨鳶身份的證據拿出來吧。”
雲若將目光轉到傅流煙的身上,輕聲的說道。
傅流煙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特製的長命鎖,扔到江南鶴的手中,冷冷的說道:“這個,神醫應該不會陌生吧?這是雨鳶出生的時候就帶在她身邊的,後來被段采薇藏了起來,事情的真相如何,神醫還懷疑嗎?如果還懷疑,相信神醫有幾百種辦法證明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不是嗎?”
江南鶴的目光落在那個熟悉的長命鎖上,手指止不住的顫抖,嘴唇蠕動著,望著淚如雨下的傅雨鳶,幾乎說不出話來,隻有一雙眼睛裏折射出深深的痛苦。
傅雨鳶眼角的淚像不斷線的珠子一樣刷刷的流下來,聲音裏麵裏麵充滿了深深的痛苦,哽咽著說道:“如果你真的是我的父親,就請相信我的話,都是段采薇那個女人將我害成這樣的,都是她。如果不是段采薇那個女人,我現在還是將軍府的大小姐,又或者是母儀天下的皇後,你還要袒護那個女人嗎?”
撕心裂肺的聲音,一聲接一聲清晰的傳到江南鶴的耳中,他渾身如遭雷擊,一向堅毅的臉上布滿了濃烈的痛苦,幾乎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手中的劍哐當一聲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雲若的唇角彎了彎,眼底一片清冷,平靜的望著江南鶴,聲音裏麵透著一絲冷意,“段采薇那個女人就是害得你們父女流離失所的罪魁禍首,難道你還要幫她報仇為她助紂為虐嗎?”
江南鶴的眸子波動了一下,望著雲若那張清新雋雅的小臉,上麵的光芒幾乎灼傷了人的眼睛,他忍不住眼底折射出了深深的痛苦,整個人卻是冷冰冰的說道:“你告訴我這些難道就安好心了嗎?誰不知道你們水火不容,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幫助你達到你想要的目的了嗎?休想!”
“本宮對你有什麼企圖?你幫助司徒炫明危害本宮,本宮既往不咎了,你還覺得你身上有什麼值得本宮需要的東西。更何況最後段采薇還是被太後害死了,關本宮什麼事情?”
她的唇角勾起了一絲清冷的弧度,冷冰冰的望著江南鶴,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忽然靠近江南鶴,以隻有兩個人才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話,讓江南鶴的神色劇變,額頭上的青筋暴漲,一雙銳利的眼睛裏透出仇恨的光芒,渾身被一層怒火包圍著,幾乎可以將人燃燒殆盡。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不會相信你的鬼話,不相信!”
“怎麼不可能?不信你自己去問問你的女兒,再或者找人去打聽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本宮還沒有卑鄙到這種程度,那這樣非同小可的事情來騙你玩。信或者不信在你,本宮隻是告訴了你事情的真相。”
雲若的脊梁挺得直直的,一雙眼睛裏折射出銳利而寒冷的光芒,直勾勾的說道,一字一句清晰有力,森冷無情。
江南鶴的瞳孔睜得大大的,折射出不可置信的光芒,似乎承受不住身體的重量,搖搖欲墜,幾乎倒在地上,聲嘶力竭的衝著雲若大聲的吼道,伸出手掐住了雲若的脖子,“你騙我的,一定是你騙我的!”
“娘娘!”
“若兒!”
傅流煙等人心髒幾乎要蹦出來,神色劇變,飛快的衝上前來一拳將江南鶴揮倒,咬牙徹齒的怒吼道:“你瘋了你!”
江南鶴的眼神猩紅,胸腔氣得一起一伏的,朝著天空痛苦的怒吼一聲,聲音裏的悲傷完全的釋放出來,像一隻受傷的困獸,聲音回響在山間,一遍又一遍的回蕩著。
雲若冷冷的說道:“哥,別管他,他這樣的人就應該清醒清醒,否則還會被另一個那樣的女人欺騙。”
清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清晰的在山間回響,也清楚的傳到了江南鶴的耳中,他痛苦的捂著自己的頭,跌坐在地上。
“將他的女兒送給他。”
雲若給流雲和追月遞了一個眼神,兩個人聽話的將中了軟筋散的傅雨鳶推上來放在江南鶴的麵前,又飛快的轉身退了下去。
“好好看看她吧,是不是你的女兒你心知肚明。”
雲若指著傅雨鳶平靜的說道,卻隻看到江南鶴的眼中充滿了痛苦,他千算萬算沒有想到,自己喜歡的女人竟然是害得他和女兒骨肉分離了這麼久的罪魁禍首。
江南鶴內心強力支撐的信念瞬間崩塌,心間的那絲難過倒地,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兩個耳光,這些年來他都做了些什麼?
雲若望著江南鶴的模樣,惡狠狠的說道:“你看你現在像樣子?亡羊補牢為時未晚,不知道這個道理嗎?”
她忽然靠近江南鶴,在他的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句話,江南鶴的眼眸波動了一下,閃過了一絲希望之光,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說道:“真的可以這樣嗎?”
