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
慈寧宮。太後難以置信地看著慕容強,張口結舌地說:“你說……那個叫邪邪的少年是當年那孩子?”
“是的!”
“可……他不是邵提刑的遠房表親嗎?”
“那是他們的謊話!娘娘是否記得,就是這個少年邪邪救活皇上的,邵提刑曾經說過,需要手足之血才能救醒皇上,當時皇上飲下的就是邪邪的血。臣還發現一件事,邪邪並不住在邵提刑府上。臣聽說他幾個月前在永州被皇後娘娘所救,後來拜了皇後娘娘為師,一直跟在皇後娘娘身邊。”
“原來如此?”太後柳眉緊皺,“哀家聽說皇後娘娘曾經代替夕妃進宮,第一次其實是她,第二次才是慕容夕。皇後跟你們慕容家到底有何關係?你們為何找她代替夕妃進宮?”
“這……這都怪老臣一時糊塗,當時小女突然病倒,小犬荊兒正好發現皇後娘娘出現在府裏,見她長得與小女相像,於是安排她代替進宮。”
“你意思是說你們也不知道她什麼來曆?哎,你們怎麼這麼糊塗,當時應該把實情告訴哀家,哀家可以準許夕妃遲點進宮的。”太後責備著,如果不是他們“偷龍轉鳳”的把戲,皇上就不會遇見慕容潔,也不會發生後麵那些事,自然也就不會封她為皇後。
皇上對慕容潔的寵愛簡直超出常理,她突然想到上次皇上在皖城中箭是不是因為慕容潔。她一直對她沒什麼感覺,為了皇上,她才接受她,勉強喜歡她。可是她竟然跟那孩子一起,又來曆不明,她到底是什麼人?
慕容強知道太後在擔憂什麼,心裏冷哼一聲,然後佯裝焦急地說:“娘娘,現在如何是好?”
太後畢竟是見過大風浪的人,立刻恢複平靜,說:“哀家還是不相信,如果他真是那孩子,皇上怎麼不跟哀家說,皇上重情重義,肯定讓他回歸皇室的。丞相大人多慮了。”
“娘娘不要自欺欺人了,對於他的真實身份,娘娘與老臣一樣,都心知肚明。”
“你!”被他猜中自己所想,太後惱羞成怒,“就算是又如何,他沒有提出歸宗認祖,大可以不把它當一回事。”
“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呢,老臣想,如果讓他知道真實身份,知道他之所以流浪宮外,全是拜娘娘您所賜,他會怎樣呢?”想到她對自己的絕情,慕容強不禁威脅著。
“左丞相這話是什麼意思?威脅哀家?你不要忘記,當年的事都是你親自出馬,真要追究起來,你也脫不了幹係!”
慕容強被氣得頓時說不出話來,確實,當年自己一時鬼迷心竅,為了她,什麼都親力親為。想不到她一開始就在利用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眼,才覺得她婉約可人。
“老臣為太後娘娘做事,隻不過是效忠主子的表現。但娘娘你就不同,如果讓皇上知道他崇拜敬重,‘慈悲為懷’的母後其實是一個為了私利不擇手段的惡毒女人時,娘娘覺得皇上會怎樣呢?他會為他皇弟兼救命恩人討回公道而大義滅親呢?還是幫助娘娘您繼續斬草除根?”哼,既然你不仁,休怪老夫不義。
“你!”太後一陣氣結。她知道,經過這幾年的努力,皇上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青年。如今的他,有自己的主見與想法,看他對待那些妄想繼續控製他的大臣就知道,他確實已經長大,任何人都控製不了他。如果讓他知道真相,他肯定會左右為難,說不定在慕容潔的幹涉下還會對自己追究。
看到眼前幸災樂禍的慕容強,太後故作鎮定,“這層就不用丞相大人憂心了,哀家怎麼說也是皇上的生母,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皇上,皇上會體諒哀家的。”哼,想威脅我?門都沒有!
慕容強頓時氣餒,她說得確有道理,如今的皇上,深不可測,誰也無法猜到他心裏想什麼,這妖婦所做的一切確實是為了皇上,即使皇上知道也未必會對她怎樣。反而是自己,那事如果抖出來,皇上肯定會趁機打垮自己。哎,看來這計劃不能實行,惟有把希望寄托在宇軒身上,讓他們相互鬥爭,到時再來個漁翁得利。
“臣先告退!”說完看都不看太後一眼,走了出去。
直到他身影消失在門外,太後臉上鎮定的表情即時褪去,心煩意亂取代而上,“姚公公!”
“奴才在!”一個五十來歲的太監立刻走進來。
“你去查查……”太後在他耳邊小聲低語。
乾清宮。慕容潔百般聊籟地坐在大椅上,最近總是精神不展,疲憊嗜睡,於是幹脆連早朝與刑部都不去,但這樣整天呆在殿裏也很沉悶,京城商業圈越來越亂,冷鈞的公務也越來越繁忙,除了晚上,幾乎都沒時間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