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真是用心良苦。”我語帶諷刺,話峰一轉,“夜辰還沒回來,他呢?”
“朕派了一批大內侍衛拌住了他。”
哥哥沒落在皇甫白逸手裏就好。我稍稍安心,說道,“趙可馨與皇甫白逸之間永遠都不可能有新霞。”我的視線仰望向漸漸黑下來的夜空,“我跟你之間的恩怨情仇,就像黃昏逝去,黑夜來臨。”
皇甫白逸不死心,“黑夜總有黎明的時候……”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我趙可馨跟你早已是陌路。何苦免強?”
皇甫白逸眼神痛苦地凝望著我,“朕也想問你,為何進駐朕的心這麼深,逼朕如廝?”
我諷笑,“是你不放過我,還說我逼你?”
“你在朕心裏,在逼朕的心。朕隻問你一遍,跟不跟朕回宮?”
“不。”我拒絕得堅定。
“那就別怪朕無情。”皇甫白逸不再多說,他大手一揮,一幹禁衛軍立即上前欲擒我,我著手反抗,但禁衛軍人多,武功又高強,僅五分鍾不到,我便被製服。
所有禁衛軍都撤離星辰居埋伏於暗處,皇甫白逸讓人點了我的穴道,帶著我躲藏在離星辰居較遠的地方。
我動彈不得,大聲喝問旁側坐在輪椅上的皇甫白逸,“皇甫白逸,你想幹什麼?”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趙夜辰練成了寒血魔功,天底下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他的弱點,唯有你。有趙夜辰在的一天,你的眼裏就不會有朕。你就不會安心跟朕過日子,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在朕身邊的時候,常背著朕在想他,甚至連在朕麵前,你也偶有失神。朕不會再允許這樣的情況出現。朕要殺了他,永絕後患!”皇甫白逸淡然如水的神情冷凝得讓人心底泛起寒意,他眼中盡是陰霾。
我突然覺得皇甫白逸好恐怖,他根本不如外表那樣無欲似仙,他隱藏得很深,我從來沒發現他的真麵目!或者說,我曾有發現,卻寧可信他無害的外表。
我震驚地吼道,“不,你不能這麼做!”
“朕能。”短短扔給我兩個字,皇甫白逸淡然若水的眼眸裏閃過陰狠,他伸手點了我的啞穴,“好好看一場戲,朕讓你親眼看著趙夜辰怎麼死,隻有你親眼見到他死了,相信他死了,你才會對他死心,你才會屬於朕。隻要他死了,世間將再不會有人有能力跟朕搶你。”
我嘴裏呀呀亂叫,卻發不出半點聲音。我多想暴罵,皇甫白逸你瘋了,你這個瘋子!可我隻能幹瞪眼,被點了啞穴又動不了的我,隻能順著視線看前方星辰居的方向。
借著皎潔的月光,加之星辰居內微弱的燭光,我能看清星辰居的情況。
哥哥,你不要來,不要回崖底!我在心中祈禱著。可我清楚,哥哥被皇甫白逸派禁衛攔截,他會擔心我的安危,他一定猜得到崖底被皇甫白逸派人埋伏。但哥哥會回來,即使是龍潭虎穴,他也會回來救我。
過了沒多久,趙夜辰頎長的身影從半空中飛至星辰居邊上,我在心裏呐喊:哥,我在這,在這!
奈何夜辰聽不到,他直接往星辰居門口的方向走,在走到星辰居外的竹籬內時,哥哥的目光環顧了下四周,他腳步頓了頓,似乎發現了四周有人埋伏。
此時,星辰居木屋內出現了一名女子的哭喊聲,“哥,救我!”
那名女子的聲音與長相竟然跟我一模一樣!我駭然,皇甫白逸竟然找女人冒充我!天啊,這!
女子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脖子上被一名禁衛軍架著把刀,星辰居四周冒出無數埋伏在側的禁衛軍,那用刀‘劫持’著女子的禁衛軍叫道,“趙夜辰,你快快束手就擒,否則,我就殺了她!”
