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有隻鬼的棍子就甩到了她的手臂上,那隻鬼也沒想到會打中人,自個也傻了一下,所幸一般娛樂設備都不會用真材實料,隻是用泡沫塑料,打起人倒也不是很疼。
“言曦……”玉楓走近她一步,這時,整個洞裏連微弱的光也消失了,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言曦掏出手機充當照明,卻不想後麵有幾隻青麵獠牙的鬼偷偷向她靠近,臉上泛著青光,眼圈黑黑的,煞是嚇人,他們的裝扮固然是鬼,但實際上他們不是,走起路還是會有聲音。
言曦驀地轉過身去,手機上的光照射在她的臉上,她的膚色本身很白,再加上青絲飛揚,十足午夜驚魂中的女鬼模樣。
“鬼啊……”那幾隻鬼大喊著,被言曦這麼一來,嚇得夠嗆的,跑得一個比一個快。
言曦愣了半晌,無辜地轉過來,麵向著玉楓:“我長得有這麼恐嚇嗎?”居然把‘鬼’嚇跑,她也挺有本事的是不?
玉楓低笑:“是那些鬼太不經嚇。”捏捏她的小臉,“這麼好看的一張臉迷人還差不多,怎麼會嚇人?”
“也就你說我好看了。”言曦有點哀怨地說道,本來她對自己還是挺自信的,不過自從見了玉楓之後,她就被大大地打擊到了。
玉楓正想說著什麼時,空寂的山洞中響起了腳步聲。
“還有鬼?”言曦無奈地說道,希望這一隻不要又被她嚇跑了。
“腳步很輕,還是隻女鬼呢。”玉楓拉過她的手看了看,明知道不可能會打傷她的,但是不看他終究不放心。
兩人靜下來,聽著那腳步聲朝著他們越來越近,忽然聽到一個女生的尖叫聲:“救命啊,鬼啊……”
原來不是鬼,而是別的遊客,隻是這聲音……
“這聲音怎麼聽著有點耳熟?”言曦回想著這聲音的主人是何方神聖?
“是有點耳熟。”玉楓的眼神閃了閃,“我先走了。”
言曦心裏有些不舍,但也知道在這個時候,玉楓是絕對不適合出現在人前的,隻得點點頭:“好,小心點。”
“你也是。”說罷,迅速隱入黑暗之中。
言曦凝視著他的背影,其實看不到,隻看到一片黑暗,一個人撞進她的懷中,抱著她尖叫連連:“鬼啊,好可怕的鬼……”
“凡哥?”她終於聽出這聲音的主人了,除了莫以凡還有誰。
懷中的人隻顧著被嚇壞了,半天才回過神來,趕忙鬆開自己的手,怕怕地自言自語地說道:“現在的鬼還真是神通廣大,連我是誰都知道……你不要附身在我身上啊,我精氣不純的,而且我很倒黴的,如果你附身在我身上,你也一定會很倒黴,所以你千萬別附身在我身上,你去附別人……”
言曦低頭悶笑,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再跑:“凡哥,你是不是嚇傻了,怎麼語無倫次的,是我啦,楊言曦。”
“楊言曦?”莫以凡半晌才回味過來這個名字是她認識的,因為光線太暗,她看不見,隻能用手摸摸來人的臉,溫熱,而且皮膚光滑細膩,是個真人,立刻開心地叫嚷起來:“是人耶,真的是人,楊小曦,真是你啊,太好了……”莫以凡激動得一把抱住她,頗有他鄉遇故知之感。
言曦把莫以凡帶出鬼屋,看著莫以凡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言曦很沒義氣地笑話她:“想不到我們家凡哥膽子這麼小啊。”
莫以凡捂著胸口,瞪著她:“你個小白狼眼,人家已經這樣了,你還笑話哦,我哪膽子小了,我莫以凡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鬼嘛,你不給啊?”
一想起莫以凡方才的聳樣,言曦還是停不下笑:“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了?”