雲若的眼神還是冷冰冰的,唇邊泛起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平靜的說道:“你是神醫,這種事情你最清楚不過了,不是嗎?”
江南鶴忽然吃吃的笑了起來,眼底閃過一絲瘋狂的希望,喃喃的說道:“對啊,我是神醫,沒有什麼可以難得倒我,我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他說著,臉上痛苦的神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心滿眼的希望,“女兒,走,跟我回家,爹一定會讓你像從前一樣開心快樂,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爹會幫你找一個好人家嫁了。”
雲若明亮如水的眼底閃過一絲精光,趁著江南鶴激動的拉著傅雨鳶的時候,出其不意的問道:“哪裏有長生果?”
“玉龍雪山上麵有,三百年開花,三百年結果,三百年成熟!”
江南鶴條件反射的說了出來,說完之後才猛的反應過來,微微眯起眼睛警戒的瞪著雲若,冷冷的說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雲若的眼底閃爍著璀璨的微笑,輕輕的笑了,“就是好奇,想問問而已。”
對上江南鶴明顯不信任的目光,她不以為意,輕輕的轉移開了話題,說了幾種罕見而名貴的藥材,輕輕的笑道:“這些都是神醫需要的吧?”
“你,你怎麼會知道?”
江南鶴錯愕的目光望向雲若,眼底閃爍著不可置信,他沒想到皇後娘娘竟然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醫學的造詣遠遠不是那些泛泛之輩可以相比的。
“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神醫,要是有什麼需要,本宮可以幫得上忙的,一定竭盡所能。”
雲若的聲音裏多了一絲蠱惑的味道,臉上掛著柔和的笑容,望著江南鶴,整個人被陽光籠罩著,宛若誤入人間的仙子。
江南鶴差點被她的笑容迷惑住,眼神怔怔了起來,差點就要說出什麼話來,山間一聲嘹亮的鳥叫聲打破了他的神思,整個人冷靜了下來,冷冷的說道:“娘娘這是在收買本神醫嗎,條件是什麼?”
雲若唇邊的笑容蕩漾得更大,用像談論天氣一樣的語氣說道:“條件談不上,隻不過想讓神醫離開瑞王殿下,不再為他服務罷了。當初你和瑞王達成的協議隻怕是因為段采薇吧,如今你也知道段采薇是你們的仇人,難道還要為一個叛賊賣命嗎?”
江南鶴冷冷的笑了,唇邊泛起了一絲嘲諷的光芒,一雙眼睛也恢複了當初的冷靜,冷冷的說道:“這就不勞煩娘娘操心了,本神醫想去哪裏,想跟誰合作那是我的自由,娘娘管不著。”
雲若愣了一下,然而就趁著這個怔愣的瞬間,江南鶴已經撈起了傅雨鳶,足尖點地,刷的一聲飛下了懸崖去,轉眼消失不見了。
“快追!”
傅流煙眼神閃過一絲波動,大叫了一聲,青衣騎早就有人拿著弓箭朝著懸崖下射去,幾十支弓箭刷刷的朝著江南鶴和傅雨鳶射過去,發出呼嘯尖銳的聲音,緊接著聽到了弓箭刺入血肉的聲音清晰的傳了過來。
“別追了。”
雲若站在懸崖邊,眼底閃過一絲暗芒,平靜的說道:“你們追不上他的。”
神醫江南鶴,除了他的醫術出神入化之外,還有一絕,就是舉世無雙的輕功,他要是想走,哪怕是上千的青衣騎,也未必攔得住他。
青衣騎望著雲若不以為意的臉色,都有些不明白為什麼皇後娘娘這麼鎮定,不過仍舊聽話的止住了動作。
“若兒,(娘娘)你沒事吧?”
流雲和傅流煙同時衝上來,各自站在雲若的一側,眸子中閃過關切,擔憂的問道,聲音裏麵仍舊有些顫抖。
雲若扯出了一絲笑容,柔聲說道:“沒事,我們走吧。”
傅流煙的目光落在她脖子上被江南鶴劃出的那條血痕上,眼底閃過一絲心疼,掏出了袖子中的錦帕,柔聲說道:“先擦擦吧,脖子上都流血了。”
溫潤的眸子中飛快的閃過一絲駭然的殺意,轉瞬即逝,江南鶴竟然敢這樣對待他的妹妹,真的是不要命了。
“謝謝哥。”
雲若接過帕子,漫不經心的擦了擦,臉上露出了一個嫣然的微笑,輕聲說道:“哥,玉龍雪山上麵有長生果,等會回去之後我們立刻派人去找長生果好不好?啊!”
她的話沒說話,從懸崖下忽然飛上來一根繩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住了她的腰,帶著風卷殘雲般的速度和力量將她往山崖下帶去。
“啊!”
“若兒!”
伴隨著雲若臉色慘白的驚叫聲響起來,傅流煙臉上血色盡褪,和流雲拚命的往前衝去,想要抓住雲若不斷的往下墜落的身軀。
然而雲若下墜的力量是那麼快速那麼猛烈,任憑傅流煙和流雲的速度已經很快了,卻仍然隻是抓住了雲若衣襟的一角,撕拉一聲,上好的絲綢在傅流煙的手中裂開,雲若的身子像斷了翅膀的蝴蝶一樣往下墜,隻留下傅流煙手中一方湖藍色的絲綢。
“娘娘!”
