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儲位爭鋒(上)(1 / 3)

大結局儲位爭鋒(上)

漫天飛雪,寒梅盛放,森涼的氣息中充溢著淡雅的芳香。

窗外,冰天雪地,房內,熱氣撲麵。沐雪齋安裝了水循環係統,房裏溫度很高,明玨怕三個小家夥冷,又在房裏裝了兩個銅胎四足碳爐,燒著上好的銀霜碳。

還有幾天,三個小家夥就滿一周歲了。大秦皇朝的習俗把抓周看得很重,認為這是孩子一輩子的大事,要宴請親朋,把抓周過得隆重熱鬧才好。

一個月前,明玨就開始為這事忙碌,要準備酒席、要給親朋好友下請貼,還要準備抓周需要的物件。她想弄一些新奇獨特的小玩意,看看小家夥們的喜好。

現在,三個小家夥拉著奶娘的手就能滿地走了,每天比賽在屋裏撒花。敏纖很聽話,走得也最穩當,明玨和奶娘不跟在她身邊,她一步也不多邁。

敏緹個子小,步子卻邁得很紮實,因為身體較弱,她不願意多動。敏練身體壯實,又歡脫好動,剛學會邁步,走得還不穩,就又跑又跳了。

沐雪齋的針線房想方設法弄些新奇精巧的衣飾給他們穿戴,三個小家夥取父母的優良基因,都隆鼻大眼,粉嫩可愛,再配上新鮮的衣衫,就更討喜了。

現在,他們頭上都戴著大紅色的羊角帽,腳上穿著紅黃相間的虎頭靴。身上都穿著紅褲綠襖,隻是顏色深淺和花型不一樣,暗花屁簾兒和青麵紅花的罩衣也都是統一的。三個孩子在一起,衣服上都有記號,否則有時候連奶娘也分不出來。

別人都認為這三個孩子長得太象,尤其兩個女孩,最難以分辨。而明玨看他們卻不是很相象,敏纖長得象她,敏緹長得象蕭懷藍,而敏練長得象蕭懷逸。他們的衣帽完全相同,她和蕭懷逸都能一眼看出來,蕭懷藍常來常往,卻分不出來。

“爹爹爹……”敏緹看到蕭懷逸進來,掙脫奶娘的手,邁著小步子,搖搖晃晃迎上去,小小身體好象一個在地上滑動的布娃娃,嬌小喜人。

蕭懷逸笑臉開花,一把抱起敏緹,親了幾口,問:“寶貝緹兒,想爹了嗎?”

敏緹還不會說想,小臉笑成一團,抱蕭懷逸的脖子使勁點頭,父女倆很親熱。

若論說話,這三個孩子中,就敏緹會說的字眼少,確切地說,她隻會清楚地說一個字,那就是叫“爹”。不怕千招會,就怕一招鮮,別看敏緹就會說一個字,卻能把蕭懷逸哄得眉開眼笑。他本來就喜歡這個女兒,現在更是寵上天了。

敏纖會說的字眼也不多,會叫娘,不會叫爹,這讓明玨找到了一點平衡。明玨越來越喜歡敏纖,這孩子又安靜又柔順,長大一定是體貼父母的好女兒。

現在說話最利落的是敏練,他七八個月的時候就會說一個字,現在他都不屑於說一個字了,都是連說兩三個字。他不會叫爹,不會叫娘,說得最順溜的三個字就是“打你”,除此之外還有“喝粥”、“吃蛋蛋”、“拉臭臭”等等。

明玨抱著敏纖走過來,說:“纖兒,你叫爹,叫呀!爹喜歡你。”

“娘……”敏纖很害羞,紮到明玨懷裏,咯咯直笑。

“打你、打你、打死你……”敏練見沒人理他,歪著小腦袋,叉著腰說狠話。

蕭懷逸把敏緹放到暖榻上,又捏了捏敏練的臉蛋,推著他坐下,這才抱過敏纖,坐到暖榻上。明玨和他對麵而坐,把三個孩子圈到中間,一家人嘻鬧歡笑。

“漠北那邊有信來嗎?劉副將一家怎麼樣了?”明玨一直不放心劉副將和那五十個士兵,若不是因為要替她出口氣,他們也不會被打一頓,流放漠北。

“劉副將跟我在漠北呆了幾年,他妻子是塞北人,到那邊很快就適應了。前幾天來信說他們的棍傷都養好了,也都安頓下來了,獄頭沒給他們安排事做。等風聲過去,我讓人把他們都弄出來,替我打理漠北的石碳礦,正好是心腹之人。”