“才沒有,我哪有做什麼虧心事,我可是一純淨善良的娃。”
“你既然怕鬼,好端端地幹嘛跑進鬼屋,不會是為了尋刺激吧,還是為了寫小說找靈感?”這些日子,她整天顧著跟劉家及司馬翼鬥法,算來也許沒跟莫以凡聊聊,能在這裏偶遇,不能不說是緣份。
“都不是,我是為了躲人。”莫以凡鬼鬼祟祟地四處望了望,拉著楊言曦躲到一堆草叢中,草兒長得極是茂盛,掩蓋住她們二人的身軀綽綽有餘。
“躲誰啊?”楊言曦伸長了脖子,想看看是誰有本事把凡哥逼到了這個地步來。
莫以凡趕緊把她拉下來,警告道:“你別叫他給發現了,不然我饒不了你。”
能把凡哥嚇得進鬼屋,難不成這人比鬼更可怕,楊言曦越發地好奇,轉頭四處望了望,果然見一個人影在不遠處張望著,似乎在找什麼人似的,距離離得有點遠,言曦一時看不到那人長得是何等模樣?
“是誰在追你啊,難不成是色狼?”色狼的話,那他就倒黴,敢動她楊言曦的女人,純粹就是找死。
“比色狼恐怖。”莫以凡沒好氣地說道,要是色狼的話,她哪裏用得著這麼沒種,早把人打趴下了,她功夫雖然一般般,好歹也是練過的。
那道人影似有感覺一樣朝著草叢走來,終於,也叫楊言曦看到了那人的容貌,很帥的一個男人,半點沒有猥瑣的氣質,隻是這人看著怎麼很眼熟的樣子?
大師兄?楊言曦瞪大眼睛,驚嚇了一下,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她現在是在現代社會,這人自然也不會是她的大師兄,而是莫以凡的前夫伊澈。
“怎麼是他?你們兩個……”言曦指了指越來越近的伊澈,又指了指莫以凡,一副八卦樣,莫以凡情路頗為坎坷,身為她的好朋友,她自然是希望莫以凡能夠早日尋得自己的幸福,不管那人是伊澈,是方睿辰,抑或是其他什麼人。
“你別亂想啊,哎呀,我待會再跟你解釋了,你趕緊轉移他的目標。”莫以凡見伊澈離她們越來越近,急得去緊抓著楊言曦的手,心想著,那人是不是多長了一隻眼,怎麼她們藏得這般隱蔽也叫他發現?
“那你也得先放開我的手。”極少見莫以凡這樣方寸大亂的樣子,這個伊澈還當真是她人生中的克星,一物降一物!
莫以凡立馬縮回手。
言曦撿了顆石子,中指與大拇指彎曲相接,將石子一彈,引起右邊的聲響,伊澈聽到聲音,果然中招,轉了個方向尋去。
見伊澈離開,莫以凡這顆懸著的心才放下,放鬆地躺在草叢堆裏,享受著日光浴,有剛才在鬼屋裏的陰暗對比,她發現這陽光真的是太可愛了。
“從實招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倆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莫以凡正想回答,突然停頓了一下,疑惑地看著楊言曦:“那你怎麼會在這裏?”自玉楓去世後,楊小曦一直鬱鬱寡歡的樣子,整個人少了活力,以她此時的心態,如果不是被人硬拉著來的,她斷然不會自個出現在這裏。
“我……”死了,這個時候多一個人知道玉楓沒死的消息就多一分危險,這事跟莫以凡沒有半點關係,她萬分不願意讓莫以凡牽涉其中,硬起氣來,霸道地說道:“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趕緊給我老實交待,你跟伊澈是怎麼一回事,你又招惹到他了?”這對前任夫妻還真是怪,別人離婚,要不是老死不相往來,要不就再見也是朋友,沒像他們這麼詭異的。
“我哪裏敢招惹他,還受不夠教訓嗎?他這次是來京裏談生意的,也許是我初一十五的時候沒有拜好佛,好死不死居然讓我再撞見他,誰知道他抽的是什麼風,見著我就追著我跑,我想了老半天,沒發覺自己有欠他什麼錢啊,當初離婚,我可是淨身出戶的耶,這不,為了躲開他,才跑到遊樂園裏來。”伊澈素來知道她最怕鬼,晚上都不敢一個人睡,在他們相親相愛的那段時間裏,無論他再忙,也一定會回家伴她入眠,隻是到了後來,她不得不逼著自己適合一個人的屋子,伊澈知曉她怕鬼,這鬼屋自然而然成為她的最佳避難所。
