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月色翛灑下,一計無謀算計成!
一路漫步轉回,卻覺朱欄無色,但見那欄外疏影朦朧,暗香殘留,似乎一切都與這夜色無關。眼看便要到房間,忽聽前麵轉角處的芭蕉林邊有些細碎的響動,這便放輕了自己的腳步,便聽見是兩個小丫頭喋喋絮絮的在那裏說話,而且還刻意把聲音壓得很低。
隻聽一個小丫頭抱怨道:“我們真倒黴,同樣是丫頭,為什麼不是在別的院子裏伺候啊?”
另外一個小丫頭似乎也不大高興,口氣裏滿是擔憂,“是啊,今日都出現了日蝕,不知道西樓裏的那個傳說是不是真的。”
“我也聽其他院子裏的姐妹們說了,楚玉閣緊貼著的杏花塢裏原來出了事情,半夜三更的,聽說還有人在裏麵唱歌呢,而且,而且還有嬤嬤說在楚玉閣的西樓裏看見那個……”丫頭的話到此處就打住了。
正是疑惑之際,卻聽見連翹的責罵聲道:“你們兩個小賤人嘀嘀咕咕的在說什麼呢?”
兩個小丫頭見著連翹突然來了,都嚇住了,連忙閉上嘴巴,將頭埋得深深的。
夏楚楚知道那連翹武功不低,這會兒那是心思放在丫頭的身上,若不然定會發現自己的,索性的便自己走出來,裝作才過來,好在那連翹和丫頭們並未發現什麼。
正以為躲過了這連翹,卻聽見她的問話,“夫人的簪子都哪裏去了?”
夏楚楚心裏一驚,低聲的罵了連翹一句,轉過臉朝她看去,笑眯眯的反問道:“今日我戴簪子了麼?”
這個連翹倒是記得不大清楚了,一時無話,隻得朝夏楚楚責問道:“半夜三更的,夫人不在自己的房中,在院子裏轉來轉去的做什麼?”
到底誰是女主人?夏楚楚淡淡一笑,“需要告訴你麼?”說罷,走進自己的房間裏,隻將門狠狠的砸上。
連翹見此,朝門口啐了一口,這才轉向那兩個還低著頭的小丫頭,“你們兩給我看好夫人,若是夫人出了什麼事情,為你們試問。”
兩個小丫頭聞言,隻覺得十分的委屈,原本還打算明日給管事的嬤嬤送點東西,想法子調出這個楚玉閣的,沒想到卻得了這麼一個差事,一時間都苦著臉。
夏楚楚在屋子進到屋子裏,這才想起兩個丫頭的話,感情自己剛才去的那裏叫作杏花塢,裏麵原來住著的是那荊如風的故人,若不讓他不會喝得那麼醉醺醺的去院子外麵,不過難道這杏花塢裏就一個門麼?而且還是園中園,在這楚玉閣裏進。
突然想起自己在閣樓的下麵看見樓上的眼睛,一時間倒是覺得有些意思起來,難不成這世間真的有鬼,隻是那裏麵在三年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把院子鎖了,裏麵的人又去了哪裏,越想越好奇。
枕夢而眠,豎日起床來,屋中無旁人伺候,看來是叫連翹燕子遣走了吧!
也罷,看來自己天生就是個福薄的人,好不容易是個夫人,卻還不如那下堂的。
正欲轉身立刻,卻見昨晚叫連翹吩咐在這門口看著自己的兩個小丫頭,竟然枕著側門便的朱欄而眠。心裏一驚,這不會是一夜沒睡,專守著自己吧?
但見二人纖影相倚,欄外那株雪白色木槿上的露珠,隨著這晨曦的風滾落到她們的身上,夏楚楚一時間倒是心生憐惜,都是人,連翹為難她們,自己又何苦在為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