明玨連連點頭,說:“能把他們都妥善安置,我就放心了。”

蕭懷逸扯過明玨的手,拍了拍,以做安慰,說:“放心,我在漠北有根基。”

“那就好。”明玨很欣慰,又問:“我讓你打探的那個張山保有新消息嗎?”

“沒有,我又讓石碳礦的管事詳細查找了這個人,他們都說兩三年前,張山保好象突然消失一樣,失去了蹤跡,就再也沒有音信了,說不定人早死了。”

明玨長歎一聲,說:“張山保是我的得力助手,幫我做了很多事,我想讓他受幾年苦再回來,誰知一下子就沒消息了,他的家人一直托我打聽他呢。”

“漠北地廣人稀,人口又雜,狠蟲虎豹也多,別說是發配流放的罪人,就是普通百姓憑空消失也根本不算什麼,你告訴他家人,就說人在了。”

“唉!回頭再說吧!”

兩人邊說家長裏短的閑話,邊逗孩子玩,又商量給孩子辦抓周酒席的事。酒席好辦,親友也好請,就是給孩子準備的抓周物品需要他們費一番心思。

冬雪初晴,圓日低懸,柔和清冷的光芒灑在潔白的冰雪上。

今天是孩子周歲生日,要給孩子們辦抓周,貴賓臨門、隆重喜慶。

依照滿月酒那天的模式,平北府預備了一百桌上等宴席的銀兩,卻隻擺五十桌,剩下五十桌的銀兩用於齋僧濟道,救濟貧苦百姓,為孩子們乞福積德。

臨門的賓客除了本家的親戚親眷,前來賀喜之人都是名門貴胄、富貴雙全之人。為杜絕送禮奉迎之人,所有賓客全憑請貼進門,酒席也限定了貴賓的人數。

一大早,明玨讓奶娘把孩子們叫起來,和蕭懷逸等人一起到祠堂給列祖列宗行禮。蕭老太和白夫人仍在祠堂裏吃齋禮佛、侍奉祖宗,也快到一年之期了。她們都是長輩,孩子們過抓周,賓客雲集,明玨和蕭懷逸商量要想請她們出來。

蕭老太厭恨明玨的三個孩子,看到孩子們,目光透出惡意陰狠。敏纖和敏緹都怕她,遠遠避開,躲到明玨和蕭懷逸身後,怯怯偷看。敏練見蕭老太衝他們姐弟發狠,趁人不注意,衝上去就踢了她一腳,氣得蕭老太咯咯咬牙。

自聽說蕭懷菱因失手殺人被流放,要做十年苦力,白夫人一夜白頭,好象一下子老了幾十歲,貴婦形象全無。又見蕭懷逸兒女成群,而蕭懷達妾室眾多,卻生不出孩子,她自認不如人,心氣全無,整天在祠堂裏以淚洗麵、長籲短歎。

喜慶之日,蕭懷逸要接她們出來,各自回院休養。蕭老太把孩子們的生日當成她的受難日,說什麼也不出來,還發下狠話,說要在祠堂裏呆一輩子。

“侯爺,既然老太太一片孝心,要在祠堂侍奉祖宗到老死,不如我們成全她。”

蕭懷逸會意一笑,說:“也好,我去跟族中長老說一聲。”

“你們、你們……”蕭老太氣得差點吐血,整個人都顯得半死不活了。

白夫人不想侍奉祖宗了,求明玨去跟蕭貴妃請旨,準許她離開祠堂。白迎蓉不想讓白夫人回安寧院,當著白夫人,就找了一堆理由,不讓明玨去請旨,蕭懷達也不願意讓她出來。白夫人見兒子媳婦這麼對她,氣得嗷嗷直哭。

蕭老太發狠賭氣不離開祠堂,白夫人想出來,白迎蓉不答應,也出不來。這正中明玨的下懷,少了這兩個惹事生非不安份的老貨,平北侯府的日子會安定很多。不用侍奉太婆婆和婆婆,不用到她們房裏站規矩,哪個媳婦不高興?

