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玉楓,你又以為你好到哪裏去,殺人放火的事你做的還少嗎,你雙手沾的血腥比我何止多上千倍萬倍,如果我該死,你不是該下十八層地獄?”
玉楓讓他罵著,不見一絲怒氣,沒什麼好生氣的,劉承國的話有他的道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難道還不給人家咆哮的機會。
終於等到罵完了,罵到沒有一絲力氣,抱著兒子的屍頭痛哭時,玉楓才道:“把劉承國和司馬翼及他們的黨翼都帶下去,仔細看管。”
劉承國和司馬翼都被帶了下去,玉楓轉過身,對著眾人說道:“讓各位受驚,今日國會也不再適宜進行下去,各位先請回去吧。”
有些人天生就是王者,他發號施令並不會叫人心有不滿,反倒覺得理應如此,劉家倒了,司馬家也倒了,如今在坐的也確實要數玉楓的位置最高,雖然是過期的,但大家對他的話卻是心悅誠服的,他與他的媳婦兒可是一下子就除了華夏國兩大毒瘤,這功績值得在史書好好記上一筆了。
隻是大家對他死而複生的事還是十分不解,紛紛慰問,玉楓好一通解釋,才將他們勸走。
“這下終於清靜。”玉楓整個人都放鬆了,方才在外麵麵對著千軍萬馬,他不覺得怎麼,但是麵對這些叔伯長輩的慰問,他卻直想躲得遠遠的。
張開雙臂,他將言曦整個人抱在懷裏,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
言曦攬住他的腰,頭靠在他的胸膛上,嘴角噙著一絲微笑,終於雨過天晴,他們以後終於可以不用過著偷偷摸摸,明明是一對好生生的戀人,卻搞得像偷情一樣。
“不對!”楊言曦突然抬起頭來。
“怎麼了?”玉楓依然沒有被嚇倒,接楊言曦按回自己的懷裏,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不聽話的孩子,卻偏又寵溺地縱容著。
“真的不對!”言曦又將頭抬起來,“楚煜城還失蹤著呢,而且伊藤寒也沒找著,他躲在國內,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居安思危,我們不能……”她防著劉承國,防著司馬翼,但最應該防著的人還是伊藤寒,畢竟吃過他的虧,不得不對他多加幾分重視。
玉楓打斷了她接下來的長篇大論,小小年紀就這麼羅嗦,道理一套一套,老了可怎麼辦?
“在這個時候,你想著別的男人就不怕我吃醋。”清澈的眼裏帶著一絲孩子氣,還有一絲委曲的可憐。
又來妖孽了!現在她已經明明知道他是假裝的了,卻偏還是心軟得像一灘水似的,這輩子她就注定敗在這個男人手上了。
“她想我是應該的。”耳邊傳來一道清亮悅耳,帶著幾分戲謔卻又十分熟悉的聲音。
言曦臉上閃現著驚喜,自玉楓的懷抱裏掙脫開裏,果然見著那張邪魅,俊美的臉,噙著慣有的壞笑,無限俊逸風流。
“楚煜城,真的是你,太好了,你沒事,我以為你被伊藤寒捉了去。”看到楚煜城,她的心總算是安下來了。
“你擔心我?哈,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擔心我的。”楚煜城喜滋滋地說道,故意挑釁地看著玉楓。
玉楓不是沒感覺那道挑釁的視線,隻是懶得跟他一般見識,人都是他的,他犯得著跟楚煜城置氣嗎?對於手下敗將,他樂意扮演仁慈的角色。
“是啦是啦,你去哪了,我到處都找你不到,你手下的人也快找瘋了。”
“也沒去哪,就到處走走。”其實是被某人傷透了心,憂鬱地跑去流浪,是真的流浪,一分錢都沒帶呢,堂堂海上霸主差點淪落到去當乞丐的地步。
“對不起啊,那天我的話太重了。”言曦誠懇地道歉。
“沒事,是我不對,幸好玉楓沒事,不然我也不知道拿什麼麵來見你。”玉楓是他的情敵,但是如今他卻必須慶幸著玉楓平安無事,否則他便連跟她做朋友的機會都沒有,“我們還可以當朋友吧?”
“當然,隻要你不生我氣就好。”言曦微微笑道,失而複得的愛情、友情,她真覺得人生圓滿了。
“那,既然我們和解了,總該來個擁抱表示一下吧。”楚煜城也不等言曦有所表示,張開雙手,將她抱住,他都被三振出局,還不給他抱一下,安慰他受傷的心靈麼?
一秒,兩秒,三秒!