“這伊澈不會到現在才發現他愛的人依然是你,想吃回頭草吧?”言曦捅了捅莫以凡的手臂,“說真的,你心裏還有沒有他,如果他回頭,你會不會跟他破鏡重圓?”這種戲碼不是沒有,百度一搜,多的是這種情節。
莫以凡聞言直大笑:“楊小曦,你開的這是什麼玩笑?伊澈那個死性子會回頭,除非太陽從西邊升起,而且他回頭,我就要屁顛屁顛接受嗎?開玩笑,我不賞他幾個大耳刮子,已經是我大慈大悲了。”她沒那麼大度,無愛就無恨這種話純粹是騙人玩來著,她當初心裏是真怨伊澈的,現在也沒打算原諒。
“那方睿辰呢,你們兩個還有聯係嗎?”言曦關心地問道,她那個時候以為以方睿辰對凡哥這麼上心的程度來看,怎麼著他也會追到京城裏來,誰知竟卻無半點消息。
“有啊。”莫以凡大大方方地說道,興奮地說道:“你應該還不知道吧,米婉生了一個男孩,長得可漂亮來著,真的超像睿辰的,光看照片都覺得迷死人了,粉粉嫩嫩的。”
言曦對這個神經如此大條的感到極度無語,這可是她前任男朋友和別人生的孩子,她居然能笑得這麼沒心沒肺,缺心眼的丫頭。
“別總是你問我,該我問你了,你一個人應該不會來遊樂園才對,你是跟誰來的?不是楚煜城吧?”別當她那麼好糊弄,楊言曦再扯開話題,她也能夠給繞回來。
“楚煜城?你怎麼會想到是他?”說起楚煜城,他們已許久沒有聯係,那日是她太衝動,人皆有私心,楚煜城實在算不得犯了什麼大錯,如今知曉玉楓沒死,她對楚煜城的怨恨自然煙消雲散,隻是卻也舍不下麵子去找他,畢竟當初她話說得太絕了。
“不是他,總不會是那個變態蕭揚吧,那天我在酒巴遇到楚煜城,他喝得爛醉,嚷嚷著要來見你,我看他對你也真是上心,醉了都在念叨著你,玉楓已經去了那麼久,而你往後的日子還那麼長,你要不要考慮跟他發展一下?”莫以凡一改剛才嬉笑的樣子,鄭重地說道,楊言曦什麼都好,就是心眼太死,畢竟是封建社會下出來的產物,也許還就真守一輩子的寡。
“你什麼時候見到過楚煜城的,他並沒有聯係我啊?”言曦心裏閃過一絲不安,近一兩個月,楚天盟那邊動靜有點大,似乎在找什麼人,整個京都幾乎被他們翻了一遍,這事莫非跟楚煜城有關?
“就在一兩個月前吧,當時他好像很傷心的樣子,絮絮叨叨地說著要來見你,後來他就離開了,我以為他是去找你的。”
言曦聽著,眉頭微皺,開始撥打起楚煜城的電話,雖然當時很生氣,但到底沒打算真跟他老死不相往來,電話還存在她的手機裏。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sorry……”手機裏傳來甜美客氣的女聲,言曦將電話掛斷,再次撥過去,可是電話那邊依然傳來令人討厭的聲音。
楚煜城身為楚天盟的家主,總不能叫手下成日找不到他,所以他的電話向來是二十四個小時開機的,除非他遇到了什麼連他也控製不了的事情,楚天盟在找的人非常有可能就是楚煜城。
言曦掛掉電話,對著莫以凡說道:“我還有些事情,以後再聊,你現在馬上回家,這兩天在家裏待著,不要出門。”明天京城可能會不大平靜,莫以凡與她的關係又是最好的,她怕有人會狗急跳牆,對莫以凡動手,有前車之鑒,還是安全點為上。
“楊小曦,是不是有什麼事?”楊小曦現在可是國家舉足輕重的人物,她的話自然不會是無地放矢,十成十是有重大的事情要發生。
“你先別問那麼多,以後我再跟你解釋,你現在先回去,不過你也別太擔心,我會派人保護你。”
莫以凡覺得楊言曦真有點不一樣了,以前的她像個不知世事的單純女孩兒,張揚而霸氣外露,但現在的她越發得穩重,舉手投足間皆有一種上位者的風範,真是……帥呆了。
忍不住擁抱了她一下,莫以凡開始發花癡:“楊小曦,你真是帥呆了,姐越來越崇拜你,幹脆我們倆湊成一對,我嫁給你得了!”
