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冰魂此番來大燕國,那是遊曆的,何況他又是那種天生的閑雲野鶴,怎能與世人長絆呢,所以次日一早便辭了北堂子畫,絕跡仙蹤。

而北堂子畫,自然是攜著嬌妻,一路往絳州而去,因時間有餘,一路上便有空兒欣賞這大燕風光。

隻是,秦疏狂似乎沒有那等閑情,不對,應該是沒有那等精神來欣賞。整日裏像是癱了一般,都躺在馬車裏頭,便是到了驛站,那也是由著北堂子畫抱她上下車。而北堂子畫這般殷勤伺候,看得弄玉自然是一臉的羨慕。

馬車繼續在官道上形勢,秦疏狂軟綿綿的靠在窗前,看著窗外那還未吐出新芽的樹枝,突然馬車一陡,她整個人都往後傾斜而且。

回頭看著墊著她的北堂子畫,“你離我遠些。”都是因為他,這陣子自己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威信都沒有了,看著北堂子畫,隻覺得他應該連右手也一起斷了才好,若不然看他還這麼囂張。

北堂子畫溫柔一笑,將她放開,任由她靠在車壁上,自己則坐到她的身邊。

二人不語,各望一方。

突然,秦疏狂一臉暴怒,“你幹什麼?”

“我摸我自己的腿,有什麼問題麼?”回望著她,無視她的那一臉暴怒,北堂子畫那是叫一個無辜。

“你確定你在摸你的腿麼?”秦疏狂麵帶著微笑,可是這幾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才擠出來的。

恍然大悟,一臉驚色的收回手,“不好意思,竟然摸錯了。”誰讓他們坐得這麼近,腿又到挨在一起,他又不是神,所以難免出錯嘛!

秦疏狂就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自己也不想在繼續跟他爭辯,若不然一會兒還是自己吃虧。

隻是她不語,並不代表對方就這麼放過她。北堂子畫又靠近了一分,一臉嬉皮笑臉的朝她看去,“怎麼?生氣了麼?”這是明知故問。

秦疏狂隻將頭別過去,避開他的眼神,然手卻被他抓住,拉往他的大腿上,隻聽北堂子畫認真的說道:“既然如此,我讓你也摸我的,心裏有沒有平衡點啊?”

狠狠的掐上他的大腿,“你個混蛋!”收回手抱著膝蓋坐好,依舊看著外麵的風景。

“主子!”馬車外麵傳來墨藝的聲音。

北堂子畫這才恢複正經表情,掀起簾子,“怎麼了?”

“方才接到嗅探的信,秦長離已經到了絳州城,此刻正帶著人駐紮到西城外的十裏堡。”墨藝回道。

“嗯,我知道了,一會兒繞道至北門進。”北堂子畫說著,一麵往前方的山川看去,在過三裏,他們也該到十裏堡了。

秦疏狂這才開口問道:“幹嘛要繞道,咱們本來就是找他的,為何要躲著?”

北堂子畫拉過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大腿上,“他安頓好了將士,自然會回城的,何況咱們隻是來找他,又不是找他的軍隊,所以何須與軍隊照麵,直接到城裏等他,豈不是更好。”

秦疏狂不解,“你怎知道他會進城?”

這下喚作北堂子畫一臉大驚了,“你難道不知道麼?秦長離與絳州城裏的第一花魁,那是情投意合,如今到了絳州,他焉有不去會花魁之理?”

看不出來,秦長離原來是這樣的重口味,自己記得他是一個很沉默寡言的人,這樣的人竟然也會出入青樓楚館,還與花魁娘子情投意合,到底是如何溝通的?看著北堂子畫,“那花魁叫什麼名兒,想來定然是沉魚落雁之貌吧,若不然秦長離怎會傾情與她呢?”

北堂子畫輕輕一笑,“既是花魁,自然是有著傾國容顏,不過宋瑤原來的出生是個大家閨秀,父親是上京城府尹,不過後來因開罪了秦家,被斬首示眾,家中女眷則全部發往絳州,她也被賣到青樓。”

“啊?原來這樣,那她與秦長離豈不是仇人麼?”這樣的橋段小說裏多的是,不過沒想到自己還真能遇見。隻是隨之一想,她二人倒是有些像是苦命鴛鴦,而如今自己好像就是那拆開他們的人。

到了城裏安頓下來,次日果然有下屬來稟報,秦長離進城來了,而且就直奔落雁樓,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