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擔心他們?你可知他們剛剛……”墨雲生冷聲。
他陰沉個臉坐回去,實在是不理解寧苼月為何要幫他們:“手廢了也是應得的!”
看著遠去的幾個身影,寧苼月轉身。笑意收斂,一本正經的說:“我可不是在擔心他們,是擔心你啊!”
“我?”墨雲生看著寧苼月又是一陣困惑:“為何?”
“你大病初愈,當然是怕你的手打人打疼了啊?!”
墨雲生眉頭緊鎖,一時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生氣。
他起身,頭也不回朝樓上走去:“瞎擔心!”
“……”
寧苼月眨眨眼,望著墨雲生離去的背影直至最後一塊鴉青色布料從視野中消失。
這回換她不理解,怎麼前頭氣沒消又氣上了?
收拾桌子的人笑出聲,很快整理好表情默默收拾著桌子。
周圍看戲的見狀也都各自玩各自的,不自討沒趣。
寧苼月勾勾手,待人走近才道:“你們這可有糖?”
小二道:“客人問得巧,糖昨日便沒了,貨得明日才到。”
寧苼月將銀兩放在桌上:“你們廚房在哪?”
錢不少,小二心裏是歡喜的,奈何被掌櫃的教訓多了,心裏的歡喜並未表現出來,隻是收下錢,回答:“這得問掌櫃的,若是客人要求,小的想掌櫃的會同意的。”說罷便退下。
很快,一位衣著得體,體態圓潤的男人在小二引領下來到寧苼月麵前。
男人笑得很是諂媚:“客人是想要借廚房?”
寧苼月答應一聲。
男人給寧苼月讓位置,親自給寧苼月指路,帶著她去廚房。
“有些雜亂,不過該有的都有,若是缺什麼,客人盡管說,我派人想辦法去尋來。”
寧苼月揮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等人走了,寧苼月盯著灶台發呆——該做什麼好呢?
最終還是簡單做了碗麵,她僅會這個。雖然是她想做好吃的去哄人,但是失敗了幾回後,她一氣之下做了唯一會的拿手小麵。
她安慰自己,嘴上過癮哪有吃飽了香?
小麵出鍋,她將之放入食盒。
屋內燭火已熄,寧苼月敲敲門,她知道屋內人還醒著。
半天過去,沒人開門,於是寧苼月將食盒放門口。
“我煮了麵,你不開門,那我放門口了,雖說生著氣,但終歸是不要餓著自己。”
……
屋內重新亮起,墨雲生開門未見人,隻見食盒孤零零待著。
提起食盒,望向隔壁緊閉房門,淡聲自言道:“走得倒是幹脆。”
走得幹脆的某人原是打算等人出來了再走,奈何來了客人,她隻好作罷。
寧苼月進門,快速將門關上。
她轉身打量著周圍。
窗子開著,寒風呼呼作響,吹得寧苼月打了個寒顫。
將燭火點上,漆黑的屋子明亮起來。
又去關上窗子,心道反正普通人看不到,就不能走正門?
寧苼月在木質長椅上坐下,淡淡瞟了一眼桌上的字。
血淋淋且扭曲的南鑲二字在燭火忽明忽暗的照射下顯得異常詭異。
“哎呀,弄髒了桌子可怎麼同店家解釋?”寧苼月手搭在桌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在桌上敲著。
“閣下會弄幹淨的吧。”寧苼月語氣肯定,不是詢問,她看向床的方向,淺淺露出禮貌笑容。
燭光微動,變為暗淡綠色。床上坐著之人身形也愈加明顯。
女人看向寧苼月,她頭發散亂,樣貌若是換其他人看定是會被嚇得半死,因為她左半邊臉血肉模糊,像是被什麼東西踐踏過似的,左眼空落落的,什麼也沒有,右半邊臉皮開肉綻,滿是劃痕。
脖子青一塊紫一塊,有手印,有繩索勒索過的痕跡,還有……還有齒痕。
穿的衣物像是被野獸撕扯過一樣,殘破不堪。
再向下看,女人十指盡斷,這也是為什麼桌上的字扭曲的原因——能寫出字都不錯了。
女人隻是對寧苼月的話做出回應,她輕輕點頭,起身朝寧苼月的位置走去。
寧苼月忽的皺眉,手隨意一揮,不等女人過來處理,桌上那字便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