“姐不搞蕾絲邊。”言曦無奈道,這個莫以凡永遠出人意表,嚴肅的氣氛硬是能被她掰成搞笑的,這也是種本事不是?
“那你可得好好保護我哦,人家的性命可交在你手上了,親……”莫以凡肉麻兮兮地說道,故扮小鳥依人狀,其實莫以凡比她還高。
楊言曦不禁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與莫以凡分手後,她便打了電話去蕭揚那,蕭揚直接叫她去蕭家總部,那可是一華麗麗的賊窩,估計她溜一圈,都能揪出幾個江洋大盜出來,她好歹是一堂堂正正的軍職人員,肩膀還頂著幾個杠杠花花,到時候她是要秉公執法,還是當成沒看見?
光明正大進了蕭家大門,她與蕭揚交好,大概沒幾個人不知道,躲躲藏藏倒沒必要了。
蕭揚也沒當她是外人,連派個人出來接她也沒有,蕭家明衛暗衛一大堆沒一個敢攔,誰敢不要命?
偌大的武士館,地麵上躺著一大堆人,七零八落的,但詭異的是沒有一個人發出哀嚎求饒聲,在蕭家,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可以輸,但是不能喪失鬥誌,蕭家不會收留廢物。
蕭揚身穿簡單的襯衫,早說過,他不說話的時候文雅得像高貴的王子,如鶴立雞群,站在最中央,冷冽的目光掃過地麵上的人,但凡他眼睛掃過的人,不管受的傷多重,都掙紮著站起來,失去了家主的重用,他們的存在便沒有了意義。
“蕭揚……”言曦出聲叫喚道,她自覺自己平時出手也算是狠的了,比起蕭揚來卻是萬萬不如。
或站或躺著的人一聽這天籟之音,想著自己總算是解放了,楊小姐一來,他們家主子哪有空繼續折磨他們,在他們眼中,楊言曦可以跟大慈大悲的觀世音等同的。
蕭揚完全無視躺在地上的人,從他身上跨過去,對著楊言曦無恥地笑道:“來得這麼快,就這麼想老子啊?”
“你想找死是吧?”調戲嫂子,這人真是……
早在楊言曦出現的那一刻,其他人已經自動自發,無聲無息地退下,楊小姐是唯一敢對他們家主子這麼放肆卻還好端端活著的人,他們自然曉知該如何做。
“好久沒動筋骨了,要不來練兩手?”一聽有架可打,蕭揚體內的暴力因子又蠢蠢欲動,跟他手下人打,一點勁都沒有,給他練手還差不多,哪有跟楊言曦打那麼酣暢淋漓。
“別瘋行不,我找你有正經事,蘇言涵在哪?”
蕭揚接過焰遞過來的外套穿上,又是一衣冠禽獸的模樣。
“跟我來。”蕭揚帶著她七轉八拐地,來個一處較為陰暗的地方,造仿古代的監牢,但不同的是這裏隻有一個牢房,因為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活著走出去。
蘇言涵躺在地上,睜著眼睛,頭發淩亂,但是身上卻沒有半點血跡,找不出她有任何傷口,見有人進來,她的眼珠子轉了轉,一見來人是楊言曦,眼睛仿佛淬了毒一般仇怨地瞪著她,在地上蠕動著,往她這邊爬過來。
言曦有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她們並沒有生死難解的仇恨,走到今天這一步,又似乎是不可逆轉的必然。
“她是蘇言涵,那真正的司馬瑜呢?”言曦問向蕭揚。
“死了唄,這女人也夠毒蠍心腸的,連條全屍都沒給司馬瑜留,還整成她的樣子,真夠惡心的。”蕭揚一臉嫌棄道。
“你對她動了刑?”蘇言涵這樣子分明是過折磨的,但是在她身上又完全不看出有傷口,不知蕭揚是如何做到的。
“還沒呢,先給她熱個身,一個小時打斷她一根肋骨,一天一夜之後,正好打斷了她全身二十四根肋骨,如果她熬得過,老子再幫她重新接上。”蕭揚踢開她掙紮著伸過來的手,上次因為他的一念之仁,他放她一條命,她既不好好珍惜,就休得怪他了。
這還叫熱身,那什麼才是主題,不得不說,蕭揚的變態指數又上升了一個境界。
“你,抓來她多久了?”蘇言涵曾經也不過是一普通的女孩子,走到今日的結局,是否有過後悔?
