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楚楚遠遠的便也瞧見兩個呆若木雞的丫頭,看她們臉上的那緊張勁兒,難道是自己嚇著她們了,還是怎麼的?一麵走進,隻把她們兩監視自己的事情忽略了,隻是提醒道:“這雖然是六月炎日,可是清晨到底是有露,你們就這麼靠著那裏打盹兒,也不怕著涼,下次注意點呀,我可不能次次都給你們送毯子來。”

箬竹鳳竹相望一眼,原來這是夫人給她們倆蓋上的,心裏此刻隻罵自己該死,不止是在夫人醒來之前沒把這洗簌的水和用具準備好,還得夫人來伺候她們。

這茗兒原本就是個聰慧之人,此刻見這情景,聽夏楚楚的這話兒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原本她是厭惡恨透了這些官宦之家的小姐和夫人們的,然這無形間卻已經對這夏楚楚心生了好感,隻上前朝箬竹二人笑著打場道:“你們還傻站著做什麼,難不成還要夫人自己把毯子拿進去麼?”

阿鳳看了夏楚楚一眼,有些極為不自在的攜著箬竹給夏楚楚行禮謝過,這便把毯子拿進去折好,說一會兒拿去給洗了。

而箬竹也有些不適應夫人這麼對待她們,心裏有種特別不安的感覺,驅使著她,隻能是對夫人更好,這心裏才能過得去。所以這便疾步跑過去把桶提起來,很是麻利的進到屋子裏去。

夏楚楚頗有深意的看了身邊的茗兒一眼,同樣是丫頭,她卻提不起半桶水來,隻是此刻並未點破,“得了,我這裏有她們二人,你回去忙著自己的事兒吧!”

茗兒朝夏楚楚鞠了一禮,“那奴婢先下去了,夫人有什麼吩咐,隻管叫奴婢。”

回屋在箬竹二人不安的伺候中收拾好,簡單的吃了一碗粥,夏楚楚這便與二人隨口提起老太君請青秀庵師父的事情。還有順便去春暉園裏請安。

箬竹阿鳳自然是擔憂連翹回來責怪的,隻是一麵又想連翹姐隻是讓她們看著夫人,並不是不讓夫人出這楚玉閣的門,所以便欣然答應了。

楚玉閣本身就處於這信陽侯府邸的西北方,隔著一個杏花塢,就是外麵的元勳大街了,當然這個夏楚楚還不知道,若不然上一次就不會在這府裏四處亂竄了。

而這要去正北方的春暉園,這便得先在翠仙林邊的千步竹欄路過,那翠仙林裏的竹色自然是不必說了,蕩青滴翠的,單是這麼看去,便頗有些世外之意了。

前麵便能遙望北堂子畫的院子葛霧居的院門了。穿過葛霧居前的薔薇花嶂,在走不遠就是冬梅居的後院門。

看著前麵隱沒在萬紫千紅裏的水磨石牆,夏楚楚便隨意的問道:“那裏又是叫個什麼園?”此刻她是失憶了的,問這些是理所當然的。

阿鳳箬竹也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而且這一路過來,夫人與她們二人說了許多的話,隻覺得這夫人也不如大丫頭們說的那樣小心眼,寡言沉默難伺候。眼下聽見她問,箬竹這便搶先回道:“那裏是青梅居,是林姨娘的院子,聽說裏麵的青梅可多了,剛剛收完呢!”隻是可惜她們不是裏麵的丫頭,進不去。

而說道這裏,阿鳳跟著箬竹都下意識的垂下頭去,夏楚楚明白,這是一種自卑的自我反應,可見她這個楚玉閣的主子在這個家裏是多麼的失敗沒有地位,連自己院子裏的丫頭都在無形中有種深深的自卑感,難怪丫頭們不願意與自己親近了。

過了這青梅居,又是交錯橫流的小溪流,上架著來回迂轉的青石雕欄,來來回回的繞著,看去不大遠的地方,竟然走了半住香的功夫,這才見到前麵的一大片飛燕草,十分的絕美,夏楚楚最愛這飛燕草了,心裏隻想一會兒回來的時候,一定要在這裏欣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