抓周要在開席之前進行,根據孩子們的生辰八字推算,吉時在午時初刻,地點設在平北侯府前院的抱廈內。抱廈的空間較大,可以容納百餘人,正中有一個大方榻,正好放抓周的物品。想看三個孩子抓周的賓客很多,抱廈內外擠滿了人。

抱廈的方榻正中放了一個幾案,幾案上固定了一個大號的朱漆托盤,托盤裏擺滿抓周需要的東西。孩子在方榻上可以走動,能抓到托盤裏任何一樣東西。

根據大秦皇朝的習俗,抓周的物品要擺八到十二樣,具體用幾樣也很有講究。這些物品包羅廣泛,很一樣都蘊含著深刻的意義,能預示孩子的性情、前途乃至一生福澤。無論是名門權貴還是普通百姓,哪一家選抓周的物品都很慎重。

明玨和蕭懷逸幾經商量,在約定俗成的物品上略有增減,一共準備了十樣東西。他們將物品備好,列好清單,注明喻意,又報給了族中長老一一核準。

第一樣物品是算盤,這是哪一家抓周都必有的物品,所謂算盤一響,黃金萬兩。明玨又往算盤上係了帳本,光會算不行,還要記帳,以便將來掌管財政大權。

第二樣物品是書簡,這也是抓周必備的物品,預示著孩子博學多才。明玨又在書籍上放了筆墨、琴架、畫板和棋盤,她有兩個女兒,希望能培養出琴棋書畫皆通的才女。不能象她,整天賺錢,鑽到錢眼裏,一身銅臭,讓人說俗氣。

第三樣物品是錢幣,這也是抓周必備的物品,包含的喻意很明了。明玨把錢幣和金銀珠寶、釵環首飾綁在一起,預示著富足華貴的生活。

第四樣物品是印章,這也是抓周必備的物品,預示官運亨通,手握重權。

第五樣物品是刀劍,這也是抓周必備的物品,預示著孩子受武尚武、身體健壯。蕭懷逸多年征戰,兵器是一杆銀槍,他讓人做了銀槍模型,和刀劍綁在一起。

第六樣物品是食盒,這是大秦皇朝抓周物品裏沒有的,怕孩子成為吃貨,不敢擺放。明玨不在乎,她還在食盒裏放了一塊用肉沫、蛋黃、鮮果和奶油做的蛋糕。孩子好吃也不錯,說明有口福,人努力一輩子,說白了還不是為一張嘴。

第七樣物品是炊具模型,預示孩子上的廳堂、下的廚房。但富貴人家抓周物品裏不備這個,權貴子女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不用自己動手煮飯。

明玨準備炊具,是想在這個時空發展飲食業,希望有孩子能承襲她的衣缽。蕭懷逸沒說什麼,長老們都不樂意,還讓明玨費了半天口舌才說通。

第八樣物品是一個梳妝盒,裏麵裝了胭脂水粉,這是大秦皇朝抓周物品裏沒有的。明玨跟蕭懷逸和長老們說想讓兩女兒偏愛紅妝,美麗乖巧,其實她是想試試兒子有沒有賈寶玉的潛質,怕兒女養在一起,把兒子養成小受就不好了。

第九樣物品是木尺、木剪和女紅用品,這是大秦皇朝生了女孩抓周必備的物品,預示孩子心靈手巧。富貴人家雖說有針線房,做女紅也是女孩必備的技藝。

第十樣物品是田土種苗,這也是大秦皇朝抓周物品裏沒有的。明玨跟蕭懷逸和長老們說這預示著孩子們茁壯成長,早日成為棟梁之材。這也是她所認定的喻意之一,之二就是她現在有幾十個莊子,以種植為主,希望孩子能喜歡這一方麵。