追月和如煙如夢衝上來,伸出頭去朝懸崖下望去,隻見那個藍色的身影越來越小,之後消失不見,所有人的心都像被放在油鍋裏煎熬了一遍,痛得鮮血淋漓,就連呼吸都是痛的。
“若兒!”
傅流煙已經是淚流滿麵,原本一雙溫潤的眼睛此刻都能滴出血來,氣急敗壞的回過頭去朝著青衣騎大聲的吼道:“快追啊,快下去將皇後找回來!快點!”
聲嘶力竭的聲音,近乎咆哮的吼道,上百個青衣騎從眼前突如其來的一幕中驚醒過來,個個如臨大敵,飛快的向著山腳奔去,卯足了全部的力氣。
雲若的四個貼身侍女早已經淚流滿麵,跟在青衣騎的身後,沿著整座望龍山的峽穀奔下去,隻希望盡快的找到她們的主子。
“快找,找不到皇後你們好好想一想會有什麼後果吧!”
傅流煙的一雙眼睛通紅,施展輕功向著山腳下奔去,指揮著上百的青衣騎沿著懸崖底部搜尋起來,一顆心宛若被千萬隻毒針狠狠的紮在心上,一滴滴的往下滴血,疼得他恨不得死去,此刻他的心裏充斥著後悔,害怕和擔心。
千萬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硬生生的幾乎要把他逼瘋,眼眶裏麵的淚水顆顆聚攏,模糊了他的眼睛,若兒,你千萬不能有事,一定不能。
她要是有事,他這輩子都別想原諒自己。
傅流煙的心中被害怕充斥著,渾身冰涼,一雙眼睛直直的望著前方,腳下的步伐也虎虎生風,飛快的向山崖底奔去,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快點過去,一定要快點,不能讓雲若有一點事。
雲若從山崖上落下來,隻覺得耳邊的風呼呼的響著,刮得她的臉頰生疼,懸崖上長出來的樹枝橫七豎八的摩擦過她的身子,刮破了她的衣服,也劃破了她的皮膚,絲絲的鮮血滲透出來,折磨得她幾乎要死去,她握緊了手中的拳頭,死死的咬著牙忍著。
咚的一聲,嬌弱的身軀重重的砸在地上,疼得她眼冒金星,幾欲昏厥。
一雙銀白色的錦靴出現在她的麵前,緩緩的停下,雲若正想抬起頭來,脖子上被人猛地一劈,還沒有恢複理智的意識直接失去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她什麼都不知道了,模糊之中,好像有一個人帶著複雜的目光將她抱起來,那個懷抱冰冷而殘酷。
傅流煙帶著青衣騎趕到懸崖底的時候,心髒幾乎要跳出來,臉上的血色盡褪,渾身冰冷的在懸崖底下搜尋著,聲音顫抖的吼道:“快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將皇後找出來!”
一百六十個青衣騎再加上墨水山莊帶來的高手,帶著十分嚴峻的精神,在懸崖底下仔細的搜尋著,幾乎將整個崖底給翻遍了,還是什麼都沒找到。
傅流煙心如刀割,眼神裏麵彌漫著深深的傷痛,一種酸澀的感覺從胸臆中湧上來,幾乎要將他逼瘋,他渾身冰涼的站在崖底,眼睛裏一片蒼涼,嗜骨的悔恨幾乎硬生生的要把他逼瘋,聲嘶力竭的吼道:“若兒,若兒你在哪裏?”
傷痛破碎的嗓音裏布滿了難過,布滿了顫抖和擔憂,在山底一遍又一遍的回蕩著。
“娘娘,你在哪裏。”
其他的人也在不停的呼喚著,心裏抱著一絲希望,希望那個他們呼喚的人能夠回應他們一聲。
可是,山崖底空蕩蕩靜悄悄的,隻有他們的回音又清晰的傳到他們的腦海中,他們想找的那個人一點聲音也沒有。
“大人,這裏!”
追月顫抖的聲音輕輕的響了起來,傳到了所有人的心底。
傅流煙的心髒幾乎要跳出來,瘋狂的奔過去,眼底閃爍著一陣瘋狂,“哪裏,若兒!”
追月望著地上的一大灘血,還有那隻染在血泊裏熟悉的珠花,淚流滿麵。
傅流煙望著地麵上的珠花,排山倒海般的疼痛幾乎要將他逼瘋,心像被人狠狠的撕成了千萬片,疼得他喘不過氣來,眼底的淚水模糊了他的眼睛。
良久,他彎下腰,顫抖著撿起了那隻熟悉的珠花,萬分珍惜的踹到懷裏,破碎帶著哽咽的聲音輕輕的響了起來,顫抖著說道:“找,再找!”
他那麼乖巧那麼堅強的妹妹,一定不會有事,不會的。
“大人,你看,那邊有一條河!”