蕭揚想了一下:“大概八個小時左右,你不會是還念著跟她一點血緣關係,想要老子放了她吧?”他最討厭這種婆婆媽媽,心慈手軟的人,楊言曦最好不要做這種讓他鄙視的人。
楊言曦懶得再去理會他,在蘇言涵麵前蹲下,其實她們的容貌真有幾分相似,可惜她並不是真正的楊言曦,這所謂的血緣實際涼薄得很,蘇言涵哪怕再慘,也激不起她的半絲憐憫。
“你冒充司馬瑜有什麼目的,是不是伊藤寒指使你的?他藏在哪裏?這斷骨的滋味不好受吧,如果你不想再受苦的話,你最好老實說,蕭揚的變態手段,你該比我清楚。”
蕭揚聽了直覺想反駁,他哪變態了?哼,大人不跟她這個小女子計較。
蘇言涵一聽蕭揚兩個字果然害怕地抖了抖,李建強的死狀到現在她還記得清清楚楚,像是她永遠揮之不去的夢魘一樣,多少次出現在她的夢中,將她驚醒,每每讓她膽戰心驚,當初若不是她聰明裝瘋,早就慘死在蕭揚手中。
她想要報仇,這仇恨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化,隻會隨著時間一點一點地積集,在扶桑國那段日子,哪怕在伊藤寒手下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無法磨蝕她的仇恨半分,正巧不巧遇到出國散的司馬瑜,她主動毛遂自薦,回到國來,可恨的是她還來不及對付楊言曦,便被他們識破,到現在她仍然想不通自己是哪裏出的差錯。
當初她既然可以從蕭揚逃出一次,她也始終堅信著自己一定可以逃出第二次,再不濟伊藤寒也會救她的,隻要她堅持住,熬得住酷刑,這麼多苦難她都熬過來了,沒有理由這次熬不過。
蘇言涵硬著氣不說話。
這嚴刑烤打的活言曦還真是沒經驗,將目光投向蕭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還是留著給蕭揚做吧。
蕭揚平生沒有什麼愛好,這種事卻是他最樂意的:“給老子拔去她十根指頭的指甲。”
十指連心,這該有多疼啊,慘絕人寰的容嬤嬤折磨紫薇用的夾棍都比不上這個的千分之一痛。
蘇言涵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全身上下的血液仿佛全都冰凍了一樣,臉上的血色褪盡,蒼白無力得可怕,手指屈蜷起來,緊緊地攥著,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楊言曦,大叫道:“楊言曦,楊言曦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你妹妹,我們身上流著同樣的血……”
“既然知道害怕,就老實說,伊藤寒藏在哪裏,楚煜城失蹤是不是與你們有關?”說她心狠手辣也好,怎麼說都也,在她心裏,一百個蘇言涵也比不上一個楚煜城,當初蘇言涵故意挑撥離間,絕對不是無緣無故,除了想斬去她的左膀右臂,更多的目的應該是楚煜城。
“楚煜城和我有什麼關係,他失蹤了,關我什麼事?”蘇言涵依然不肯鬆口。
楊言曦搖搖頭,站起身,蘇言涵是典型的不見棺材不掉淚,她給她機會的,既然她不知道珍惜,就休得怪她見死不救了。
“她交給你搞定了,看能不能從她嘴巴裏撬出楚煜城的消息?”她有種直覺,這事跟伊藤寒脫不了幹係,與伊藤寒相處過一段日子,她對他或多或少有些了解,他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現如今他倍愛扶桑天皇冷落,更是迫切地做些什麼表現自己,也許他會打上那塊晶片的主意。
“放心,就算是死人,老子也能讓她張開嘴巴。”蕭揚陰森森地說道,本來還看在楊言曦的麵上,他還沒敢下重手,這回就不必客氣了,嘿嘿……
蘇言涵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這回她怕是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國會現場上凝聚著詭異的氣氛,所有人都是顫顫兢兢的,看似百年如一日的國會,大家卻也都感覺得出來,今天的氣氛特別地壓抑,司馬翼坐在正中央,臉色很不好看,距離開會的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但是劉承國沒有出現,劉啟煌也沒有出現,司馬家的派係和劉家各坐在一邊,涇渭分明,起初動作不大,看不出來,大家保持友好往來的姿態,到了兩虎一爭的時候,也就懶得去偽裝了。
全場最淡定的當然楊言曦莫屬,其實她是無聊了,等了半個小時連個屁都不放,她坐著都像打磕睡了,要動手就早點動手,搞得高深莫測做什麼?還想載入史冊不成?
