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姐是個小財迷(2 / 3)

“整理花草?”莫晴吟覺得好像被打了一巴掌,眼冒金星,兩個天仙般的姑娘竟被當成粗使丫鬟使喚,這不是存心打她的臉嗎?

“世子爺要帶她們去外書房,媳婦不敢說不好。”

莫晴吟還有什麼不明白,這是兒子的手段,警告她,不準再插手清風軒的事。

季霏倌不著痕跡的看了邵嬤嬤和東菊一眼,兩人臉色都很蒼白,東菊更是快要暈倒的樣子……難道出了什麼事?

莫晴吟突然發出哀嚎,“我真是命苦,兒子有了媳婦忘了娘,兩個天仙般的人兒他也下得了手,他怎能如此狠心?”

季霏倌傻住了,這唱的是哪一出戲?什麼兩個天仙般的人兒……紅煙和紫雲嗎?

天仙落到她們那樣的等級應該會氣得吐血吧。

“丫鬟是賞給你的,你為何要給他?”莫晴吟覺得好委屈,當娘的被兒子如此狠厲的羞辱,她還要活嗎?

季霏倌唇角抽動一下。“我以為母親更希望兩個丫鬟去伺候世子爺。”

“我才舍不得丫鬟去伺候那個孽子!”

季霏倌真不知如何回應,總不能堅持說婆母原先是恨不得將兩個丫鬟送到世子爺床上吧。

“我真是命苦啊……”

這會兒她就當聽眾好了,直到一把年紀還像個孩子似的婆母哭訴累了,放她離開這才作罷。

回到清風軒,季霏倌越想越不對,肯定發生什麼事。

“簫兒,你讓錦兒去外書房打聽一下,紅煙和紫雲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簫兒應聲退出去。

“世子爺是不是對紅煙和紫雲出手了?”如意低聲問。

季霏倌點了點頭,感覺相當不安。“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處置,會不會出手太重了?”

“少夫人別擔心,世子爺有分寸的。”

是啊,左孝佟是有分寸的人,可是,該狠的時候絕不會心慈手軟,要不,皇上豈會將錦衣衛交到他手上?

不過,畢竟隻是兩個狐媚子,還不至於將人殺了……可是,為何她的心如此忐忑難安?

季霏倌閉上眼睛,靜靜等候,直到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袖,她倏然睜開眼,見簫兒悶悶不樂的嘟著嘴巴,不禁一怔。“怎麼了?”

簫兒簡單的敘述了一下事情經過,不過,紅煙和紫雲的死對她一點衝擊都沒有,倒是府裏私下議論的閑言閑語令她耿耿於懷。

“她們為何說少夫人是妒婦?世子爺殺了兩個不安分的丫鬟,與少夫人有何關係?”

季霏倌久久無法言語。

如意知道季霏倌關心的是人命,而非那些言論,不由得擔憂的道:“少夫人,這不是你的錯。”

季霏倌輕輕的搖搖頭,“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簫兒不服氣的“哼”了一聲,“若她們肯安分,世子爺豈會殺了她們?”

紅煙偷窺外書房機密、紫雲在茶水裏下春藥——這兩件事與左孝佟一點關係都沒有?她不信,左孝佟對外書房的重視遠超過清風軒,誰能在那裏動歪心思?

“少夫人,事情都發生了,多思無益。”如意安慰道。

“我也知道,隻是心裏頭……”季霏倌輕輕捶了一下胸口。

雖然不清楚兩個壞丫鬟死了主子何必難過,可簫兒知道她仁慈,便趕緊想法子為她解悶。“少夫人想不想看我舞劍?我舞劍很好看哦。”

季霏倌很給麵子的看著簫兒,不過目光卻道:舞劍可以說是一種舞蹈,你行嗎?

“少夫人不相信我舞劍好看嗎?”

季霏倌嘿嘿嘿的一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換言之,試試看就知道了。

簫兒樂得衝回房間拿劍,給主子舞劍。

看著無精打采的倚著窗子坐在軟榻上的季霏倌——此時她頭上已無金簪首飾,任由青絲披泄在肩上,因此顯得格外脆弱,左孝佟想著剛剛進房之前,簫兒拉著他說的那一大串話,不由得苦惱了,應該如何寬解她呢?

