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可是大師千挑萬選的對象(3 / 3)

左孝佟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難道我所言不對嗎?”

榮青雲豁然開朗的拍掌,他終於知道了,怪不得今日一見到他就覺得不對勁,原來是多了一種溫暖的感覺……即使看起來還是冷冰冰,但至少不再難以靠近。

“你有何意見?”

榮青雲嘿嘿嘿的笑了,“你是不是見過她?”

頓了一下,左孝佟隻能避重就輕地道:“我在湘州有緣見到她。”

榮青雲笑得更賊了。“瞧你,想必對她很滿意吧?”

“你少廢話了,她到底有什麼事?”

“你就不能坦白一點……好好好,我說重點,她在找雲州大儒秦儒生。”好不容易逮到機會逗弄他,沒想到他冷眼一射,自個兒就孬了……

榮青雲無聲一歎,這個小子就是有法子將人壓得死死的。

“雲州大儒秦儒生?為何?”

“好像是他的夫人有恩於季四姑娘的姨娘,季四姑娘想報恩吧。”

報恩?左孝佟若有所思的挑起眉,“若是赫赫有名的大儒,為何我不曾耳聞?”他手上有錦衣衛,更有一本皇上要他列名記下的名人冊,別說京裏各方人物,就是大夏各地能稱為人物之流的他都略有耳聞。

“我也覺得奇怪,如今我在五城兵馬司,京城若有這麼一號人物,我豈會不知?”

“說不定季四姑娘誤解了,此人並非赫赫有名的大儒。”

“我也不是沒懷疑過,可是即便季四姑娘誤解了,此人想必也是一號人物,五城兵馬司豈會沒有人識得他?”

“你進五城兵馬司還不足三個月。”

榮青雲驕傲的揚起下巴,“不足三個月又如何?五城兵馬司上下我都混熟了。”

“你已經將五城兵馬司上下都混熟了?”

“你不是說世子爺這個身分很管用嗎?我有意與人交好,有誰不買我的帳?”榮青雲挺起胸膛,得意洋洋。“再三個月,京裏大小人物我保證至少識得一半。”

兩人一起長大,左孝佟很了解榮青雲,榮青雲的優勢不在於身分,而是他不拘小節的性子,可以輕而易舉跟人建立關係,無論高官權貴或是販夫走卒,他都有本事叫人家以“兄弟”相稱。

“你已經打聽過了?”

榮青雲點了點頭。“沒有人聽過秦儒生這號人物。”

“若是如此,至少可以確定人不在京城。”

“我想也是。”榮青雲雙手一攤。“所以,此事我管不了了。”

“此事我會處理,你別再插手。”

榮青雲對他意外表現出來的熱心太感興趣了,忍不住問道:“季四姑娘究竟哪兒深得你心?容貌?性情?棋藝……

不可能,聽二妹妹說,她在這方麵不行,她在棋盤上隻會被你殺得灰頭土臉,絕不可能吸引你的注意。”

“你又不是姑娘,成日琢磨這些,不覺得難為情嗎?”

“我還不是關心你。”

左孝佟笑而不語,關心當然有,但是三姑六婆的好奇心也絕對少不了。

榮青雲也知道自個兒的心思瞞不過好友,沒好氣的撇嘴道:“你就是小氣!”

左孝佟也不爭論,自顧自的繼續品茗。一扯上她,他確實很小氣,那份想獨占她的意念隨著相識越深越強烈,她屬於他,關於她的一切,尤其她不想為人知曉的事,他更不願與人分享。

從前世到今世,季霏倌在大夏生活有七、八年,唯一適應不良的就是女紅,一個女子無論是否有才,女紅是不能不學習的技能,厲害的可以繡嫁妝,笨一點,好歹能繡荷包、繡帕子,然而她不管如何努力,始終在“笨一點”的邊緣徘徊——荷花依然是花,卻不是荷花,至於像什麼花,見人見智。

她真的不喜歡拿針線,這玩意兒總是跟她有仇似的,可是不同於前世,她不會再隨心所欲,該做的事一定要做,但求勤能補拙,說不定嫁人的時候,她已經可以將荷花繡成荷花,而不是不知名的某種花……

“啊……”季霏倌反應迅速的將手指放進嘴裏吸吮,真是該死,為何沒有一次不見血?她明明很小心、很仔細……

咦?今兒個會不會太安靜了?平時練習女紅,總有人看不下去跳出來指導她幾句,可是為何這會兒靜悄悄的毫無反應?