說著,那名禁衛軍的刀離女子還近了幾分。
冒充我的女子流著淚大叫,“哥,你別管我!你快走!”
情況緊急,趙夜辰一時也沒辨別出那女子是冒充的,夜辰心疼地瞧著那名女子,“傻丫頭,哥怎麼可能不管你?”
話聲才落,趙夜辰指尖彈出一枚暗器射中禁衛軍‘劫持’著女子的長刀,長刀被彈得老遠,那名禁衛軍還沒反應過來,趙夜辰身影一閃,已將那名冒充的女子救下,同時劍影一晃,‘劫持’女子的禁衛軍已然倒地身亡。
四周的禁衛軍立即群攻趙夜辰,趙夜辰一手抱著女子,一手執劍與大批禁衛軍對壘,沒注意到懷中女子被反綁著的雙手沒被綁死,綁著她的繩子打的是活結,女子一扯係結就自動鬆綁了。
趁趙夜辰不注意,女子從袖袋中抽出一柄鋒利的匕首,對著趙夜辰的腹部狠狠一刺,匕首深深插。入趙夜辰腹部。
天呐!我的哥哥被刺了狠狠一刀!我頓時淚流滿麵。
“你……”趙夜辰不可置信地看著懷中的女子。女子迅速離開趙夜辰的懷抱,扯下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一張並不算美的麵孔,嬌笑,“喲!我的好哥哥,你看看我可是你妹子?”
麵對易容欺騙他的女子,趙夜辰冰冷的眼瞳微眯,眼中發射出森寒憤怒的光芒,光是眼神就犀利得足以殺人。
女子嚇得身子瑟縮了下,還來不及反應,就被趙夜辰橫劈一招的劍氣擊斃。
這時,禁衛軍朝趙夜辰放箭,無數箭矢射向趙夜辰,怎知,趙夜辰凝運全身渾厚的內力,內功阻隔了萬千箭雨,箭矢紛紛射至趙夜辰周身一米開外掉落。
“早知道會這樣。”離趙夜辰較遠處,在我身側的皇甫白逸冷笑著說了這麼句,他手抬到肩膀的位置,手掌朝上攤開。
皇甫白逸身後站著的禁衛軍會意地將弓與箭交給白逸。
我眼角的餘光瞥到皇甫白逸接過弓箭的動作,驚駭,他想做什麼?!
“可馨,你說得對,朕是太過憂柔寡斷,該狠時就得狠。”皇甫白逸說罷,動作俐落有力地搭弓拉箭,他的動作很優雅,他沒有急著將箭射出,而是沉穩地對準目標趙夜辰,凝運全身真氣,箭矢穩而疾速離弦。
箭矢飛出,衝破趙夜辰護身的真氣,正中趙夜辰的心髒。
趙夜辰驟然瞪大眼,同時,因護身的真氣被破,其餘禁衛軍射出的無數箭矢全部命中趙夜辰的身體。
不,不要!我在心中大聲慘叫。我的心痛到差點停了呼吸,淚水如雨,早已潺潺而下。
我看到哥哥的身體插著無數的箭矢,我的心痛得麻木,痛到最深,似乎連我的意識都痛到被剝奪了。
見到趙夜辰這般慘況,皇甫白逸臉色沉重,清潤的眼神中閃著勝利及鬆一口氣的快感,眼神越來越複雜。
皇甫白逸伸手解了我的啞穴與穴道,我頓時能動又能說話。
穴道一解開,我便頹然地跌跪下地,望著哥哥的方向哭喊,“哥!哥!……”邊哭喊,我邊連滾帶爬地奔向哥哥。
聽到我的呼喚,哥哥望向我的方向,他萬分深情而又不舍地凝望著我,身軀緩緩倒下,氣絕。
趙夜辰的靈魂從已斷了氣的軀體中站了起身,他頭一個反應就是直接飄向我。
此時,天空中七顆星星漸漸形成一條直線,發出很耀眼的光芒,我脖子上掛著的千年血寒玉突然也發出閃閃的紅光,紅光很快將我整個人包圍。星光與千年血寒玉發出的紅光互相輝映,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忽然,千年血寒玉的光芒包裹著我閃向無邊無際的夜空,在下一瞬,我人已沒了蹤影。
在我消失之前,趙夜辰的靈魂離我很近,他的魂魄被千年血寒玉散發的強大磁力吸進了玉佩中。
皇甫白逸及所有的禁衛軍看到眼前的一切,全都驚呆了。不知何故,也許是千年血寒玉的原故,他們竟然看到了趙夜辰的靈魂!而且趙夜辰的靈魂竟然被吸進一塊玉佩裏,一團紅光包圍著趙可馨佩帶的玉佩竟然憑空消失了!
