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救人,這是謀殺
手術很成功!
楊言曦被轉入普通病房,原本在全世界亂跑的張小彤也被勒令趕了回來,成為她的專屬藥劑師,全權負責楊言曦手術後的複健,以防此類事件再次發生,靠誰都不如靠自己人,楊言曦躲得了第一次,未必躲得了第二次。
醫生這職業可以用來救人,但同時又可以將殺人合理化,若是楊言曦這腿真給截了,醫院再來個診斷失誤的證明,玉楓回來再震怒又如何,即便殺了這醫生也換不回來楊言曦這條腿,不得不說,這招‘先下手為強’夠毒。
在蕭揚的思想觀念裏,沒有法律那一套,他習慣凡事自己來。
要是把這張姓的醫生交到司法部門,這沒完沒了的審訊又不知會拖到何年何月,更不知其中會經過多少人的手,有多少隻手伸進去,別什麼都沒查出來,人給就滅口了,敢買通軍務醫院裏的醫生,這不是明擺是挑上了玉楓嗎,定然不會是普通人物,這張醫生若是到了別人手裏,這案子必然會成為無頭公案。
蕭揚以嗜殺聞名,傳說他一天不見血就不自在,血液裏的暴戾因子多到沒地擺,正好有人撞到了他的槍口裏來,他還不往死裏整。
那張姓醫生,全名叫張震,本是醫院裏的見習醫生,前兩年升為正式醫生,也具備替病人動手術的資格,但比起那些執證幾十年的老醫師他還差得遠了去,就是給楊言曦的手術當個助手他都未必夠格,更別說獨立引導這個手術。沒看到當院長聽到主治醫生叫張震的時候,臉黑得跟鍋底沒啥兩樣嗎?醫院就是再沒人,也輪不到他來給楊言曦動手術,誰給他的權利,這不是救人,這是‘謀殺’!
在得知楊言曦沒事,而且手術已經成功了,院長直念阿彌陀佛,就差沒對蕭揚頂禮膜拜了。
張震被帶走的時候,仍然是振振有詞,他是醫生,遇到緊急情況,臨時替病人動手術有什麼不對?他以為憑借著這個,可以作為免死金牌。
蕭揚嫌煩,直接封了他的嘴,把人押走,本來是想把他毒啞了幹脆,不過念在他那張嘴現在還有點用處的,所以他的舌頭都還幸存著。
張震的理直氣壯在聽到蕭揚這個名字時癱軟了下去,這裏的人哪個沒有聽說過他的大名,何況他在醫學界多年,對於蕭揚這個變態所謂的權威,他怎麼可能沒有耳聞?這主,跟他講道理沒用,根本他根本不講理,全憑著性子而為,落在他手裏哪能還有好果子吃,若非要選一個,他寧可落在玉楓手上。
他的考慮不完全沒有道理,蕭揚審訊的辦法多的是,花樣百出,不怕他不招,就怕他太快招,這樣他沒得可玩。現在不是在拍電視劇,也不是抗戰時期,沒那麼多寧死不屈地錚錚鐵漢,蕭揚剛把刑具搬上來,還沒怎麼實施呢,他就嚇得屁滾尿流,差點沒把祖宗十八代都給招出來。
玉宅。
玉老爺子站在書桌前,氣定神閑地用毛筆寫著大字,一邊聽著管家報告昨兒醫院裏發生的事。
聽完,他臉上沒有任何表麵,那模樣倒還真跟玉楓有著幾分相象,都是同出一脈,基因在那擺著呢,玉老爺子便是年老了,眉宇間都是透著一股英氣,五官也相當深邃,料想當年年輕時候,必然也是風靡萬千少女的人物。
他收完最後一筆,才把毛筆放下,把大大的宣紙拿在手上,雙手撐著,甚為滿意地欣賞自己的傑作。
“怎麼樣,我的字是不是越寫越好?”玉玄問向旁邊的老管家,一副等著人家稱讚的模樣。
“老爺,你的字寫得真是好看啊,你看這一勾一劃,鐵劃銀勾,氣勢雄偉啊,尋常人哪能有您這樣的魄力,簡直可以跟那個那個白居易相媲美呢,要我說啊,他比不上老爺呢。”
玉玄眉頭一皺,不太確定地問:“白居易不是詩人嗎,什麼時候成書法家了?”
老管家眼睛眨了一下,肯定地說道:“他是書法家,兼職詩人。總之我對老爺你敬仰有如濤濤江水,連綿不絕啊。”老管家把誇獎的詞語當作免費的,有用則用。
玉玄白了他一眼,有點挫敗:“老於啊,你每次都說這幾句,你就沒點新詞?”每次都是這麼幾句,就顯得虛偽了不是。
“老爺,我是說真的,你的字真是越寫越好了,堪稱一代大儒啊,老爺,這張字就給我吧,我拿回家好好裱起來,讓我那小孫子好好學習,什麼叫修身養性,別成天往外跑。”老管家跟了幾十年,他家老爺子喜歡什麼調調,他會不清楚?
玉玄把紙揉成一團,丟到老管家手上,很有自知之明地說道:“行了行了,別教壞你家孩子,我什麼水平,我還能不知道。”他小時候不愛讀書,喜歡往外跑,從小就是孩子王,領著大小孩子翻山越嶺,幹盡了一切調皮搗蛋的事,惹得大人很是頭痛,而且他又偏不愛讀書,一見著書本就頭暈,十幾歲的時候就跟著昔日的主席打天下,後來又碰上了文革時期,書還真沒怎麼讀,當然,他也不是沒文化,就是這太有文化底蘊的東西搞不太清楚,比如這書法嘛,他也是老了老了才突然有了興趣,有事沒事就喜歡寫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