“劉主席怎麼還沒到?”沉默了半天,司馬翼沉著聲問道,其實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劉承國自以為他可以鬥得倒一個玉家,就可以扳倒他司馬翼嗎?可笑!
劉承國的秘書立刻站起來,臉上不見一絲局促:“劉主席現在正趕來,請主席稍等片刻。”
司馬翼見他的態度不由得有些生氣:“已經過去半個小時,劉主席難道連這點時間觀念都沒有,薩丹反政府武裝劫持了我國29名工人,事態何等嚴重,多等一分鍾,他們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險,這個責任是劉主席擔,還是你擔?”
秘書倒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事情前三天就發生了,如果司馬主席這麼著急上火,早該有動作,總不會隻發表了警告聲明,既然三天都沒事,也不在乎這一時半刻。”
楊言曦坐在一邊,無聊地直打哈欠,主角還沒有上場,這前奏沒啥看頭,她今天就打算當個看客,能不出手自然是皆大歡喜。
這樣的掐架不是第一次發生,司馬翼生氣的是現在是連一個小小的秘書長都敢跟他嗆聲,劉承國是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輕易動兵你以為就是好事嗎?”司馬翼嗬斥道,畢竟是久居上位,話出來依然十分具有威嚴,如君臨天下的王者,震懾群雄,一句開會,便讓那秘書長乖乖坐下。
劉承國來得很及時,說不準就是掐著時間來了,他堂而皇之地坐上了自己的位置,沒有半點遲到的自覺,像個主人家一樣地說道:“開會吧。”他不覺得鳩占鵲巢,反正這個位子早晚換人不是,他提前上任一下有什麼不對。
司馬翼忍住氣,劉承國是有軍權,是有囂張的資本,卻也不見得他什麼也沒有準備,他能擠掉那麼多人,從激烈的競爭中走到今天這一步,自然有他的手段,劉承國今日一切依靠的不過是祖輩餘萌,不然以他不怎麼出色的才幹何德何能坐得今日高位?
“今日會議什麼都可以放一邊,但是有件事,希望劉主席我們一個好的解釋。”司馬翼丟出一大疊文件,他的助理自動自發將資料發下去,每人人手一份。
言曦興致缺缺地翻了幾天,覺得沒啥看頭,這東西還是她‘孝敬’司馬翼老人家的,自己已經看了不下三遍,實在沒有再翻看一遍的意義。
所有人看到文件裏的內容時,皆是臉色變了變,將目光移到劉承國身上,連他自己派係的人也忍不住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他,內部鬥爭是一回事,但是通番賣國卻是很多人不能接受的,他們不願意後人指著他們的脊梁骨罵他們漢奸。
劉承國倒是老神在在,不見他有絲毫的惶亂,他早知道司馬翼有他的把柄在手,如果不是知道司馬翼一直在尋他的罪證,他也不會這麼急著下手,畢竟還有很多事沒準備好,他原本打算將玉家一鍋端,鏟除得幹幹淨淨,不給他們留下任何有可能春風吹又生的機會,然後好集中火力對付司馬翼,才能確保萬無一缺,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是司馬翼逼著他動手的。
“我不覺得我要解釋些什麼,這些東西原本就是假的,我和扶桑國的首相確實交好,但是這純屬私交,於國無礙,現在越來越國際化,曆史也告訴我們,不能固步自封,我們應該主動與世界接軌,交幾個外國友人不算得過份嗎?司馬主席……”
“結交外國友人自然不算過份,我也十分推崇,但是,劉主席,你戶口無緣無故多出一億美金,又是怎麼回事,麻煩你跟我們大家說個明白一下。”就算不能治他個通番賣國的罪名,貪汙受賄這罪名他總逃不過去,一億美金足夠讓他槍斃一百次。