“小壽星們來了。”幾個奶娘抱著孩子們進來,抱廈裏響起喝彩和讚歎聲。

族中長老和身份極貴的賓客坐在方榻兩側,賓客圍在四麵觀看。明玨和蕭懷逸站在方榻後麵,給孩子們壯膽,奶娘們把孩子放到方榻上,便退到了一邊。

明玨衝孩子們拍拍手,說:“寶貝們,去看看喜歡什麼,吃的玩的都有。”

蕭懷逸給明玨使眼色,不讓她多說話,抓周要讓孩子憑自己的喜好,大人不能引導。隻有孩子在潛意識裏發自內心的喜好,才能決定他的性情,預示將來。

孩子們聽到明玨的話,又見蕭懷逸指著大托盤讓他們拿東西,都拍著小手笑起來。他們摸摸這個,看看那個,都覺得很新奇,卻沒決定拿哪個。

敏練看到食盒裏的蛋糕,頓時雙眼放光,忙推開敏緹,扶著托盤邊沿向食盒的位置走去。明玨和蕭懷逸互看一眼,不由苦笑,平北侯世子若成了吃貨,還不知會被如何議論傳揚呢。話說是有口福不錯,從小就背上吃貨的醜名可不是好事。

小家夥並沒有去抓食盒,而是一頭悶在蛋糕,張開小嘴就吃,邊吃邊要抓別的物品。兩隻小手在托盤裏抓弄,恨不得把裏麵的物品都霸攔到他跟前。

敏纖見屋裏人很多,很害羞,雙手摸著托盤裏的物品,不敢拿,總看明玨。明玨用眼神鼓勵她,她猶豫了一下,抓起算盤和帳本就往明玨懷裏撲。明玨很欣慰,看來她最疼愛的乖乖女是當家主事的人,要掌握家裏的財政大權了。

有蕭懷逸在場壯膽,敏緹不怯生,兩隻小貓爪在托來裏摸來摸去,也不知道要拿什麼。她摸了書籍、炊具、梳妝盒和女紅用品,哪個都喜歡,哪個也不是她最想要的。看到敏纖拿著算盤跑向明玨,她順手抓起刀劍向蕭懷逸跑去。

蕭懷逸放聲大笑,“爹的寶貝緹兒,真乖。”

敏緹不一定最喜歡刀劍,可她人小鬼大,平時見蕭懷逸總舞刀弄槍,她拿刀劍就要討好的意思。蕭懷逸不這麼想,他看到敏緹與他愛好一致,更加喜歡。

敏練吃了一口蛋糕,嚐到了甜頭,並不抓東西,小臉紮進食盒裏,衝蛋糕發動全麵進攻。看到敏緹拿了刀劍,他著急了,忙抬起頭,他嘴裏有蛋糕,說不話來,使勁衝敏緹揮舞雙臂。他的小臉上沾滿糕沫和奶油,逗得滿屋的人哈哈大笑。

“打你、打你……我的……”敏練咽下蛋糕,大喊著衝敏緹撲過去。

敏緹怕敏練打她,忙紮進蕭懷逸懷裏,一臉委屈。蕭懷逸伸手擋住敏練,哄逗他,讓他去拿別的東西。敏練氣不過,一把抓起胭脂盒,衝敏緹砸去。

蕭懷逸接住胭脂盒,又放進托盤裏,哄勸敏練趕緊去抓東西。看到敏緹哭起來,敏練糊滿奶油的氣呼呼的小臉上露出笑容,決定饒她一次。

明玨衝敏練拍了拍手,柔聲說:“練哥兒,快去抓東西,姐姐們都抓了。”

敏練衝明玨做了鬼臉,回到托盤前,看了看裏麵的東西,兩手齊下,一手抓起印章,一手抓起錢幣,好象搶東西一樣,使勁往外衣的小口袋裏塞。

印章塞進了口袋,錢幣和金銀珠寶、釵環首飾綁在一起,塞不進去。敏練著急了,一手抓著錢幣珠寶,繞到胳膊上,另一手又拿起食盒,要吃蛋糕。

五叔祖拍著桌子笑歎,“這孩子了不得,你看他有多霸道,比他父親厲害。”

族中一位長老笑著說:“可不是,印章、錢幣、吃食,一樣也少了,全拿了。”