想了想,他再次轉身出了房門,交代簫兒一些事,又折了回來。

左孝佟走過去,在季霏倌身後坐下,伸手將她緊緊抱住,困在自個兒的懷裏。“是不是覺得我很殘酷?”

季霏倌咬著下唇不發一言。雖然不喜歡那兩個妖妖嬈嬈的丫鬟,可是前些日子還鮮活站在她麵前的人就這麼死了,她實在難以釋懷,畢竟她擁有二十一世紀的靈魂,人命對她而言不分等級,她們不應該如此輕賤的任由別人打死。

“你想罵我就罵我,想打我就打我,你別悶不吭聲。”左孝佟討好的道。

半晌,季霏倌搖了搖頭道:“我隻是在想,難道沒有更適合處理她們的方式嗎?不想見到她們,將她們轉賣出去就好了啊。”

“我不是要她們非死不可,隻要她們肯安分,過些日子與外書房的侍衛對上眼,我給她們出嫁妝,讓她們風風光光嫁了都可以,問題是,她們的心太大了,先是收買娘身邊的大丫鬟,許以將來的好處,到了外書房,又一直找機會撲到我身上,煩不勝煩,逼得我不得不提早設局誘使她們犯錯。”

頓了一下,左孝佟接著道:“至於你說,將她們轉賣出去就好了,這樣的下場不見得更好。”

季霏倌不解的轉頭看著他,“為何?”

“她們是經過特別訓練的,人牙子必然會將她們賣到青樓,難道你覺得這樣的出路對她們比較好?”

季霏倌怔楞了下,“她們是特別訓練過的?”

“我要處置她們,就必須弄清楚她們的來曆,免得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季霏倌突然有一種很深的無力感,當她們將自個兒交到人牙子手上的時候,她們的人生已經由不得自個兒作主了。

“也許比起死亡,她們更樂意進入青樓賣身,不過,她們來過輔國公府,我不能讓她們再進青樓那種地方,免得她們被人利用了,你懂嗎?”

季霏倌軟趴趴的點點頭,顯然不樂意承認他的決定是對的。

“還生我的氣嗎?”

“我沒有生你的氣,隻是覺得人命太輕賤了。”

她們的出身輕賤,她們的命就輕賤。

左孝佟終究沒有脫口而出。他一直覺得她太過善良了,可是這種善良並非天真無邪的善良,而是出於一種憐憫,正因為如此,她美好得讓他擔心自己配不上她。

其實,他從來不是心慈手軟之人,必要的殘酷是他處事的鐵則,要不他如何擔當錦衣衛指揮使?

“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左孝佟帶她下榻,尋了披風為她穿上。“入秋了,夜裏有點涼。”

“我的頭發……我們要去哪兒?”

季霏倌隻能用手梳理一下頭發,因為左孝佟已經拉著她衝出去,經過側間時,如意慌忙的丟下手上的針線活想跟上去,左孝佟伸手製止,叫她待在這兒就好。

“慢點,你究竟要帶我去哪兒?”若不是他拉著她,她一定跟不上他的腳步。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左孝佟稍微放慢下來。

季霏倌好笑的道:“如此神秘,你萌蘆裏究竟賣什麼藥?”

“若是你喜歡,今晚你給我一個獎賞,如何?”左孝佟曖昧的對她眨一下眼睛。

季霏倌羞紅了臉。“你以為我如此容易討好嗎?”

“若有機會,我當然要試上一試。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待會兒你可別耍賴。”

“我又沒答應你。”

“你不是覺得自個兒難以討好,我若成了,豈不是該得到獎賞?”

“這根本是耍賴。”

“我就是耍賴,你還能如何?”他已經讓她忘了不愉快的事,這就夠了。

季霏倌輕哼了一聲,“你別高興得太早了,我不會輕易滿足你。”

左孝佟不再多言,她很快就會知道了。

兩人踏著月色,不疾不徐地來到明月樓——這是輔國公府最佳賞月之處,可以俯瞰府裏最大的花園和荷花池,而此時明月樓四麵簷下已掛上一整排宮燈,夜晚瞬間成了白晝似的,

卻又多了白晝沒有的朦朧意境。

“喜歡嗎?”

季霏倌不自覺的點點頭,發出讚歎,“好美哦!”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左孝佟忍不住得意了起來。

季霏倌嬌嗔的斜睨了他一眼,“姑娘家都會喜歡,有必要如此得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