“一億美金?數目真是大啊,司馬主席為了陷害我,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但是我的戶頭是不是真有這麼多錢,不是你司馬主席說了算的。”
“既然司馬主席和劉主席各執一詞,我建議派一個大家都認可的人親自去銀行查個明白,不就一清二楚了嗎?”劉啟煌建議道。
劉承國接口道:“可以,我的錢一向都是存放在京行,想查盡管去查個明白,我劉承國一生光明磊明,不怕小人在後麵動手腳。”
司馬翼直覺覺得不妥,建議是劉啟煌提出來的,他自然是幫著自家人,但是他提出劉承國戶頭不幹不淨,若是自己說不查,豈不是自打嘴巴,查劉承國戶口的事他做得極其隱蔽,而且事出緊急,劉承國不可能這麼快將錢轉移,這樣想著,心略略放寬。
要找一個可靠的人當然要找中間派係的人才可以,才公平,楊言曦自然成了不二人選,但是楊言曦資曆太淺,難免惹人非議,便多加了一個元老級的人物,算是德高望重,紀委書記,以公正無私聞名於世。
楊言曦總算不必當個壁花,順便出去透透氣,不得不說,裏麵的氣氛確實叫人難受,出來了真不想再踏進去。
紀委書記一向嫉惡如惡,又是事關國家軍委主席這樣一個對國家舉足輕重,說不定就是動搖國本的事,他當然不敢有絲毫馬虎,速速跑到央行,出示了自己的證見,很快查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好端端的一個國會變成了討伐大會,政府多次申明嚴打貪汙,糾出一個市長就已經是舉國震驚了,再來是省長那更是了不得的大事,而且一條線連下來,絕非是一兩個人的事,搞不好就是官場大清洗,要是連國家軍委主席也貪汙了,這就不僅僅是貪汙的問題,而是可以上升到國醜去了。
氣氛前所未有的凝重,很多人希望自己可以充當隱形,參與其中不是他們的光榮,而是隨時會滅頂之遭,慣過了安逸的日子,誰也不願再動刀動槍,而今天二虎相爭,不是一方獨占鼇頭,便是兩敗俱傷,有先見之明的人早在玉家退場的時候,便預料到會今日這一幕,但誰也不知道會來得這麼多。
這也許華夏國平靜三十幾年以來最大的一次動蕩,這次會是由誰來主持大局,他們想不出來,有誰能夠壓得住司馬翼和劉承國,他們已是華夏國最位高權重的人物,誰能越得過他們頭上去?
言曦和紀委書記很快趕回來,宣布結果,當然也順便帶回了證據,紀委常幹這事,做起來自然是駕輕就熟,言曦也就在一旁學習的份。
紀委書記麵色凝重,坐在座位上久久不說話。
言曦隻得自個站出來,宣布他們所查到的結果,天知道她多想隻當個看客,雖然這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不管結果怎麼樣,總得有一個需要她出來收拾。
“我們在劉主席的戶口上查到有人民幣五十萬……”言曦緩緩開口。
司馬翼聞言臉色一僵。
劉承國卻悠然地笑了,他的戶頭裏確實曾經真真實實出現過一億美元,但那也不過他故意虛晃的一招,他老早就偷偷把錢轉走了,誰會那麼白癡存那麼多錢在本國,怕別人不發現嗎?一旦查出是司馬翼故意陷害他的,司馬翼先前拿出的那些證據自然就不足采信了,反而會置他自己於不利局麵,他再拿出司馬翼的罪證,就算沒有,他也能弄成有,好好運作一番,何愁不能將司馬翼拉下台。
“但是,”言曦突然話鋒一轉,又將眾人的心高高地提起來,“在一個月前確實有一筆錢存入劉主席的戶頭,款數正好如司馬主席所說的一億美金,由扶桑國那邊彙入進來,但在昨夜之前,那筆錢又被分散為無數筆小資金轉入其他戶口。”
劉承國猛的站起來,指著楊言曦:“你……”他不可置信,震驚是他唯一的表情,他一切都做得幹幹淨淨,他們怎麼可能查得到?“楊言曦,是你?”劉承國似有所覺悟。
言曦淡淡一笑:“劉主席就算信不過我,也應該相信李書記吧,我們隻是以證據說話。”她悠悠然坐下,跟劉承國的爆跳如雷形成鮮明的對比。
