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
不是我要在意這點小事,更不是要放馬後炮遷怒於他人,而是,如果皇甫白逸幫蕭北玄止了血,蕭北玄應該能多活一刻,別說一刻鍾,哪怕蕭北玄能多活一分、一秒,對我來說,也是非常珍貴的啊!
我的話傷了皇甫白逸,皇甫白逸清然若水的瞳仁中蓄起一絲黯然,情緒低落地解釋,“可馨,你誤會了,蕭兄逝前,我有幫蕭兄止血,奈何蕭兄傷勢過重,血止不住。我也歉意幫不了蕭兄。”
我低首,見蕭北玄被箭刺透的左胸果真有些粘糊粉末狀的東西,雖然那粉末狀物沾血變紅了,看得出應該是金創藥一類的。
我尷尬地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太悲傷,一時沒注意,錯怪你了。”
“沒事。”皇甫白逸唇角動了動,語氣仍是落寞萬分。他的聲音很讓人心疼,若照以往,我一定會好好安慰他,現下,我沒這心情。
我的目光瞥向幾米開外的洞壁,就是那壁麵突然射出來的箭矢奪走了蕭北玄的命。
“哪裏來的長箭呢?為何突然會有箭冒出來?”我喃喃著問。
藍焰檢查了下蕭北玄先前站著替我擋了箭的位置,他蹲下身敲了敲地麵,又一支利箭從牆麵飛了出來,從他頭頂飛過,插入他身後不遠的壁麵。由於藍焰是蹲著的,所以他沒事,若像蕭北玄先前那樣站著,就中箭了。
“主人,剛才你誤踩了機關,以至事先設置的利箭飛射……”藍焰話沒說完,我接著他說下去,“然後,蕭北玄為了救我,替我擋了箭。”淚水又次模糊了我的眼簾。
我瞅著地上蕭北玄被鮮血浸透的屍體,落淚,“你好傻好傻!”
也許是知道安慰我沒用,藍焰轉移了我的注意力,“主人,我們此次來的目的還未達成。”
“是啊,我們是為了尋找千年血寒玉,若是找不到,蕭北玄就白犧牲了。”我擦幹眼淚,再次邁步向不遠處的地下‘大廳’。
藍焰伸手攔住我,“主人,會危險,讓屬下去。”
皇甫白逸出聲,“藍兄,可馨去沒事的,我剛剛才悟透,我們從一開始下地洞,就中了高人所布置的幻魂陣。幻魂陣虛虛實實,實實虛虛,讓人分不清真假,先前那些數不盡的喪屍便是陣中的幻象。陣中幻象,若找不出破解之道,我們會活活被困死在陣中,直到死亡。但幻魂陣隻要被人識出,整個陣法就自動破解了。”
藍焰明了地點頭,“原來那些喪屍是幻覺,難怪蕭兄先前用劍克製住了喪屍,那些喪屍便全都自動消失了。”
“可惜,喪屍是幻覺,要命的利箭卻不是。”我傷心地閉了閉眼,皇甫白逸溫和地道,“千年血寒玉是曠世寶物,若非取得有很大的難度,又豈會千年還在這地下深洞?”
“是啊,隻是尋找這寶玉,付出的代價太大了。”無限的痛楚啃蝕著我的心,來找千年血寒玉,我,後悔了。
如果不尋玉,蕭北玄就不會死。可我現下後悔,又有何用?我隻能往前走,一定要把玉找到!
“是我不好。”皇甫白逸眼中浮現自責。
“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藍焰接言,“找玉要緊。”
“嗯。”皇甫白逸瞥了自己的雙腿一眼,繼續說道,“現在再進地下大廳,不會再受陣法所威脅,小心些,別觸到機關即可。在下腿不方便,就有勞藍兄陪同可馨尋玉了。”
“皇甫兄不必客氣,這是我的職責。”藍焰走到我身邊,隨同我再次走入地下大廳。
大廳中數不盡的金銀珠寶金光閃閃,各種珠寶金銀一堆又一堆,煞是耀眼奪目,現下的我絲毫不將這些錢財放在眼裏,目光麻木的四處搜尋。
我的目光停在洞壁半中間的一個錦盒上,藍焰也望向那隻錦盒。
之前不久我感覺千年血寒玉在地下大廳裏,現在,我預感千年血寒玉在那錦盒之中,可我跟藍焰都沒有冒然走近那錦盒,更別提直接打開錦盒看。
怕機關。
蕭北玄的死亡,讓我們變得更加小心了。
藍焰拔出鞘中長劍,執劍對著十五步開外的洞壁錦盒一劍橫劈,鋒利的劍氣霎時將錦盒頂部削去,一股白煙從盒內冒了出來,不消說,那股白煙也是什麼毒氣之類的。還好我與藍焰站得遠,那白煙傷不了我們。
等白煙散去,我與藍焰看到了盒內之物……那是一塊血紅的東西,通體紅得晶瑩剔透,是很奇特的心形,像石頭,又像玉佩,兩個拇指般大小。那東東就這樣靜靜地放在寶藍色的錦盒中,格外的美觀,且讓人瞧來有淒涼之感。
藍焰慢慢向錦盒走近,我不由自主地說了聲,“小心!”萬一還有什麼機關一類的……
藍焰腳步頓了頓,朝我點了點頭,繼續前行。待走到錦盒邊,他伸手拿起錦盒中那血紅的東東,停了少許,待沒機關等異樣後,朝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