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慢吞吞地走了出去。不久,木潼閃了出來,搖了搖頭,覺得今天的主子們都不太正常。不過他現在有要事要辦,郡主和那個無歡殿下在花園裏卿卿我我,他可得看著點,免得那小子占郡主的便宜。

唉,其實管家也不好做啊,事情多得很呢。

王府裏的花園深處,一紅衣,一青衫,相隔幾步的距離對視著,在姹紫嫣紅的花園裏也顯得格外地引人注目。

“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許久的沉默過後,見無歡還是不說話,夕情有些按捺不住了,聲音也大了起來。

無歡撲哧一笑,道:“哈哈,你總算恢複正常了,剛才你嬌柔的樣子還真令我不習慣呢,好像變了一個人。”

夕情氣急,臉頰湧起一層薄薄的紅暈,道:“有話快說,本郡主可沒多少時間陪你玩。”

無歡於是整理了一下表情,幹咳一聲,凝視著夕情,開門見山地說道:“你對我父皇是什麼想法?”

夕情一聽,心裏湧起了一股失落,剛才見無歡的表情,她還以為他會對自己……

失望的情緒讓她的心情有些低落,沒好氣地說道:“還能有什麼想法?他隻是你的父皇而已。怎麼,難道怕我嫁給你父皇,然後欺負你嗎?”說到最後,嘴角揚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

無歡一聽,心中一喜,突然握住夕情的雙手,急聲道:“那你對我可有什麼想法?”

見他的表情,夕情心中一動,此刻紅著耳根子的無歡顯得異常地可愛,沒有了以往的老氣橫秋,沒有了對自己的故作冷漠,讓夕情也無法說出什麼嘲諷的話,隻是低聲道:“想法多了。”說完就低下頭去不再言語。雖然娘說喜歡一個人就要大膽地告訴他,但是自己現在還沒那個勇氣,而且現在看無歡的樣子,還是讓他自己說出來了,女孩子還是矜持點好。

當然,他實在不說的話,自己還是會說出來的。雖說自己不太擔心娘和雲天澤以前的約定,但為了以防萬一,自己還是要主動把握機會。自己如果早點和無歡說明白,那今後該怎麼走,好歹也有個方向可循。

現在她在等待,也許是天堂,也許是地獄,

無歡自然也有他自己的考量,隻是他平生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觀察了夕情七年的時間,知道夕情大大小小的事情,雖然有些埋怨夕情的母親,但這些日子來,他對夕情可謂是一見鍾情,情根深種。

而且真正認識夕情後,他才知道,原來感情真的是不能勉強的,以前母妃和皇奶奶為自己找來了那麼多女子,自己一個也沒看中,而前不久,在酒樓裏,隻是相視的一眼,就讓自己心跳加速,這是任何一個女子都無法比的。

所以,他現在已經能理解父皇了。感情的事,隻能由心啊。而自己,比父皇幸福多了,起碼現在自己還有很大的機會爭取。

他想起了遠在春藤國的皇宮,那裏有高大輝煌的宮殿,朱紅的宮牆延綿不絕,金黃的琉璃瓦直鋪到了天盡頭,每每踏著金磚進宮,他的心裏就有一種孤單感湧現,走在上麵,他隻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父皇在那裏孤單地走了十幾年,難道自己以後也會孤單地走下去嗎?如果能有所愛的人陪在自己身邊,那即使再孤單的環境也會讓自己快活不已吧。

想到這裏,他很堅定地開口,道:“夕情,我喜歡你,想娶你為妻,今生今世隻娶你一個,你呢?”

表麵上,他很平靜,但是他的身體卻出賣了他。全身緊繃,此時,他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握成拳,越收越緊,緊到,他可以聽到自己手骨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他從未感受過那麼漫長的一刻,似在等待最後的審判。

也許是天堂,也許是地獄。

他暗想,如果她不答應的話,自己就一直糾纏下去,以自己的手段,她遲早會屈服的,更何況,她現在還沒有其他的愛人。

他突然想起了那個容輕寒,雖然他不把他放在眼裏,那呆子還把夕漓和夕情認錯了,但是聽說他們小時候可是見過麵的,比自己認識夕情的時間早多了,他,會不會是自己的一個阻礙?