太震驚了!
眾禁衛軍還在為眼前的情況驚歎,皇甫白逸率先回過神,他凝望了下天象,見七顆星星已漸漸由一條直線散開,他又連忙掐指一算,像是知悉了什麼,皇甫白逸突然頹然地倒在輪椅上,嘴裏喃喃,“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皇上,怎麼了?”白逸身旁的禁衛軍憂心地問。
皇甫白逸絕色如畫的麵龐慘白無血色,晶瑩的淚滴從他漆黑清逸的瞳眸緩緩湧出,“朕失去心愛的人了……朕做的一切隻想永遠保有她,卻永遠失去她了……”
鳳翔國後記
皇帝皇甫白逸終其一生未立皇後,也未再納妃嬪,他的後宮中唯有一個月昭儀。月昭儀為皇甫白逸產下一子,取名皇甫念新。雖然皇甫白逸的後宮無其他女人,但月昭儀竟從未得皇甫白逸寵幸,月昭儀在產子五年後再也忍受不了孤獨的煎熬與皇甫白逸的漠視,懸梁自盡而死。
十年後,皇甫白逸年歲中年,卻滿頭白發,鬱鬱而終,臨死前嘴裏念念不忘一名叫可馨的女子。
皇甫白逸死後,由其子皇甫念新繼承皇位。
數十年來,鳳翔國民間一直流傳著皇帝皇甫白逸與其兄長皇甫弘煜共同愛上一名叫趙可馨女子的故事,有人說皇甫弘煜實際上是趙可馨的兄長,也有人說不是,縱說紛雲。
有傳言趙可馨是下凡的仙女,亦有人說她是專門迷惑男人的妖孽,當然,傳說傳說,越傳越變樣,事實究竟如何,隻有當事人才清楚。
話說我趙可馨,我親眼看到哥哥趙夜辰被皇甫白逸派人放箭紮成了‘刺蝟’。之後,我被千年血寒玉所發出的紅光包圍全身,然後,我失去了意識。
當我再次醒來時,是被吵鬧的汽車鳴笛與嘈雜的說話聲吵醒的。
甫睜開眼,發現一群人俯著首,像盯怪物一樣議論著我。我眼珠子轉了轉,看這群人的打扮,竟然全是穿著現代裝!
我坐起身,脖子扭扭,腦袋轉轉,看看周圍的環境,大馬路上各種各樣的汽車井然有順地在行駛,有現代化的紅綠燈,路旁高樓大廈林立!
我愕然。
這……這這這這這,這是現代!而馨馨我居然睡在馬路邊的大樹下。
我該不會是在做夢吧?我狠掐了自己一把,痛啊,我不是做夢,我真到了現代。
我騰地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圍觀我的某位大叔瞧著我一身古裝長裙,說道,“小姐,你好漂亮哦,你是演員吧?拍古裝戲啊?”
“嘎?……哦,是,是。”我愣了下,點頭。總不好說我剛從古代穿越來吧?
另一位大嬸指了指我旁邊的一輛特大號裝垃圾的大卡車,“小姐,你拍古裝戲,怎麼拍到垃圾車裏了?我剛看到你從垃圾車廂的垃圾堆裏掉下來,你沒摔著吧?”