貴賓中也有人說:“蕭侯爺後繼有人,蕭氏家族昌旺發達,可喜可賀。”

賓客都讚歎賀喜,恭賀蕭懷逸,祝福蕭氏家族,抱廈裏洋溢著濃濃喜氣。

敏練成為焦點,並不害怕,做著鬼臉衝眾人打招呼。奶娘要給他擦臉上的奶油糕沫,他不讓擦,伸出小舌頭去舔,小手抓下奶油,又塞到嘴裏。

明玨鬆了一口氣,看到敏練撲向食盒,她還擔心別人會說孩子是吃貨。其實抓周以用手抓為準,小家夥用嘴叨的東西不算,他抓的可是官印和錢幣呀!

老王妃激動得直抹眼淚,拉著敏練舍不得放手,“小寶貝,你可真乖,快賞。”

丫頭拿出一個精致的錦盒打開,裏麵是精雕細刻的羊脂玉佩,共三塊,隻是花型不一樣。明玨見老王妃的禮物太過貴重,不好推拖,忙讓三個孩子道謝。

“謝……謝。”敏練衝老王妃作揖道謝,小臉上的笑容古靈精怪。

敏纖和敏緹都不會說“謝”字,在明玨和蕭懷逸的指引下衝老王妃鞠躬。

眾人見老王妃另有賞賜,也都拿出貴重之物給孩子,敏練的收獲當然最豐厚。

趁敏緹和蕭懷逸不注意,敏練把那套刀劍搶過來,忙撲到明玨懷裏。敏緹的東西被搶,又哇哇大哭,蕭懷逸忙哄逗她,讓她再去拿一件。敏緹止住哭聲,臉上還掛著淚珠,苦著小臉委委屈屈拿著木尺木剪和女紅用品,又引來一陣讚歎聲。

明玨抱過敏緹,給她擦去眼淚,耐心哄勸,直到敏緹破泣為笑。這女兒體質較弱,舞刀弄劍不適合她,能安安靜靜做女紅,練得心靈手巧也不錯。

抓周完畢,人們嘖嘖讚歎,今日之事,又將成為京城一段時間內的熱議話題。

丫頭端了五碗壽麵進來,三小兩大,讓明玨和蕭懷逸陪三個孩子吃壽麵。蕭懷遷和小白氏進來,各自引領男賓女客去做席,準備開宴。

怕孩子們吃麵條不好消化,明玨讓他們象征性嚐了一兩口,就不讓他們吃了,賞了奶娘。孩子們一早起來,也困累了,明玨就讓奶娘抱他們去休息了。

通過抓周,明玨清楚了孩子們潛意識的喜好,大致規劃了他們的發展方向。

敏纖性情恬靜沉穩,是心細柔順的孩子,讓她管錢記賬不做出差錯。等再生一兩胎,孩子們稍大一些,明玨就要把大部精力投到產業上,振興江氏財團,多元化發展。把集團管財務的大權交給自己的女兒,放心又沒有顧慮。

敏緹伶利乖巧,骨子裏卻很倔強,她體質很弱,願意和蕭懷逸練些強身健體的功夫也不錯。明玨認為女孩子活躍不錯,但最好不要舞槍弄棒、打打殺殺。培養敏緹學琴棋書畫、繡工女紅等技藝,也彌補明玨這輩子當不成才女的遺憾。

敏練古靈精怪,刁頑霸道,幾個月就被封為世子,份位高,又出身富貴雙全的家族。占足了先天的優勢,一定要好好約束他,否則,他長大後會成為紈絝子弟。管教他的責任就教給蕭懷逸,不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能子承父業就好。

明玨很想知道洛明玨在抓周時抓到了什麼,聽小喬說洛明玨琴棋書畫、繡工女紅都不錯,雖說是庶出,養在洛老太太身邊,在京城名門閨秀中也小有名氣。

可惜天妒紅顏,這麼漂亮乖巧的女孩遭逢家族突變,才活了十二三歲。她很想了解洛明玨的過去,卻不敢問洛老太太和許氏等人,隻能壓下她的好奇心。

“你抓周的時候抓了什麼?”明玨見蕭懷逸進來,扯住他提問。

“槍,就是我當兵器用的這杆銀槍。”

“銀槍很重,你剛一歲,抓得起來嗎?”