流雲從山的那一頭奔回來,激動的說道,指著被樹木掩蓋起來的不遠處的河流,聲音裏麵多了一絲希望,“娘娘會不會被人用船從這裏運出去了?”
傅流煙萬念俱灰的心燃起了一絲希望,抹了抹眼淚,狂奔過去,穿過樹林,果然看到了一條水流很急的河流,從山底蜿蜒出去,通向何方他們不知道。
“娘娘一定不會有事的,她一定是讓江南鶴的人從這裏運走了,一定不會有事的。大人,娘娘是被人拿著繩子纏繞在腰上拖下去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追月的眼中也浮起了一絲希望的光彩來,激動的望著傅流煙說道。
“來人,派人去調兵來,沿著河流往下找,截住河流上所有的船隻,一定要找出皇後來。”
傅流煙握緊了手中的珠花,咬牙徹齒的說道,聲音裏麵充滿了堅決,“流雲追月,你們回宮去將這個消息告訴皇上,讓皇上多派些人手,全麵搜尋皇後的下落,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皇後有任何閃失!”
冷沉的聲音恢複了平靜,多了一絲嗜血陰森的色彩,望著前方說道。
“大人,可是皇上……”
流雲和追月一驚,不可置信的盯著傅流煙,嘴唇有些顫抖,不敢相信如果皇上知道了這個消息將會帶來怎樣的狂風驟雨。
光是想想他都已經夠害怕了,皇上能承受得了娘娘失蹤的後果嗎?
傅流煙握緊了手中的拳頭,一雙眼睛裏湧動著驚濤駭浪,聲音卻是出奇的冷靜:“去吧,這個消息是瞞不住的,與其等著皇上發飆,不如盡早采取措施,將皇後找回來。隱衛何在?”
“莊主!”
墨水山莊的隱衛跳出來,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說道。
“出動山莊全部的人手,全力打探大小姐的消息,快去!”
“是,莊主。”
傅流煙派出來的那些殺手全部退了下去,悄無聲息。
“青衣騎,再將這裏搜一遍,搜的仔細徹底一些,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生怕眼前的一切是江南鶴等人使出的障眼法,傅流煙不放心的讓人又搜尋了一遍,他不能放過一絲一毫的機會,如果若兒還躲在懸崖底,眼睜睜的看著能解救她的人跟她擦肩而過該是多麼的絕望。
傅流煙緊抿著唇,一張原本溫潤的臉上此刻陰沉一片,握緊了手中的拳頭,渾身被一種寒冷的氣勢包圍著,眼神冰冷帶著一絲堅決:“若兒,哪怕就算是掘地三尺,我都要將你找到!”
“是。”
所有的人都分頭行動了,又仔細的搜尋了一遍,卻什麼都沒有找到,才不甘心的離開了山崖底部。“若兒被人擄走了?”
司徒嘉熙聽著流雲和追月帶回來的消息,渾身沸騰的血液幾乎在這一刻凝結成冰,孱弱的身子忍不住瑟瑟發抖了起來,豐神俊朗的臉上此刻布滿了寒霜,氣勢森森,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一雙漆黑幽深如同古潭的眼睛裏彌漫的是一種絕望,一種滲入骨髓的傷痛包圍著他,死灰一般的在那雙眼睛裏蔓延著,心,在那一刻,顫抖得不成樣子,宛若有一隻大手死死的捏著他的心,捏成千萬片碎片,疼得鮮血淋漓額,疼得窒息,就連空氣中彌漫的空氣都是痛的,壓在人的心上,隻是絕望,一片絕望。
“皇上,您要怪就怪屬下吧,都是屬下沒有將娘娘保護好,請皇上責罰。”
流雲和追月咚的一聲跪在地上,淚流滿麵,悔恨和愧疚襲擊著兩人,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兩個耳光。
司徒嘉熙幽深的眼底布滿的傷痛和絕望褪去,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派人去找,不管花費多少時間,也不管用多少代價,一定要將皇後找回來,找不回來你們也不要回來了!”
冷冰冰的聲音落在人的心上,讓人遍體生寒,流雲和追月幾乎喘不過氣來,握緊了手中的拳頭,淚水無聲的落下,牙齒咬緊了嘴唇,滲出了鮮紅的雪,哭著說道:“是,屬下一定將娘娘找回來。”
“全力加派人員,一定要找回來!每一座城,每一個村莊,都不放過!”
司徒嘉熙冷冰冰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森森的殺意,一雙眼睛裏猩紅一片,“找瑞王和馬瑞瀟的下落,順著他們找,如果他們不將若兒交出來,殺無赦!”