“嘎?”我又是一愣,頭往上抬高一百零五度,果真看到一輛垃圾大車,我又低首,發現自己的一身漂亮古裝沾了啥米汁水啊臭水啊、還粘了點垃圾。
我靠啊!搞錯米有,讓我這個大美女穿越回來穿到垃圾車上?我趕緊往自己身上拍了拍,衣服太髒,拍不掉,那種固體粘在衣上的垃圾總算拍掉了,剩點液態汙穢隻能有機會時把衣服洗幹淨了。
圍觀我的眾人對於穿古裝的女人並沒太大好奇,反正古裝片看多了嘛,很多人都見過穿古裝的演員,眾人見我沒事,四下散去,但仍有些色狼盯著我的臉看,看美女嘛。
我走到一輛停在路邊的轎車旁,對著車的後視鏡照了照鏡子,還是趙水嫣的模樣,我的心情一陣激動,看情形,馨馨我攜著趙水嫣的身體實穿越回了現代。
我的視線又瞄到路邊的一處報刊亭,我飛奔過去,挑了本雜誌翻了翻,隻見雜誌中某頁上寫著:眾所周知,兩年前,環宇董事長趙守正一夕之間家破人亡,其繼娶的妻子羅月蘭懷有身孕被其女趙可馨殺害,趙可馨亦中了羅月蘭一槍,在趙守正之子趙夜辰與保鏢送趙可馨去醫院的路上出了車禍……環宇集團皇太子趙夜辰昏睡不醒兩年,董事長趙守正心力交悴,環宇集團億萬家財恐後繼無人。
見到了我要的內容,我激動得熱淚盈眶。在現代,環宇集團財雄勢大,環宇集團有事,必然成為媒體的焦點,所以,我急著找雜誌了解現在的時代與環宇集團的情況。
我激動,是因為太慶幸,我穿越回了屬於自己的現代時空。
哥哥……爸爸……我想到了我在現代最親的兩個人。
雜誌上說爸爸心力憔悴,哥哥在醫院成植物人已兩年。
哥哥,爸,你們等著我,我趙可馨回來了!
報刊亭的老板見我要哭的樣子,關心地問,“小姐,你還好嗎?”
“我沒事。”
“要買雜誌嗎?”老板盯著我手上的雜誌。
我把雜誌放回去搖了搖頭,走在自己屬悉的馬路上,這座城,我曾經無數次開著車兜風,我趙可馨的家,就在這裏!
我身上沒現代人用的人民幣,隻有些古代人用的金子銀子跟銅板,注意到從我身邊走過的行人都稀奇地看著我,我知道自己一身邋遢古裝太引人注目。
而我,總不能這個樣子回自己家吧?我的肉身是古代趙水嫣的,爸爸跟這裏的熟人都不會有人認得我。
於是,我找了家當鋪,當了點碎金子換了一疊人民幣後買了身現代衣服、鞋跟一個手提包,再把身上的衣服鞋子換下後放入手提包裏拎著,又將頭上的發簪取下收好,隨意將頭發紮成一把後,我上了輛的士,報了自家的住址,往趙家大宅而去。
下了的士,站在自家豪華氣派的別墅大門外,我熱淚盈眶,“久違了,我的家。”
按了門鈴,大門上打開一扇小窗,看門的劉叔看到我,禮貌地問,“小姐,您找誰?”
見到熟人,我快樂地打招呼,“劉叔,好久不見!”
劉叔一臉疑惑,“小姐,我們認識嗎?”
呃……人家不會認出我是趙可馨的啦,我也不想解釋,“不認識,我是爸的……我是說,我是趙董事長新請的秘書,我想問下,趙董事長在家嗎?”
