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複的記憶(3 / 3)

紮木納蘭顯得有些不悅的側目瞪了她一眼,夜若蘭頓時不再出聲,其實,紮木納蘭並不是很喜歡這位夜家的養女,隻是夜飛檠的弟弟病逝了,長兄如父,自然這個遺孤夜若蘭也就成了飛鷹堡的人,盡管她的身上流的並不是夜家的血,但是夜飛檠念在胞弟的情份上,對這個侄女視女己出,寵慣得很。

紮木納蘭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夜若蘭是夜家的人,她隻是個嬸嬸罷了,若是說多了,反倒落人把柄,說她這個嬸嬸不待見侄女兒。

“既然夜小姐的話說得這麼難聽,那本小姐也用不著客氣了,我知道你喜歡無痕,可惜……無痕的心裏隻有我一人,所以,請你早些斷了這個念想,本小姐從來不與人分享男人。”慕容瀛雪冷冷的道,語氣滿是挑釁之意。

慕容瀛雪的話著實讓紮木納蘭吃了一驚,在她的印象裏,似乎是她的兒子一直愛慕這位慕容大小姐,至於慕容瀛雪心裏怎麼想的,他們誰也不清楚,畢竟後來她和親嫁去了金獒國。

“慕容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上次我曾明白的告訴過你,飛鷹堡絕不可能娶你這樣的女人做媳婦。”紮木納蘭說起話來都不利索了,慕容瀛雪的答複讓她很意外,她原本以為,慕容瀛雪即便是今天不走,明天也應該會走。

“飛鷹堡不可能娶這樣的媳婦,但是我夜無痕除了瀛雪,誰也不要。”夜無痕低沉醇厚的嗓音從暗處走了出來,他已經來了好一會兒了,從夜若蘭尖銳的嗓音響起時,他便聞聲趕了出來。

紮木納蘭的臉色都變了,一旁的夜若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忿忿地瞪了慕容瀛雪一眼,慕容瀛雪旁若無人,回眸睨向夜無痕,給了他一記暖暖笑意。

夜無痕黑沉的俊臉,在她的笑靨中融化,上前輕攬上她的香肩,像是要用自己掌心的溫暖,傳達給她一股力量,讓她與自己並肩作戰,跟他爹娘抗衡到底。

“你。”紮木納蘭簡直是怒不可遏,她這個兒子就是讓他們夫婦從小給寵壞了,任性妄為,什麼事情都得自己拿主意,誰的話也聽不進去。

慕容瀛雪靜靜地看著他們母子,夜無痕為了她,不惜與自己的父母反目,可是……為何她的心底卻隻有感動,少了那種心動的驚悸?他們以前愛得到底有多深?

“娘,既然今天話都說到這兒了,那我就明白跟您說吧,我打算盡快和瀛雪成親,不管您和爹是否同意,我們都一定會成親。”夜無痕腦子裏突然閃過這個念頭,他也就一股腦的道了出來。

紮木納蘭驚詫的張大嘴,眼睛也瞪得大大的,一旁的夜若蘭亦是如此,就連慕容瀛雪也有些意外,自從她恢複記憶後,她知道自己要嫁給夜無痕,可是卻沒想到,這一天竟然會來得如此快,原本她想說點什麼,可是當著夜夫人和夜若蘭的麵,她什麼也沒有說。

空氣在瞬間似乎凝固了,而就在這個關鍵時刻,外麵有婢女進來通傳:“少莊主,外麵有人找慕容小姐!他說是北冥玄。”

那婢女似乎記不太清名字了,但是夜無痕和慕容瀛雪瞬間也都明白了,慕容瀛雪蹙了蹙眉心,那個人竟然找到這裏來了?不過,這也讓她知道,他沒出什麼事兒,那個紫金巫婆並沒能傷害到他。

“既然他是來找我的,我出去打發他走。”慕容瀛雪淡淡道,欲朝外走,卻被夜無痕一把抓住柔荑,一臉緊張神色。

慕容瀛雪眸底升起一抹疑惑,可卻就在這時,夜無痕緩慢低沉的開口道:“你不要去見他了,還是讓我去打發他走。”

慕容瀛雪稍稍猶豫了一刻,點點頭,她也知道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忍受自己心愛的女人,卻見自己以前的夫君,雖然她並不愛那個人。

夜無痕似乎如釋重負,暗暗的鬆了口氣,下一刻,便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紮木納蘭顯得不悅的深深望了慕容瀛雪一眼,也朝外走去,夜若蘭緊隨其後。

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慕容瀛雪坐在庭院裏,時不時望向庭院外的大門,可是卻遲遲未見夜無痕的身影。

夜幕越來越深,籠罩在一片黑暗裏,若不是空中懸掛的那道殘缺的月兒,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慕容瀛雪早就讓婢女帶著璽兒他們去休息了,自己卻依然在庭院裏等候,又等了一會兒,她實在是沒什麼耐性了,決定自己親自出去找,緩緩的起身朝外走的時候,卻看見夜無痕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隻不過,除了他之外,還有另一個她熟悉的人——北冥玄胤。

“無痕,你怎麼了……”慕容瀛雪驚叫出聲,因為她看見,他出門時所穿的那襲華麗長袍已經變得支離破碎,殘布一般掛在他身上,曾經一直柔順的青絲,此時也是淩亂不已,胸前有道深深的傷口,不斷地的有鮮血留出,覆在原來幹涸的血跡上。

