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的錯某的反撲(2 / 3)

“你好,蕭總的電話。”

電話那端一時是沒有聲音的,短暫的沉默後,才有女子的聲音傳來,“初晴?”

竟是藍汐。

不,不該用這個竟字,藍汐本來就是蕭奕瀚的妻子,打電話給丈夫是天經地義的事。

倒是她,現在出現在這,是不是有些尷尬呢?

“汐?我是初晴,蕭總喝醉了,我送他回房間。”

“他喝酒了?”藍汐在電話那頭嘟囔著,“初晴,拜托你好好照顧他,你會做醒酒湯嗎?”

“醒酒湯?”

“哦,我忘記了,酒店應該有,那麻煩你,幫他叫碗醒酒湯吧,我擔心他明天起來,會很不舒服。”

“好,我知道。”

“謝謝,拜托你了。”

在一片不算尷尬的氛圍中,掛了電話,倒是她太過於小心眼了。

因為,藍汐的語調顯然是坦蕩的。

回過身,放下他的手機,驟然間,是他低沉的語音在房間內響起,“出去。”

雖然隻有兩個字,卻讓她無意識地咬了下自己的唇,終是回過臉,望向他,“蕭總,剛才夫人來的電話,他讓我給蕭總叫一碗醒酒湯。”

“不用了,出去吧。”或許聽到是藍汐打來的電話,這一次,語音稍稍緩和了些,可仍舊是淡漠的。

記得曾經的那次醉酒,他也很快就醒了過來,可彼時,卻是以一夜的貪歡延續酒的後勁,全然不似現在的淡漠。

或者,失去了那張臉,他果然,哪怕已經知道她是誰,終究是不會再放在心上了。

容貌,對女人來說,真的是最重要的。

她死死地反咬住嘴唇,在這一刻,還是平靜的說了一句話,“蕭總,有件事,我想請示您,我母親突然病重,我想明天提前回去,行嗎?”

“可以。”

簡單的兩個字,幹脆利落,絲毫沒有任何眷戀。

本來,她過來也是協助Tino處理一些事務,由於她的經驗不足,幾乎是Tino一個人做了所有的事。

所以,她也沒有繼續留在這的必要,很快朝門口走去,關上房門,這一次,心是揪緊的痛。

深深吸進一口氣,不管怎麼樣,現在母親的病最重要。

從醫院回來的很晚,衝了涼出來才看到蕭奕瀚的未接電話,複撥過去,卻是辛初晴接的電話。

蕭奕瀚竟是醉了。

其實,她並不介意辛初晴接了那個電話,相反卻是擔心蕭奕瀚的身體。

酒是最傷身的,他看起來成熟,始終還是在生意場上,沒有辦法照顧好自己。

一如她,也是一個需要他時刻分神照顧的妻子啊。

現在,坐在寬敞的辦公室內,今天,從開盤的情況來看,卻是不容樂觀的。

資金流向很怪,司氏股票波動幅度同樣很怪。

好像有誰介入這隻股票。

至於介入的目的是什麼,她一時分析不出來,僅能盯緊盤麵,絲毫不敢放鬆。

可,即便絲毫不敢放鬆,盤口的活躍仍讓她擔心,數字開始不停地往上翻,幾乎要封到漲停板,即便她要的,就是司氏的股票漲起來,可卻不是要至於瘋狂的漲下去,而是平穩的回到合理區間。

因為瘋癲,即便會吸引一部分散戶,代價卻可能是在高位讓散戶抬轎子後,引發恐慌性的崩盤,那樣的話,她的努力就白費了。

她開始拋出股票,壓住盤麵,但無論拋多少,盤口都被吸進,漲幅仍在增大。

如果再拋,麵臨的難題是,她可能會失去控盤權,於是,她下意識的開始主動高位吸進這些股票,即便這樣的操作犯了忌諱,可在這一刻,容不得她多去思考。

“夫人,今天到目前為止,您已經動用了超過儲備資金的百分之十,請問還要繼續嗎?”下午兩點的時候,陸嘉終是走進辦公室,請示地問了她這一句話。

她盯著盤麵,這句話的意味,她聽得明白。

可她能不繼續嗎?