“屬下遵命。”
流雲和追月淚流滿麵的說道,摸著眼淚退了出去。
司徒嘉熙坐在雲若睡過的床上,修長的手指扶摸著她枕過的枕頭,上麵還有她清香的味道,還有她如墨的長發落在上麵。
他的眼睛裏流露出深深的心疼,顫抖著手將落在枕頭上還有梳子上的頭發一根根的收集著,像世間最珍貴的寶貝,繞成一團,輕輕的放在鼻尖,嗅著那發間的幽香,眼底有一絲薄霧湧了上來,“若兒,你一定不能有事。”
他的手心冰涼,萬分珍惜的將那些長發放到隨身攜帶的錦囊裏,塞到懷中,貼著自己的心髒,似乎隻有這樣,他才能感受到雲若還在他的身邊。
他默默的坐在床邊許久,眼底閃過森冷的味道,拳頭忽然重重的揮出去,砰的一聲打在牆上,拳頭立刻紅成一片,疼得他鮮血淋漓。
可是再疼也沒有那種撕心裂肺般的,滲透血液裏的那種失去若兒的痛相比。
司徒嘉熙孱弱的身軀散發出一種蕭索,一種用語言無法描述的悲哀,整個人站在夕陽的餘暉裏,染上了巨大的哀傷。
良久,那雙緊閉的眼睛倏地張開,折射出冰冷嗜血的光芒,那犀利的光芒,可以穿透人的骨髓,足以將人凍死,“來人,將白大人和楚大人召進宮,即刻!”
司徒嘉熙森冷得可以凍死一切的聲音幽幽的在寢殿裏響了起來,就連室內的空氣都冰冷了好幾分。
說完這句話,他猛的從床上站起來,一雙拳頭握得咯咯作響,腳下的步伐虎虎生風,向著禦書房頭也不回的走去。
司徒炫明,江南鶴,傅雨鳶,如果若兒出了什麼意外,他一定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白岩鶴和楚浩天來到禦書房的時候,就看見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司徒嘉熙此刻臉上布滿了深深的戾氣,眉眼之間的殺氣足以將人凍死。
“準備兵馬,找到司徒炫明的下落,即刻將他拿下!”
司徒嘉熙森冷嗜血的聲音帶著刻骨的恨意,像來自地獄的修羅,陰森森的在室內響起。
楚浩天和白岩鶴大驚失色,忍不住驚呼道:“什麼?”
“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召集兵馬,我要禦駕親征,將司徒炫明伏誅!”
司徒嘉熙幽深如同古潭的眼睛裏閃爍著凜冽的殺氣,一字一頓的說道,豐神俊朗的臉上此刻一片森寒,足以將人凍死。
“皇上,能告訴微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楚浩天對上司徒嘉熙那雙嗜血的眸子,還有渾身散發出來的殺氣,平靜的問道。
剛剛經曆了一場宮變,眼下局勢還不是很穩,如果再攻打司徒炫明,隻怕他們也占不到便宜。
白岩鶴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是他的眼神也充分說明了他的想法和楚浩天的想法是一樣的,不是很讚同。
畢竟現在的確不是出兵的最佳時機。
他的心裏也同樣存在著疑慮,畢竟司徒嘉熙不是那種做事不顧後果的人,如今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了。
司徒嘉熙幽深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痛苦,聲音裏麵也多了傷痛,渾身卻籠罩著一層冰涼,“若兒被人抓走了!現在下落不明,我害怕她出什麼意外。”
他的話帶著一絲深深的痛苦和害怕失去的慌亂,豐神俊朗的臉上也多了一絲惶恐一絲失落,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皇後被人抓走了?”
白岩鶴和楚浩天大驚失色,忍不住失聲驚叫了起來。
尤其是白岩鶴,幽深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傷痛和心疼,轉瞬即逝,可是埋藏在心底的傷痛卻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將他的心湮滅,藏在袖子下麵的手死死的握著,尖利的指甲將掌心紮得血肉模糊。
胸腔裏的心也仿佛被人用一把鈍刀來回的割著,一次又一次,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可是他咬緊牙關忍著,不讓自己露出異樣的情緒,不讓皇上看出來。
“是,若兒被司徒炫明的人抓走了,我不能讓若兒有事。”
司徒嘉熙將痛苦深深的埋進心底,整個人變得森冷無情,“去準備吧,一找到司徒炫明落腳的地方,即刻攻打!”