玉楓不露痕跡地言曦摟過來,玉楓到底是玉楓,就不是一個大度的人,而且是齜牙必報的那種,他不介意狠狠地打擊這些敢覬覦他老婆的人,隻聽得他低沉有如大提琴劃過般好聽的聲音道:“既然是言曦的朋友,我們結婚那天,希望你能來。”
楚煜城臉色一僵,恨不得用眼神殺死玉楓,好你個玉楓,夠狠的,專打蛇七寸,怎麼不幹脆在扶桑國死了得了,免得出來禍害世人。
“一定到。”楚煜城伸手與他交握,兩人的眼神相互廝殺,手中也各自使勁,雲淡風清的表麵下早已戰得如火如荼,其中有多大勁也隻有他們兩人知道。
言曦無奈一笑,輕輕拉開二人的手,真當她瞎的沒看見嗎?二人怎麼就不能好好相處呢?
蕭家刑事堂裏,伊藤寒端坐在床上,其實也算不得是床,隻是由幾塊簡陋的木板隨便搭建起來,人坐在上頭,搖搖欲墜,好似隨時都可能會倒似的。
伊藤寒身體完好,隻是臉色蒼白憔悴了些,可見沒受過刑,不過進了蕭家,早晚得去一層皮。
伊藤寒突然睜開了眼睛,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少了以往的銳氣,烏黑的頭發,散在耳邊,耳鑽發出幽藍的光芒:“你來了。”
“你知道我會來?”見到裏麵的景況,言曦並不覺得奇怪,依著蕭揚有報必報的性格,就是沒仇,他看著不順眼,都要將人好好整治一番,何況是跟他頗有恩怨的伊藤寒。
抓到伊藤寒的經過並沒有太多的驚心動魄,蘇言涵總歸不是受過專門訓練的特工,那些個刑罰,她忍得了一種,卻決計受不了那十八般刑罰,每一種都能將她折磨得生不如死,還不等蕭揚試驗到一半,蘇言涵便鬆了嘴,將伊藤寒所藏的據點說了出來。
伊藤寒不再是當初那個受盡天皇寵愛的未來皇儲,天皇對他基本是采用放羊吃草的態度,而他原本還可以依靠的忍者暗衛也被他弟弟搶了去,身邊能用上的人少之又少,自己又是個瘸子,玉楓和蕭揚過去的時候,勝負根本沒有過多的懸念。
“楊言曦,你什麼都好,就是太過重情重義了,我知道你是曾經真心待我的,所以你一定會來看我這最後一麵。”伊藤寒伸手去拿放在桌上的水杯,但是杯子離他所坐的地方有點遠,他的手夠不到,除非他是用爬著過去的,但是身為皇子的尊嚴,他不允許自己像一條狗一樣,任人踐踏,他知道蕭揚是故意的,蕭揚不用任何肉體上的刑罰折磨他,而是想用精神折磨,讓他生不如死。
言曦幫他拿過杯子,遞到他手上:“你為什麼還要回到華夏國,在扶桑國,你至少可以保證性命無憂,玉楓和蕭揚不見得會去冒險殺你。”
伊藤寒接過她遞過來的杯子,仰頭狠狠地灌了整整一口,雖然悲憤,但語氣卻是平靜的:“我不甘心,我本來可以美好的人生,都是因為你們而毀掉,如果不是因為這條腿,我現在依然是國內最尊貴的皇子,而不是任誰都可以欺負的廢人。”
“你恨玉楓,恨蕭揚,恨我,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的孽,我們從來沒有得罪過你,是你自己犯上我們,那塊晶片本來就不屬於你們扶桑國,是你自己心懷不正,才會有此下場,若不是你將我綁了去,差點讓我廢掉雙腳,楓又何至少非廢了你這雙腿不可,一切都是因果報應,你怨天尤人,難道就能自己的心靈得到救贖嗎?”言曦的語氣同樣平靜,伊藤寒坐在這裏,寂寥的樣子讓她想起了初見時的他,同樣憂鬱無助,可憐得惹人憐惜,當時他裝病人,裝殘廢,如今他倒是真真坐上了輪椅,再也站不起來,這一切或許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各位其主,我為自己國家榮辱興衰,我做錯了嗎?”伊藤寒搖搖頭,“我沒有錯,是玉楓毀了我的人生,就是殺他一百次也不足以泄我心中之恨,可惜天沒長眼,他居然沒死,命可真硬,早知道,當初在抓到他的時候就該一槍了結了他。”他的眼中閃現著恨意,他的恨已經深入骨髓了,非人力所能改變,但是他對楊言曦並沒有恨意,再來到華夏國,他根本沒想過要對付楊言曦,他隻是想拿到了那塊晶片,重拾父親對他的信任而已,可惜這是注定不可能的,玉楓和蕭揚不可能會放過他。