婢女顰兒正巧從屋裏出來,見到主子這副模樣,也驚得瞪大了雙眼,右手顫抖著指著那斑斑血跡,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怎麼弄成這樣?是誰傷了你……”慕容瀛雪感覺心裏堵得難受,快要窒息的感覺,她快速的朝他跑過去,卻未曾留意北冥玄胤的那張俊臉,早已是殺機重重。

可是,還沒等慕容瀛雪靠近夜無痕的身體,一股強勁的氣流便將她抵擋在外,慕容瀛雪無法靠近夜無痕分毫,她帶著怒意的眸瞪向北冥玄胤。

“是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慕容瀛雪的聲音近乎咆哮,之前對北冥玄胤的絲絲好感,幾乎蕩然無存。

不過,同時她也能感受到,來自於北冥玄胤身上的怒意,慕容瀛雪強忍著強大氣流帶來的疼痛,對視上北冥玄胤的眸,依然固執的耗拚內力,朝夜無痕的方向邁進,清冷眸底的倔強,猶如利刃在北冥玄胤的心口捅了下去。

此刻,她清楚的看見,北冥玄胤的眸底的冷冽鋒芒,溢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下一刻,強大的氣流突然停止了下來,渾身透著濃鬱戾氣的北冥玄胤,一步一步的朝慕容瀛雪走過來,每個腳步都踩得那麼重,仿佛踩在她心頭上一般,臉上帶著一絲嗜血的表情,猶如地獄裏的惡魔一般。

顰兒害怕的看著這一幕,她隻能悄悄地上前,想扶受了重傷的主子回屋,慕容瀛雪察覺到了她的動作,故意吸引北冥玄胤的注意,唇角揚起一抹邪魅笑意,淡淡道:“相隔三年,你依然沒有變,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折手段,仗著強大的功力,可以欺負任何人。”

她的話令北冥玄胤渾身一顫,沙嘎的低沉嗓音,帶著輕顫的激動,從喉間逸出:“你……你剛才說什麼?”

慕容瀛雪冷笑一聲,沒有再說話,因為她已經看見,顰兒強行將夜無痕連拖帶拽的弄進了屋裏,她的心裏也稍稍踏實了點。

隻不過,下一秒北冥玄胤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他看見旁邊空無一人的地麵,隻剩下一灘血跡,眸底的那股陰寒森冷,更顯滲人,突然衝到了慕容瀛雪麵前,大手緊緊的束住了她的脖頸,渾身透出的危險氣息,幾乎要將她吞噬。

“剛才你是故意的,為了他,對不對?為什麼?為什麼?說。”北冥玄胤如同瘋了一般的咆哮著,想他這半個月來,為了她差點連命都丟了,她竟然在飛鷹堡和夜無痕情深意濃,還有了成親的打算,這讓他如何能不怒。

慕容瀛雪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此時她已經一個字也說不出了,強忍著身體的痛楚,讓眼淚不要流下來,那雙霧氣朦朦的眸子,隻是靜靜的看著他,沒有掙紮,沒有反抗,什麼也沒有做……

不知為何,一滴晶瑩的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最終還是滴落了下來,正落在北冥玄胤的手背上,猶如滾燙的岩漿,灼醒了他所有的理智,看到她快要沒有氣息的模樣,他一怔,倏地收回了手,身子快速的往後退了幾步,直直的看著他,胸膛劇烈起伏著。

劇烈的咳嗽了好一會兒,慕容瀛雪才稍稍緩過氣來,緩緩的揚起眼簾看向他,眸底依然殘留那抹晶瑩,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何剛才見他瘋了似的咆哮,心會絞絞的痛,就像被人用刀子剮了一塊似的。

對上她盈盈水眸,北冥玄胤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那隻剛才掐著她脖子的大手,無意識的竟捏成拳,放置在了身後,他緊抿著雙唇與她對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

他剛才是怎麼了?他竟然差點殺了她,殺了他最愛的女人,他的雪兒!

許久,慕容瀛雪淡淡的一笑:“過去的一切,就讓他過去吧,從此以後,請不要再打擾我和無痕的生活!”

她清冷的嗓音讓北冥玄胤身體緊繃,他一言不發的凝視她片刻,倏地轉身大步的離開了,留給她的隻有一個無法觸及的背影。

慕容瀛雪隻感覺胸口一緊,隱隱作痛,柔荑不由自主的捂了上去,勾起的嘴角帶著自嘲,她這是怎麼了?竟然對這個殘暴嗜血的男人,有如此強烈的感覺。

翌日,走進夜無痕的房間,慕容瀛雪靜靜地收拾著房間,打掃得整齊幹淨,還將窗邊的桌子上,插上了一束湖藍色的鮮花,花瓣上沾著露珠,這是剛剛才摘下來的,隨著風兒吹進來,滿室清香。

慕容瀛雪稍稍遲疑了一下下,緩緩踱步走到床邊坐下,靜靜的看著床上還在熟睡中的夜無痕,昨天他傷得很重,一直昏迷不醒,北冥玄胤下手果然很毒。

慕容瀛雪細看著床榻上的俊顏,一頭及腰的發絲柔滑順亮,距離他如此近,她甚至能夠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的藥草味道,因為他的傷勢很重,所以身上傷口處,到處都塗滿了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