若兒是他最尊貴的寶貝,是什麼都換不來的珍寶,他一定不能讓若兒有事。
楚浩天和白岩鶴靜靜的望著司徒嘉熙,從那張豐神俊朗的臉上看到了一片堅定不可改變的決心,終於緩緩的點了點頭,“微臣遵命。”
“去吧。”
司徒嘉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聲音變得冷靜而冰冷,“也讓傅將軍做好準備吧,要讓他看看,他養了十幾年的好女兒對若兒做了什麼,他如果還將若兒當成女兒就應該知道怎麼辦。”
楚浩天望著一臉森寒的皇上,輕輕的歎息了一聲,還是忍不住說道,“事情就交給微臣和白大人吧,請皇上放心。”
“是啊,下麵的事情皇上請放心,皇上保重身體。”
司徒嘉熙閉上了眼睛,遮住了眼底的驚濤駭浪,“我不會倒下的,一定不會。你們退下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白岩鶴和楚浩天望著站在背光裏的司徒嘉熙,沉默的閉上嘴,輕輕的退了出去,禦書房裏就隻剩下司徒嘉熙一個人,顯得那麼的寂寥,那麼的孤單。
他顫抖著伸出手去,將懷裏裝著雲若長發的錦囊萬分珍惜的握在手中,下定決心般的說道:“若兒,你等著我,我一定會將你完整無缺的救回來,等著我。”
幽深的眼眸倏地張開,宛若染上了萬年寒冰,薄薄的嘴唇緊抿著,在書桌前坐下,提起筆著手開始寫作戰計劃,書房裏,刷刷的寫字聲蔓延來,落下一地靜謐。
金色的夕陽漸漸的落下去,夜幕降臨,籠罩在禦書房中,沾染上了一室的黑暗,隻有不停搖晃的燭火搖晃著,映襯著那道奮筆疾書的身影,更加顯得那個人影孤單,也更加的冰冷。
福公公站在門口,不停的望著臉色冰冷嚴峻的皇上,想要說話,卻又不敢打斷森寒的主子,靜靜的站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蠟燭幾乎要燃燒完,司徒嘉熙從厚厚的一疊紙張中抬起頭來,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福公公終於戰戰兢兢的說道:“皇上,用膳吧。”
司徒嘉熙搖了搖頭,聲音裏染上了一絲緬懷,“不,朕想去鳳鸞宮看看若兒。”
就算她不在,聞聞屬於她的氣息也好,這樣他的心不會那麼慌亂,不會那麼空虛。
“皇上,娘娘要是在這裏,看到皇上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一定會心疼的。”
福公公硬著頭皮說道,頂著那道森冷犀利的目光射過來的壓力。
司徒嘉熙的目光忽然變得遙遠了起來,明亮的眸子靜靜的望著福公公,卻好像透過了福公公看向了遠方,看到了那個已經深深的印在他血液裏的女人。
福公公被司徒嘉熙充滿壓力的目光看得幾乎抓狂,心撲通撲通的跳著,差點要崩潰,雙腿一軟,差點倒在地上。
在他幾乎要崩潰的時候,沒想到司徒嘉熙竟然衝著他笑了,露出了一個笑容,喃喃的說道:“是啊,若兒一定不希望看到朕這副模樣。”
清幽的聲音,帶著一絲難過,一絲夢囈般的味道,輕輕的說道,卻讓福公公幾乎要大吃一驚,如遭雷擊,站在原地。
“福公公,去準備一些吃的吧,朕餓了。”
司徒嘉熙衝著福公公笑了笑,聲音恢複了正常,也恢複了鬥誌,輕聲的說道。
福公公愣愣的站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飛快的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司徒嘉熙特有的威嚴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準備好食物端到鳳鸞宮去,朕要在那裏用膳。”
福公公走了之後,司徒嘉熙風神俊朗的臉上露出了深深的懷念,輕聲說道:“若兒,你等著我,我一定要把你救回來的。”
幽深如同古潭一樣的眼睛直直的望著前方,帶著堅毅的光芒,邁著堅定的步伐像鳳鸞宮走去。雲若隻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是在一輛不停顛簸的馬車中。
她的心裏咯噔一跳,骨碌的爬起來,就對上了司徒炫明那雙狹長而幽深的眸子,漆黑如同寶石一般,仿佛可以將人吸進去,此刻,正平靜的望著她,透露出萬分複雜的情緒。
“醒了?”
低低的聲音帶著一絲意味深長在雲若的耳邊響起,那道視線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身上,讓雲若怎麼也不舒服。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雲若無力的撫了撫額頭,平靜的目光望著司徒炫明,聲音裏麵充滿了深深的無奈。
司徒炫明俊美得人神共憤的臉上忽然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湊近雲若的身邊,輕輕的在她的耳邊說道:“我想要什麼你會不知道嗎?”
那雙璀璨的眸子忽然染上了一絲傷痛,一絲難過,修長而指節分明的手落在雲若纖長白皙的脖頸上,眼底深處晃過一絲茫然,邪魅的聲音裏也帶上了一絲痛苦:“若兒,你明明就知道我想要什麼的,不是嗎?為什麼你要幫他,他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不顧一切的幫他?為什麼不幫我,為什麼?若兒,明明是我先遇到你,明明是我先喜歡上你的,你怎麼可以愛上別人?”
原先隻是輕聲低喃似的說話,到後麵司徒炫明竟然激動了起來,尖銳的質問道。
雙手也死死的扣在雲若的肩膀上,眼睛裏一片激動和銳利,逼迫著雲若對視著他,大聲的質問道:“若兒,你說啊,你為什麼要幫他?”
尖利的指甲摳進雲若肩膀的肉裏,讓她疼得直冒冷汗,冷冷的說道:“你發什麼瘋?他是我丈夫我不幫他難道幫你?快放開!”
疼得受不了了,她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細的汗珠,腦袋也變得昏昏沉沉的,雙手將司徒炫明往前推。
可是司徒炫明的力氣那麼大,又怎麼會是她一個人可以推開的,那尖利的指甲仍舊摳在她的肌膚裏,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心裏一氣,惡向膽邊生,忍不住低下頭張口就狠狠的往司徒炫明的手臂上狠狠的咬著。
“嘶!你瘋了!”