“董事長去香港開會去了,後天才回來。”
“哦,那……我哥……我是說趙夜辰呢?趙夜辰住哪間醫院?我想去看看他。”
我從劉叔嘴裏問出哥哥住院的地址,打的來到醫院。哥哥住的是豪華病房,房外爸爸安排了兩名保鏢看守。
我要進病房,守門的保鏢攔住了我,“小姐,沒有董事長的吩咐,您不能進病房。”
“我叫趙水嫣,就是趙董事長讓我來看夜辰的。”我這麼說。
“那我打個電話問問董事長……”
我鬱悶,“不用了吧?”
“沒事,打個電話不費力。”保鏢從西裝褲袋裏掏出手機按了我爸的號碼接通……
我的麵色一副苦瓜相,剛想找別的理由進病房,保鏢掛了手機,“董事長沒接電話,是秘書接的,秘書說董事長正在開會。”
我立即笑著說道,“保鏢帥哥,董事長開會起碼要一兩個小時,你看我也不像壞人,我真的隻是進去看看哥……夜辰。”
兩名保鏢猶豫了下,“好吧。”說著,其中一名保鏢掏出身上的磁卡在門柄上一刷,病房的門開了,我走了進去。
病房裏就像一個裝修高檔的總統套房,夜晶電視、空調、電腦……什麼都有。但我的哥哥夜辰,穿著藍白條紋的病服,安靜地躺在病床上,他的麵頰很消瘦,露在外頭的手臂也很瘦,在哥哥的左手背上,還打著點滴。
從門口到病床前,不過是十來步距離,我的腳步卻像灌了鉛,極其沉重。我知道,在古代被箭射成‘刺蝟’的是皇甫弘煜的身體,而眼前病床上躺著的軀體,是我真正的哥哥趙夜辰。
坐在病床邊,我低首看著哥哥瘦得隻剩皮包骨的麵頰,心裏一陣陣地抽疼,哥哥當了兩年的植物人,瘦得都不成人樣了。
“哥,妹妹都回到現代了,你怎麼還沒醒呢?”我哽咽地呢喃著,伸手握緊了哥哥的大掌。我穿越時空回現代後,一直不太敢想哥哥的事,我怕再也見不到他,因為我在古代看到哥哥萬箭穿身而死!
對了,我想起在我穿越前,我看到哥哥的靈魂進了我脖子上係掛著的千年血寒玉中,我立即垂首看了看自己胸前,千年血寒玉還在!
我把千年血寒玉的係線解開,將玉佩取下放在掌心,玉佩竟然在我掌心微微抖動。
我大驚,又驚又喜,“哥,你的魂魄在玉佩裏,你在提示我麼?”
玉佩沒回我話,仍在我手心抖動,我有感覺,哥哥的魂魄一定在玉佩裏!可怎麼把哥哥的靈魂從玉佩裏放出來呢?
我在苦惱之際,病房的門突然打開,保鏢衝著我說道,“趙小姐,董事長剛才打電話來說他沒叫您來……”
保鏢突然開門的舉動嚇了我一跳,我反射性地從床沿站起身,手中的玉佩也不慎掉落在地上。
啪!一聲,玉佩碎成了大大小小無數塊。
“啊!我的玉!”我眼眸睜得比銅鈴還大,趕忙蹲下身想撿玉佩,忽見一道白光從玉佩中冒了出來,接著,我看到白光慢慢變大,彙集成一縷魂魄,那魂魄是……哥哥!
我驚得嘴張成了O形。
哥哥的魂魄不由自主地往床上飄,接著我看到哥哥的魂魄與床上的肉身合為一體,然後,魂魄消失不見。
接著,床上趙夜辰的身軀有了動靜,趙夜辰眼皮子動了動,睜開了雙眼。
門口開門的那名保鏢看到此情況,兩眼一閉,嚇暈了過去。
我又驚又喜,握著哥哥的手顫抖得說不出話來,“哥……哥!”
哥哥掙紮著從床上坐起身,他自行拔掉手背上打著的點滴,一把抱住我,“丫頭,哥回來了!回來了!”