她轉頭看著精神萎靡不振的如意,“你怎麼了?昨夜作噩夢,沒睡好嗎?”

如意努力擠出笑容,難為情的道:“昨兒個吃壞肚子,夜裏跑了好幾趟茅廁。”

“你怎麼不早說?我讓人陪你去醫館。”

這是一個沒有人權的時代,主子很少將奴婢視為人,因此奴婢沒有生病的權利,病重了,隻能求主子恩典,放回家養病幾日,若無家可歸,主子索性將人打發到莊子,總之,主子不會請大夫給奴婢看病,奴婢都是靠彼此互相幫忙去藥鋪抓藥。

如意搶在季霏倌喚人之前搖頭道:“小姐,不必了,我沒這麼嬌貴,隻是碰巧小日子來了,肚子喜歡作怪,早上起來已經好多了。”

“你確定?”

“我真的好多了,小姐放心。”

“好吧,若還是覺得不舒服,讓如葉陪你去醫館。你下去休息吧,讓……如蘋進來伺候。”為了減少如蘋在她身邊打轉,她將針線活全交給如蘋,可是如葉想必溜出去打探消息了,而昨晚是如心值夜,這會兒能勝任在她身邊當差的隻有如蘋。

如意應聲退出去,可是如蘋還沒進來,季琳倌倒是先衝進來。

“四妹妹,你聽說了嗎?京華書院仿效江南的書院建了一家棋院。”季琳倌是永寧侯府二房的嫡次女,姐妹間排行行三,年紀隻比季霏倌大一個月。

怔楞了下,季霏倌不由得笑了,京華書院怎麼也開始“同流合汙”了?她不記得前世京華書院有建棋院……也許有,隻是當時她滿腹心思琢磨著如何換夫君,她與府裏的姐妹關係又不好,根本不會有人跑來拉她出門玩樂。

“不過,那兒比江南的棋院還壯闊,而且園子裏建了許多亭台樓閣,可以坐在裏麵邊賞景邊下棋……不說了,我們去瞧瞧吧。”

京華書院位於城外,占地廣闊,若是配上一個小籠子似的棋院,象話嗎?季霏倌拉住季琳倌,免得被她拖著往外衝。“三姐姐想下棋,我們將各府幾個好友邀來府裏,陪三姐姐下棋就好了,何必跑去棋院?”

季琳倌微皺著眉,“家中姐妹的幾個手帕交有多大的本事,我都摸清楚了,哪能比得上在棋院遇到的對手?”

季霏倌強忍著翻白眼的欲望,她又不曾去過棋院,如何得知棋院才能遇到對手?

“京中喜歡下棋的就那幾位官家千金,三姐姐豈會沒有跟她們交手過?三姐姐去了棋院,隻怕遇見的也是她們。”雖說棋院有專供女子下棋的院落,可是養在深閨的女子不同於誌在朝堂的男子,下棋的風氣遠不如男子,且女子出門不便,少有女子會特地上棋院下棋,換言之,三姐姐想上棋院找人下棋實在沒有意義。

季琳倌興致高昂的揚起眉,“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所以我們要換裝。”

“換裝?”季霏倌覺得不太妙,千萬不是她想的那麼一回事。

“換上男裝,化身男子,我們不就可以隨意找人挑戰嗎?”

“三姐姐在開玩笑吧!”京城不同於江南,京城是在天子腳下,高門大戶的規矩嚴謹許多,若是叫人發現她們是女兒身,傳了出去,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你不用擔心,有三哥哥和四哥哥陪著,他們會掩護我們。”

她可以不去嗎?“我還是覺得不妥。”

季琳倌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道:“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膽小?”

季霏倌一臉天真的眨著眼睛,敲了敲腦袋瓜。“我撞了腦子之後。”

“我不管,他們已經在外頭等我們了,你不去也不行。”季琳倌決定快刀斬亂麻,直接一把將她從榻上拽起來往外走。

“慢著,我們還沒換裝。”

“上了馬車再換裝。”

她好想喊救命,有沒有人可以救她?這個時候季霏倌不由得羨慕前世的自己,人人恨不得離她遠遠的,有誰敢如此待她……好吧,無論何種人,皆有不如人意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