司徒炫明吃痛的放開雲若,一雙眼睛像噴了火似的,盯著雲若。
雲若臉色慘白的癱軟在車壁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虛弱的說道:“瘋的人是你。”
她滿臉痛苦的揪著自己的胸口,五官因為疼痛扭曲在一起,整個人臉色蒼白,心怦怦的跳著。
“你怎麼了?”
司徒炫明原先隻是憤怒,如今看到雲若這個樣子,不免又有些心疼,心底的擔憂湧了上來,忍不住開口問道。
雲若心裏直翻白眼,從懸崖上滾下來能沒事才是奇跡,心裏氣急,忍不住憤憤的說道:“還不是拜你所賜!”
她虛弱的閉上了眼睛,靠在車壁上一動不動,不想去麵對這個男人,隻想著怎樣才能快點離開這裏吧。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虛弱的身軀竟然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清冽的男子氣息包圍了她的全身,她害怕得睜開了眼睛。
“放開我!”
雲若死死的瞪著司徒炫明,虛弱的身體不停的掙紮著,想要從司徒炫明的懷抱中掙脫出來。
“別動!”
司徒炫明狹長的桃花眼微微眯了起來,強勁有力的雙手緊緊的禁錮著她纖細的腰,沉著聲音說道:“再動我可不能保證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聲音雖然是平靜的,但是雲若卻從裏麵聽出了一絲壓抑的氣息,嚇得她真的不敢再動了,僵硬著身子閉上了眼睛。
有溫柔的手落在自己的傷口上,緊接著清涼的感覺從傷口處蔓延開來,緩解了被刮傷的那些疼痛。
“還疼嗎?”
司徒炫明略帶著顫抖和心疼的聲音在雲若的耳邊幽幽響起,手上的動作也是小心翼翼的,像對待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柔聲問道。
雲若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陡的睜開了雙眼望著司徒炫明,目光沉靜,帶著一絲憐憫,聲音裏麵也染上了一絲疲憊,緩緩的說道:“你放我回去吧。”
司徒炫明手上的動作陡的一僵,剛剛溢滿心底的柔情瞬間煙消雲散了,渾身也籠罩上了一層寒霜,凜冽的氣勢讓馬車裏的空氣都降低了幾度,一雙狹長的桃花眼此刻布滿了心痛和不甘,死死的盯著雲若,咬牙徹齒般的說道:“你就真的那麼愛他?就這麼討厭我,哪怕多待在我身邊一刻都覺得難受是嗎?”
森冷的聲音,陰森森的在雲若的耳邊響起,帶著刻骨銘心般的疼痛,手上的力道也猛的收緊,按著雲若的傷口,雲若忍不住吃痛的叫了一聲。
“司徒炫明,你放開我,疼死了。”
雲若的眉頭緊緊的皺成一團,額頭上的冷汗涔涔的落了下來,痛苦的說道。
“若兒,你就那麼喜歡司徒嘉熙嗎?為什麼,他的真心就是真心,我的真心就不是真心嗎?為什麼你看不到我對你的愛,為什麼要將我的真心踐踏在你的腳下?你說啊。”
司徒炫明死死的捏著雲若的手,聲音裏麵多了一絲不甘,一絲傷痛,痛苦的望著雲若,一雙幽深如同古潭的眸子裏折射出冰冷的光芒,惡狠狠的說道:“你說啊,為什麼你愛他,不愛我?”
冰冷凜冽的氣勢壓下來,讓人忍不住頭皮發麻,雲若隻覺得呼吸有些困難,頭眩暈了起來,虛弱的靠著,卻努力的咬著牙,淡淡的說道:“你為什麼老是要糾結這個問題呢,司徒炫明,放手吧,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你也不要妄圖從我的身上得到什麼,我是不會讓你如願。”
她的話音是輕輕的,卻帶著堅決的味道,如同清晰的鍾聲一下一下敲在司徒炫明的心上,那顆原本就堅硬無比的心,像碎在地上,被車輪碾過一樣,痛得鮮血淋漓,碎成千萬片,再也複原不到當初的模樣。
司徒炫明無力的鬆開了自己的手,渾身的凜冽褪去,那雙幽深如同寒潭的眸子卻染過一絲戾氣,死死的瞪著雲若,一字一頓的說道:“若兒,我是不會放棄你的,絕對不會!”
雲若氣得胸腔裏麵冒出了火,瞪著司徒炫明,眸子裏也染上了一層憤怒,咬牙徹齒的說道:“你就是個瘋子,瘋子!”
“是,我是瘋子,可是這一切都是被你逼瘋的?誰讓你嫁給司徒嘉熙,明明你是屬於我的,是我的,憑什麼他要將你搶了去?憑什麼,他隻是一個病癆子,卻能坐在那個九五之尊的位置上?論文采,論計謀,論能力,我哪裏差他了?憑什麼我隻能做一個閑散王爺,我不甘心!就連我喜歡的女人他也要搶了去?我恨他,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他,他活在這個世界上原本就是多餘的。”
司徒炫明的眸子猩紅一片,冒出森森的怒火,滿臉的暴戾,惡狠狠的瞪著雲若,又似乎透過雲若看到了遠方,恨恨的吼道,眼底折射出嗜血的光芒,“他那樣的病癆子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憑什麼他要占據著那樣一個位子,我不甘心,一輩子都不甘心!”