夜辰太久沒說話,嗓音啞得像破碎的鴨子叫,又沙又澀,在我聽來卻宛如天籟。
我回擁著哥哥,哭著喃喃,“哥,你是我的哥哥嗎?是我的夜辰嗎?”
趙夜辰也淚流滿麵,“我是,我追隨你遠到鳳翔國,又隨你回了現代,不管是千年前,還是千年後,不管是上天下地,哥哥永遠都不會放開你的手!”
“哥……嗚嗚……我沒有失去我至愛的哥哥,我的哥哥真的回來了!”
“是的,丫頭,哥回來了!”
看守趙夜辰的另一名保鏢剛上了趟洗手間,回來見同夥昏倒,又見趙夜辰醒了,連忙大叫,“醫生,醫生快來!趙先生醒了!有人暈倒了!……”
醫護人員火速把昏倒的保鏢帶去了另一間病房,專門負責替哥哥檢查身體的李醫生來到房間,替哥哥做完身體檢查後,說道,“趙先生,這兩年來,您雖然出了車禍,但身體很久前就複原了,您卻無原無故昏睡了兩年,現在又醒來,真是奇跡啊!您的身體沒什麼大礙,休養幾天就能出院了。隻是您太久沒運動,肌肉萎縮,出院後多做做複健,三個月就能恢複健康。”
趙夜辰但笑不語,張嘴吃著我喂他的皮蛋瘦肉粥。
李醫生見哥可不理他,轉而瞧向我,“小姐,您真漂亮,聽趙先生的保鏢說你也姓趙,是趙先生的親戚麼?蔽姓李,你是知道的,我叫李銘誌,很高興認識你。”
李銘誌朝我伸出手,我把粥碗放在床頭櫃上,站起身跟李銘誌握手,“李醫生您好。”
李銘誌握著我的手不肯鬆開,“趙小姐,我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跟你很投緣,不知道我有那個榮幸追求你麼?”
我還沒回話,趙夜辰冷著臉色接口,“沒機會了,她是我的未婚妻。”
“啊?”李銘誌愣了愣,我尷尬地朝他點點頭,表示默認哥哥的話。
“那你們二位慢聊,我去打電話通知趙董事長趙先生醒了的事。”李銘誌離開,走時還不忘關上房門,留下一室清靜給我跟夜辰。
趙夜辰看著我,蹙了蹙眉。
我不悅,“你皺眉是什麼意思?”
趙夜辰咕噥,“你太美了,我要快點將你娶進門,免得別的男人打你的主意。”
原來哥哥是在吃醋,我坐回床邊靠在哥哥的胸膛,“沒有人能搶得走我。我是你的,你屬於我!”
“我喜歡聽這話。”趙夜辰嘴角勾起淺淺的笑痕。
“哥,我們為什麼會無原無故穿越回來?”
趙夜辰想了想,“就應是千年血寒玉的原故吧,原來黑白無常說過,千年血寒玉不但能解除陰司的法咒,有緣的人還能憑它穿越時空。我們穿越前千年血寒玉在手已經有一段時間,這說明光隻有千年血寒玉在手不夠達成穿越時空的條件。還記得我們穿越回來之前,碰到什麼天文現像了嗎?”
我點頭,“我看到夜空中七顆星星連成一條直線。”
夜辰說,“那叫七星連珠,是千年才出現一次的天文現像。我想,千年血寒玉加上七星連珠的威力能轉換空間磁場,而你當時佩戴著千年血寒玉,又正巧碰上七星連珠,就穿越了。”
“有道理。”我好奇地看著哥哥,“那你呢?”