當得上紀委書記的人,他的人品自然大家都信得過,劉承國又是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大家看向劉承國的眼神頓時變了。
司馬翼這時總算放下心來,雖則當初是他主動找楊言曦合作,但始終不大信任她,所幸楊言曦沒有辜負他的期待,心中欣喜,表麵的功夫卻是不得不做的,一臉正氣凜然地道:“來,把劉承國押下去,交由監察部調查,一經查實,移送司法機關處理,暫時免去現職一切職務。”
劉啟煌心道不好,聞言想拉住劉承國發飆,自己的父親,他當然了解,現在還不置於做到那一步,隻是調查而已,他有的是方法可以遮掩,把有的變成沒的。
但是來不及了,劉啟煌的速度始終不及自己的父親快,也攔不住他,劉承國他已經沒有任何閑情逸致陪著司馬翼耗,他一刻也等不了。
“你們以為這樣就可以冤枉我了嗎?”劉承國突然從腰間掏出槍來,他也不是沒腦子,如果等他卸了職,等待他的隻有死路一條,這個時候不反擊,要等何時?
劉承國的槍一掏出來,所有人的表情都變了,一個個驚得站起來,跑到一邊去,刀劍無眼,要是不小心打到他們這裏,他們多冤啊。
“劉承國,你想做什麼?”司馬翼也不見得有多怒,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在國會上是明令禁止帶槍的,就是劉承國身為軍委主席也不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這條罪他是怎麼也撇不清了。
劉承國冷聲一笑,將槍舉起,往天花板開了一槍,嚇得眾人一聲尖叫。
瞬間會場上湧進來一大票身著正經八百軍裝的人,一個個手上都拿著先進軍火裝備,黑黑的洞口對著在場的所有人。
“司馬翼,你可以做初一,就休要怪我做十五,今日要不是你逼人太甚,這樣誣陷我,我何至於做到這一步?”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斷然是不可能會承認自己賣國及貪汙等行為,後世史書可以描寫他國會奪權的‘英勇事跡’,但不能將賣國賊,貪汙犯的名頭印烙在他的身上。
事已至此,劉啟煌雖然有些不讚同父親的衝動,但也不得不堅定地站在他這一邊,目光卻直勾勾地盯著楊言曦,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仿佛自己已經落入了別人設好裏的陷阱裏,而這個非常有可能是一個叫楊言曦的女人,在場裏所有人,他通通都過濾了一遍,他有自信確保不會有任何差錯,但唯獨一個人楊言曦,他始終無法掌控得了,看似臣服於他劉家,卻實則桀驁不馴,想過派人暗殺她,一了百了,免除後患,但每次的結果都是铩羽而歸,隻會損失他的精英良將。
“司馬翼執政以來,從無業績,天災人禍頻繁,各省各區紛紛鬧起獨立,卻毫無作為,造成多宗命案發生,這樣一個氣量狹小,打壓同僚,毫無才幹能力的人實在不足以擔任這個一國元首的位置,我提議重新另選國家主席。”劉承國說的那個叫做慷慨陳詞,“特殊時期,投票麻煩了,直接這樣吧,如果同意司馬翼留任的就站在左邊,如果不支持,就請站到右邊,現在開始……”
有人沒敢動,有人不屑動,這樣是叫他們選嗎?分明是強迫,能站在這裏的人,又豈是用‘富貴’就能形容的,可以說是全國最有權勢地位的人差不多都聚集於此了,他們的一句話有可能就關係著全國十幾億人民的衣食住行,他們習慣了高高在上,習慣了命令,習慣了別人的服從,何曾想過也會有這一天?
他們是傲氣的,不願意折損了自己的尊貴,當中也有不少人是軍人出身,軍人向來比常人多出一份鐵骨,被人這樣用槍指著,心裏不可以憤怒,可恨的是他們進場的時候已經自動把槍支交給警衛員保管,也沒有帶上一兵一卒,這麼多把槍,他們就是會飛,隻怕也會被打成馬蜂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