蕭懷逸攬著明玨坐到暖榻上,說:“聽父親說我抓周的時候,對托盤裏的東西一眼都沒看,恰好有朋友送給他一杆槍,我抓著不放,他就把槍送給我了。”

明玨笑了笑,說:“這麼說你也沒抓官印錢幣,不照樣位極人臣嗎?”

“抓周也不一定很準,隻是大致了解而已,我們的寶貝呢?”

“剛才我去看還睡呢,今天起得太早,又抓周又跟大人們玩樂,都累了。”

管事婆子送來帳本和禮單,明玨和蕭懷逸並肩坐在暖榻上,查看給孩子們辦抓周收的禮物禮金。名門旺族更講究禮尚往來,收來的東西也都要變相還回去。

兩人正對此次辦抓周的帳目,奶娘帶三個小家夥進屋。今天他們的午覺睡了將近兩個時辰,都睡足了,更加有精神,他們玩鬧說笑,異常歡躍。

時間如指間的風悄然劃過,冬去春來,萬物複蘇,似乎隻在轉眼間。

這段日子,朝堂、後宮和名門旺族都很平靜,似乎一切按部就班。沒有聽說哪個人被破格晉升,或哪個官員突發罷黜,或哪個皇子、哪個官妃突然得寵。也沒有聽說哪個家族傳出鋪天蓋地的醜聞或逸事,連喜事都顯得很平靜。

上一年,明玨身邊的人喜事不少,她整天給別人賀喜,自己也沾了不少喜氣。

紫竹給梁成生了個兒子,又白又胖,他們夫妻倆連同紫竹娘都樂得都合不嘴了。朱豔生了女兒,冬至一家也很看重,絲菊也懷孕了,預產期是二月上旬。風蘭和凝梅也都嫁到了如意郎君,生活美滿,也都準備添丁進喜。

林子悅還沒調回江東去,仍在戶部任職,職位沒升沒降。秋月在嫁給林子悅一年半之際,產下了龍鳳胎,林子悅、林母和林老太太都喜暈了頭。

明玨和秋月走動往來頻繁,林子悅在戶部,對她的田莊鋪子照應也很多。蕭懷藍帶幾個孩子,在京城和秋狄的任所兩地跑,日子過得也舒心滋潤。

過去的一年裏,蕭老太惹出醜事自罰進祠堂,蕭二老爺被四皇子彈劾,蕭懷通和蕭懷菱先後被流放,明玨大鬧溫家被罰,蕭懷逸因敏維之事在朝堂上與溫家和五皇子一派形同陌路。這一年對於平北侯府來說是多事之秋,是很沉重的一年。

去年,蕭懷迦的妻妾接連產下兩子一女,卻因他的兩個妾室先後生下兩個兒子,而陸輕靈則生下了一個女兒,雖說平北侯添丁了,喜氣卻很有限。

新的一年開始了,一年之計在於春,新年新氣象,這也是人們的美好期待。

明玨計劃春暖花開時帶孩子們到梅隱居去住一段日子,三個小家夥走路都很穩當了。帶他們到麥田裏、林地中玩樂嘻戲,總比憋在平北侯府裏強。

秋月和蕭懷藍都要和她一起去,也把各自的孩子帶上。遠離京城的喧囂,過一段返璞歸真的日子,田野山間、清溪林地,自有野趣盎然。

略帶涼意的春風吹開滿牆杏花,吹綠楊枝柳絛,又是一年春色盛。

時近晌午,陽光正好,明玨同奶娘丫頭帶孩子們在沐雪齋的小花園裏玩笑。

“夫人,狗子來了,說有急事要見你。”

“他怎麼來了?人呢?”

“聽說是梁成大哥帶他來的,梁大哥去見侯爺了,狗子在前院等著見您。”

明玨點頭說:“讓他到沐雪齋外廳來,我馬上就去。”

自去年從梅隱居住了一段時間回來,明玨沒再過狗子,到現在將近一年的時間。狗子長高了,也壯實了,昔日瘦弱邋遢的小男孩長成了高大俊秀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