“小傻瓜,哥哥當時是一縷幽魂,當時離你近,千年血寒玉擁有特殊的磁力,把哥哥的魂魄吸進玉中,哥哥是沾了你的光才能回到現代啊。”
“你這麼說,我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
“剛剛要不是那昏倒的保鏢突然開門把我嚇了一跳,玉佩就不會碎,玉不碎,你就出不來,我也不知道玉碎了你能出來。回頭我得給點錢感謝他。”
“好。”趙夜辰抱著我,將腦袋靠在我肩上輕語,“這更能說明一件事,說明老天都要讓我們在一起。”
“嗯。”我點點頭,“哥,可是千年血寒玉碎了。”
“碎得好!我可不想再穿越一遍。”
我吐吐舌頭,“我也怕怕了。”突然,我蹙眉,“完了,我現在的身軀是古代趙水嫣的軀體,我沒有身份證,是黑戶啊。”
“沒關係,”夜辰溫柔地吮吻著我的頸項,“哥哥有的是錢,用錢砸幾個戶口不成問題。”
“哪要那麼多,一個就成了。”
夜辰故意轉移了話題,“是,我隻要可馨。我的妹妹,我的老婆。”
我臉上浮起甜甜的笑,“哥,真好,我們可以結婚了,再也不用被親兄妹的關係束縛。”
“是啊。”夜辰感歎,他瞧著我,突然說道,“可馨,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說吧。”
“你愛皇甫弘煜嗎?或者這麼問,你愛的是皇甫弘煜時的我,還是現代的趙夜辰?”
我沒急著回答夜辰的問題,反而問,“你還沒想起自己是夜辰時,很愛柳言芯嗎?”
“皇甫弘煜的記憶很愛她。我以為我是皇甫弘煜,所以我以為我愛她,實則,那種愛的感覺一天天淡化,沒有我想像中來的深,到後來我明白那根本不是愛,是我被皇甫弘煜的記憶錯誤地誘導。反倒是可馨你,一點一滴地進駐我的內心。到後來才知,你是我一直都深愛著的女人。”
跟我猜測的差不多。我微微笑了笑,“我喜歡聽你這麼說。”
夜辰撫了撫我的頭發,“哥說的是真心話,現在能回答我的問題了麼?”
“嗯。”望著哥哥漆黑明亮的眼瞳,我認真地說道,“說到皇甫弘煜,這麼說吧,我愛過。雖然我後來才知道皇甫弘煜原來是哥哥你。但還是皇甫弘煜時的你不認識我,沒有關於我的記憶,可是,你的個性、容貌、行為、處事做風及給我的感覺都跟你趙夜辰一模一樣,我接觸的皇甫弘煜實際上就是不認得我的哥哥,而不是那個已經死了的真皇甫弘煜。”
我停了下,又道,“所以,我愛的皇甫弘煜就是你趙夜辰,我愛的從來都是同一個男人。換句話來說,同一個男人,在不同時間時候裏出現時,我愛上了他兩次。”
趙夜辰相當滿意這個答案,“可馨,我也是,我愛的女人一直是你,不是趙水嫣,就是可馨,我的丫頭!”
“哥!”我滿臉感動,“我們苦盡甘來了,是不是?”
“是。”
“可是,爸不認識我現在的長相了……”
“等爸來了,我們告訴他一切,說些隻有自家人才知道的事情證實你的身份。血濃於水,相信爸爸會相信的。即使他不相信,也沒多大關係,因為你會是他的兒媳婦,同樣是半個女兒,一樣是趙家人,對麼?”
“是啊。”我將小臉貼靠在哥哥胸口,“哥,好像做夢一樣,我們真的能一輩子在一起了……”
“黑白無常怕我死後去陰間威脅他們,因而抹去了我的記憶,害得我們這麼辛苦才能在一起,這一輩子結束後,我就真的去威脅他們。”
“哥,你想做什麼?”
“我要他們設法讓我們下輩子也在一起。”
“好。”我點頭。
“丫頭,哥話還沒說完……”趙夜辰深情地在我唇邊印下一吻,“不止下輩子,下下輩子,還有下下下輩子……哥哥都會跟你在一起,直到永遠、永遠!”
“我一百個願,一千個願意!”我伸出雙臂環住哥哥的頸項,以十足的熱情回吻著他。
曆經了諸多磨難,千辛萬苦,我趙可馨總算能與心愛的男人長相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