此刻,在衝過百分之八後,司氏的盤麵看上去趨於平穩,她的高吸並沒有讓盤麵漲太多,可低拋高吸的代價,卻是讓儲備金全都動用完,開始動用投資部的其他資金。

縱然,因為蕭奕瀚的關係,投資部不會限製她的動用,但她卻有些不安起來。

這份不安一直持續到了收市。

即便司氏股票收在百分之八點五的位置,換手率卻高的驚人。

這麼高的換手率隻讓她越來越不安。

接下來,她變得極為被動,這份被動,使得她發現,在不知不覺中過,她或許正在被人引誘犯下一個大錯。

驚覺到不對時,陸嘉已經把她的失誤彙報給了董事會,董事會緊急召開會議,在蕭奕瀚做出指示前,就下令陸嘉全權負責司氏股票的操作,並且勒令藍汐停止操作股票。

而陸家也沒有力挽狂瀾,事實也是,這樣的盤麵,通常自保的辦法是丟車保帥,於是,司氏股票在陸嘉撤回蕭氏所有資金時,一泄千丈,連續四天被巨額賣單打至跌停板,蕭氏實業在這場投資中,保守估計,損失了六個億。

亦因此,在蕭奕瀚處理好B市的事務,於四天後返回滬城時,麵臨的,是董事會的一項決策,要求罷免藍汐在蕭氏的所有職務,並為這次失策的行為做出合理解釋。

這項決策是嚴厲的,分明是懷疑藍汐私通司氏企業,試圖建造自己的小金庫,從而造成蕭氏的虧損。

縱然藍汐是蕭奕瀚的夫人,可,基於豪門婚姻的不穩定性,加上藍汐顯然並不是何蕭家門當戶對的背景,隻讓董事會做出這項揣測。

蕭奕瀚對此,在董事會上,沒有明確表示,隻宣布了B市工地事故的相關調查結果,以及處罰措施。

也在同時,歐陽集團召開董事會議,就環宇地皮做出相關決策,因為司氏在資本市場受損,對財團內部資金流出現嚴峻的考驗,導致更多客戶信心缺乏,因此,大部分董事都不希望和司氏企業繼續協議的關係,歐陽睿雖然堅持己見,歐陽哲卻在這時,走了出來。

“大哥,我真沒想到,你會這麼公私不分,不管你和司少的關係如何,置公司的利益於不顧就是不對的。”

作為歐陽浩天的兒子,歐陽哲縱然暫時不理集團的事務,卻也因為持有部分股票是董事會的成員。

即便,他在集團的位置沒有歐陽睿高,可這句話說出,當然得到了大部分董事的認同。

“我隻是就事論事,如果目前停止合作,轉而同其他公司合作,不是不可以,但集團因為此要付相應的違約金,並且,媒體的報道也極有可能對我們集團產生負麵影響,會讓其他合作方,乃至潛在合作方認為我們集團是不講究信用的集團。”

“既然你堅持,那麼看來隻有表決決定了。”

用董事們的表決,來決定合作與否,顯然大部分董事基於自身的利益,都會選擇中止合作。

對此,歐陽睿縱然先前在私底下,有對部分董事分別做過溝通工作,但,哪怕可能對集團產生負麵影響,那些董事們看到的,隻是自己的利益是否會被損傷,包括,資本市場內,司氏的股票固然穩定了幾天,卻飛流直下,是讓人失去信心的。

所以,歐陽睿的溝通工作,見效甚微。

正在這時,忽然,董事會的大門打開,緊接著,是蕭奕瀚走了進來,他的到來,是出人意料的……

槿苑。

藍汐坐在臥室內,今天的槿苑比往日更要寧靜,由於西佑去醫院陪梅舒雅,使得白天大部分時間,都隻有她一個人呆在家裏。

被蕭氏免去了職務,呆在槿苑,心底卻是空落落的。

隻是,這一次,確實是她失誤了,從成為操盤手到現在,她幾乎沒有失誤過,這一次,是第一次,也是致命的一次。

她終究沒有幫到司瑾宇。

心口很堵,很難受。

旁邊有手機鈴聲響起,她知道,蕭奕瀚今天回了滬城,可因為她的失誤,蕭奕瀚卻是一回來即將麵對董事會的苛責,所以,這個電話應該不是他的。

這個男人,會為她擋下一切,隻是,這些擋下,必然帶著辛勞的意味。

拿起手機,號碼顯示竟是以前私募的合夥人打來。

他很少給她打電話,今天是例外。

“LX,好久沒聯係了。”