想到這裏,他有些陰鬱地抿著嘴巴,眼睛卻還是直視著夕情的眼睛,見她呆呆地看著自己,忍不住催促道:“快說嘛。”說著展顏一笑,那一笑燦若春花,比他旁邊正在盛開的鮮花還要美上數分。

人比花嬌!夕情腦袋裏出現了這個詞語,一愣。

過了一會,見無歡又在勾唇一笑,腦袋裏轟然作響,忙不迭地點頭,道:“我也喜歡你。”

無歡的笑容更加燦爛,他慢慢地一步步地走近夕情,強迫自己不要太過於激動,要保持冷靜。可惜,數年的訓練卻在這一刻無動於衷,他隻覺得自己的心快要從胸口裏跳出來舞蹈。最後,他還是耐不住了,一個箭步衝上去,直接就把夕情摟入懷中,緊緊地,仿佛用盡了自己最大的力氣。

夕情也很是興奮,自從聽到無歡承認喜歡自己後,她感覺自己一直踏在雲端上,周圍彌漫著迷人的花香,許多種花在不斷地盛開,仿佛隻是一眨眼,花瓣就已然綻放,有種美夢成真的不真實感,直到無歡緊緊地把自己抱在懷裏,她才找到真實感。

激動的心情在兩人之間流轉,兩情相悅的美好情感讓他們想宣泄出來,兩人很自然地緊貼在一起,唇齒之間都在對方的氣息。

夕情感覺到呼吸驟然間一鬆,她嬌喘咻咻地睜開雙眼,一看,他俊美的臉仍離得自己很近,放大了數倍,籠罩在她視野的上方。

她雙頰忍不住飛起兩朵緋紅,鮮唇嬌豔欲滴,眸中剛才故作張牙舞爪的氣勢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此刻的她水霧迷漫,眼波流轉,說不出地楚楚動人。

兩人把話說開後,再分開身體的時候,四目相對,都有些不好意思,想起了之前兩人的冷漠。

“你爹的事,該怎麼辦?”沒話找話說,夕情見無歡的眼神灼熱,自己總歸沒那麼厚臉皮,一急之下就脫口而出。

無歡總算是回過神來了,眼神暗了暗,低聲道:“放心,我會和他說的,拚了我的太子之位,我也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夕情一聽,抿嘴一笑。

暗處,木潼在捶胸頓足,完了,郡主被那小子占便宜了,而且還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占的,自己該怎麼和王爺交代啊?

不過,他的臉卻不由得露出一抹喜悅的微笑。

傍晚的時候,雲天澤和如風也遊玩回來了。

大門外,如風走在前麵,道:“在我家先吃飯吧,你又不肯回客棧,要不,你幹脆在我家住一晚上?”

雲天澤笑笑,答非所問,道:“我有事和你說,我相信,我兒子也有事和我說。”

如風的臉僵了一下,誇張地搖頭道:“哦,天啊,希望不是我不想聽的事。”

雲天澤挑眉,道:“也許哦。”見如風的肩膀耷拉下來,他微微一笑,道,“你還是沒變,和以前一樣,情緒外露,一樣的活潑。看來,你生活得很幸福,木問塵的確是個好夫君。”

如風的臉一喜,但她很快就抑製住了,停住腳步,低聲道:“天澤,我希望你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眼神有著說不出的真誠。

雲天澤轉過臉去,沉聲道:“我會的,都十幾年過去了,我還有什麼好看不開的?我又不是不經事的小孩子。放心,我會讓自己過得好的。”說著就撩起衣擺,跨過了門檻。

如風看著他的背影,微微一笑,希望如此吧。

在客廳裏,如風很意外地發現無歡正在和木問塵說話,而且還相談甚歡的樣子。她眼睛一溜,看到夕情沒有了以前大聲嚷嚷的習慣,正低眉順眼地坐在木問塵身邊,偶爾和無歡對視一眼,流露出少有的小女兒心態。

他們不遠處的座位上,夕漓正在無聊地玩弄自己的手指,偶爾抬頭一看,見到如風和雲天澤站在門口,歡呼一聲,大聲道:“娘,雲叔叔,你們終於回來了,夕漓鬱悶死了,沒人和我說話。”

此話一出,另外三人都看了過來。

如風笑笑,很自然地走到木問塵身邊,坐下道:“你們在說什麼?好像很開心的樣子。看來,我們不在的時候,你們發生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