近乎咆哮的聲音,一字一句的落在雲若的心上,她的拳頭死死的握著,心卻是徹骨的寒,眼神也變得冰冷,“所以你就讓人給他下毒,想要將他置之於死地嗎?司徒炫明,你怎麼可以這麼狠毒,他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吧?你憑什麼要將他置之於死地,就因為你心底對權力,對皇位的穀欠望嗎?”
冷冰冰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清楚的傳入了司徒炫明的耳中。
司徒嘉熙竟然笑了,幽深的眼眸一片冰冷,直直的望著雲若,毫不否認的說道:“是又怎麼樣,反正他也活不過二十五歲,既然活不過那麼久,為什麼還要在皇位上霸占著?我這麼做不過是讓他早日解脫,他應該感謝我才對。”
雲若肺都快要氣炸了,一雙眸子幾乎要噴出火來,死死的瞪著司徒炫明,如果眼光可以殺人的話,司徒炫明早就死了一千回了。
這個人真的是無恥到了不能再無恥的地步,真夠不要臉的。
“那你現在怎麼不去死,反正以後你也是要死的,去死啊!”
雲若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咬著牙瞪著司徒炫明怒喝道,“去死啊,要不要我幫你一把?”
她的聲音那麼尖利,近乎聲嘶力竭的吼道,“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你有什麼資格決定別人的生死,就算司徒嘉熙有病又怎麼樣,他行得正坐得端,總好過你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一百倍一千倍,你父皇如果知道你是這個樣子的人,他一定早在你生下來的時候直接將你活活掐死,也省得你長大了禍害別人!死啊,你也去死!”
她的眼睛通紅,幾乎要滴出血來,揚起手狠狠的就給了司徒炫明一個耳光,可是她卻是那麼的虛弱,那點力氣扇在司徒炫明的臉上,就像撓癢癢一樣。
司徒炫明不怒反笑,眼神忽然變得溫柔起來,深情的握著雲若的手,聲音輕柔得可以滴出水來,“我要陪著若兒一輩子的,怎麼能去死?我死了若兒豈不是很傷心?”
雲若氣得胸口一陣陣的疼,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司徒炫明,眼底湧動著濃濃的仇恨,咬著牙罵道:“不要臉!”
司徒炫明好像沒有聽到她的罵聲一樣,眸底的顏色陡的加深,長臂一伸,猛的將雲若撈進懷裏,輕輕的扶摸著雲若烏黑如墨的長發,唇邊泛著溫柔的笑容,聲音也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來,“若兒,你怎麼能這麼罵我?我是那麼愛你。”
雲若背後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停的掙紮著,咬著牙罵道:“變態,放開我,放開!”
她的雙手不停的撲騰著,想要從司徒炫明的懷裏掙脫出來,司徒炫明卻將她抱得緊緊的,棱角分明的嘴唇微微翹起,眼神淩厲又帶著一絲意味深長,聲音溫柔像低沉的大提琴,帶著蠱惑的味道:“若兒,你別掙紮了,好好的待在我的身邊,我會給你幸福的。”
雲若的身子一下子僵硬了,一股寒意從她的腳底冒起來,一直傳到了頭頂,衝得她的四肢百骸都散了。
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眼底閃過深深的恐懼,這個男人是個魔鬼,他才是真正的魔鬼!
“若兒,等你成為我的女人,你一定會愛上我的。”
司徒炫明不顧雲若的意願,雙手扣在她的肩膀上,深情的望著她,忽然灼熱的吻鋪天蓋地般的落了下來,將雲若所有的呼吸都奪走。
她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害怕的左閃右閃,就是避不開司徒嘉熙的攻擊,眼底有淚水落了下來,手上的動作卻一刻也沒有停下來,用力的掐著司徒炫明,劃破了他手臂上的肌膚。
司徒炫明的眸色更加的深刻,大手一伸,握住雲若作亂的小手,另一隻手猛的滑到了雲若的腰間,嘶啦一聲,雲若身上的衣服滑落。
灼熱而帶著懲罰意味的吻在了雲若雪白而嬌嫩的胸前,不停的肆意啃咬著,手也分毫不帶憐惜的落在她白皙細膩的肌膚上,不停的遊移著。
“放開我,混蛋,放開……唔……”
雲若撲騰著,不停的掙紮著,卻無奈抵擋不過司徒炫明的大力,怎麼都掙脫不開,強壯有力的身軀已經壓在了她的身上,讓她隻覺得一陣陣的屈辱,眼角的淚水無聲的滑了下來。
她的手動彈不得,屈辱的哭著,心一橫,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舌頭,血腥的味道在嘴裏蔓延,鮮紅的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整個人也瞬間失去了意識。
司徒炫明,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