接通電話,對方的聲音傳來,很優雅的男子的聲音,或許,他的人也如同聲音一樣優雅。

他的代號是E,一如她的代號是LX,整個資本市場,他締造了比她更為厲害的傳說,而她的出類拔萃,也使得她成為了他這一任的合夥人。

隻是,即便是合夥人,她沒有見過他,對資本市場的所有人來說,都知道一個代號,卻沒有見過真人。

“你好,E。”

這通電話的接通,對於藍汐來說,心底終究有些什麼清晰起來。

果然……

“我很遺憾地看到,你還是不夠理智,感情用事,導致了這次的失誤。”

“四天前,介入司氏股票的是你?”她直接問出這句話,E沒有否認。

而這一次的介入,顯然並非僅僅是為了錢。

因為,自一年前開始,E就基本不會再操盤,在她和他合夥的時候,所有的盤都是由她來操控。

即便在她離開後,E的搭檔應該會再補上一位,可這一次,他竟是親自出手了。

單純的錢的誘惑,已不可能讓E出手,那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她不知道。

“你說的對,我太感情用事了,哪怕不是你,恐怕這次的操盤,我也很難應付其他操盤手的介入。”

藍汐唏噓的回答出這句話。

如果不是他,或許她不會輸的這麼快。

可,贏的話,卻同樣是不易的。

因為,要不得的弱點存在……感情勝於主觀的理智,明知道不可為,偏去為之。

“是,當一個操盤手不是以利益為先,反是依靠感情行事,那麼出發點就決定了她操盤的勝算。”

“可,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堅持的東西。”

“LX,你有敏銳的資本市場嗅覺,其實撇開感情因素,你能做得更成功,不妨考慮回來幫我,畢竟,蕭氏實業未必適合你。”

“謝謝,但現在,我的身份首先是他的夫人,其實或許才是一個不稱職的操盤手。”

“雖然你並不是因為他的身份背景嫁給他的女人,但你有沒有想過,其他人會怎麼看?包括這次操盤失敗,蕭氏實業那些愚蠢但董事們會怎麼看?”

“我不在意別人的看法,我隻在意他的,而我相信,他會理解我,支持我的決定。”

“但願你不會後悔,如果後悔,或者是需要幫助,可以隨時來找我,畢竟,我們曾經是最好的合作夥伴。”

“E,謝謝。”

收了線,這一次,她是敗在了E的手下,她敗得心服口服,隻是,剛才說出的那些話,心底是否也坦然呢?

望了眼窗外,陽光明媚,可現在的她,卻是有些昏昏欲睡,或許不用去想什麼,把一切交給蕭奕瀚,僅蒙頭大睡就好了。

況且,自從遊樂園回來後,她的胃病好像又複發了,不然也不會吐了好幾次,她不想驚動家庭醫生,想著睡一覺,休息一下就好了。

所以,當蕭奕瀚結束一天內兩場董事會,回到槿苑時,看到的,是依舊在酣睡的藍汐。

她睡得很熟,蜷縮在那,旁邊還留著一大半的位置,哪怕他不在槿苑,卻還是留著他的位置。

他走到床邊,並沒有去洗手間洗漱,因為,他知道,她其實很容易就被驚醒,哪怕他朝床上躺下時,都會把她驚醒。

可這一次,即便他走到床前,沒有發出過多的聲音,床上的人卻是動了一動,接著她打開床頭燈,柔和的光線下,她起身,目光竟是不敢瞧向他。

“我吵醒你了?”他的聲音依舊是溫和的。

“沒……”她低低的回答,耷拉著小腦袋,很是無精打采。

他走到她的那一側,坐下,修長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照顧梅舒雅很累吧,瞧你都瘦了。”

“奕瀚……”他越是岔開話題,她越是內疚。

她被董事會罷免所有職務,蕭奕瀚應該早就已經知道,包括今天一早抵達滬城後,他到現在才回來,無疑是董事會逼他給一個交代,他疲於處理,放耽擱到現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