“我很感謝你當時沒有那樣做,雖然你是想更加折磨他,但我依然他還活著,知不知道在以為你真的殺死了玉楓的時候,我真的是恨不得將你挫骨揚灰。”她坦言當時自己的心境,那個時候,她是真的恨。
“我知道,如果他真的死在我手上,你一定會上天下地想辦法替他報仇,至死不休,玉楓這輩子就是太幸運,幸運到叫人看了眼紅,連喜歡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也是深深愛著他……”伊藤寒似在感觸地說道,但他很快收斂了情緒,恢複麵無表情的臉,“這次玉楓是不可能再放過我了,我很清楚,我父親也不會向華夏國有任何妥協,念在我們相交一場,在死之前,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高傲如伊藤寒,居然用了‘求’字,她很想知道,他連命都可以不要了,還有什麼事值得他放不下。
“你說說看。”
“蘇言涵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是逼著她做的,她不具備任何殺傷力,也根本傷害不了你們,我想請你放了她,畢竟你們還有血緣之親。”他壓根就沒想過去求蕭揚,蕭揚冷血冷情,楊言曦是女子,骨子裏多了一份感性,他更明白楊言曦在玉楓和蕭揚麵前的分量,她說一句頂得上別人的千言萬語。
“不行。”她斷然拒絕,“蘇言涵勾結你,等同於叛國,而且她還殺了司馬瑜,就算不執行槍斃,她也得把牢底坐穿。”
楊言曦的拒絕,伊藤寒臉上沒有露出一絲詫異,幽幽然道:“我雖然不再時皇位繼承人,但我的父親始終天皇,若我死在華夏國,我父親絕不會罷休,用不著我提醒你吧,你們國家現在國內動蕩,一個國家主席、一個軍委主席還有連帶他們的黨羽紛紛下台,華夏國現在元氣大傷,最需要就是休養生息,你們一定不希望打仗吧,如果我死在華夏境內,就等於給了我父親一個攻打你們的借口。”
“你想如何?”
“我可以死,寫一封遺書,當成我自殺也行,怎樣都行,我要保蘇言涵一命。”不是他不想保自己的命,而是他太清楚,玉楓絕不會放他回國,他了解自己的個性,玉楓也了解,以他的個性,隻要他不死,他早晚有一天會卷土重來,而玉楓和蕭揚是不會給自己留下後患的。
言曦有些動容,不得不說伊藤寒的條件很具有誘惑力,一個蘇言涵無傷大雅,卻能為他們解決不少麻煩。
“蘇言涵出賣你,你不恨她嗎?為什麼還願意救她?”
“反正難逃一死,我也想試著做一做好心,說不定到了閻王殿裏他還能給我減刑。”伊藤寒自嘲一笑,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蘇言涵畢竟陪他度過人生最悲慘的日子,臨了臨了他想為她做點什麼。
“好,我答應你。”言曦走出了蕭家,她知道這是他們見的最後一麵,不是沒有傷感,卻更多的是釋然。
她讓人送去紙筆,第二天便接到伊藤寒自殺的消息,用的是他們扶桑國專有的武士刀,切腹,在扶桑國是死亡的最高形式,玉楓派人秘密將屍首送回扶桑國,伊藤寒的家中,並附上一封遺書,自斷腿以來,伊藤寒一直表現得陰晴不定,十足憤世嫉俗的模樣,他受不住這個打擊,自殺似乎也是理所當然。
言曦想讓蕭揚放了蘇言涵,蕭揚卻告訴她,蘇言涵瘋了!
“瘋了?”言曦有些不相信,“這回是真瘋還是假瘋?”不能怪她懷疑,畢竟蘇言涵是有前科的。
“我管她真瘋還是假瘋,總之,進了我蕭家大牢,她難道還想妄想出去?”上次就是被她給騙了,讓她出去鬧得天翻地覆,同樣的錯誤他要是再犯一次,那他還是蕭揚嗎?
“可是我答應伊藤寒,他已經信守誠諾,我不能毀約。”江湖中人最講究的便是信義二字。
蕭揚一副閑閑的欠扁樣,咬著一顆紅通通的大蘋果,口齒不清地道:“你答應了,我可沒答應,再說,伊藤寒人已經死了,你守不守信他又不知道,平時又不見你這麼聽話。”蕭揚從來就不知信義為何物,一切隻憑心情而定,所以他活得瀟灑,人世間的一切道德倫常在他眼裏連個屁都不如。
“做人不能這麼不講信義,知不知道什麼叫死者為大,總之,你放了蘇言涵。”
“你說放就放啊,那老子不是很沒麵子,不放。”蕭揚囂張地扔掉蘋果核,將它丟到大廳中的一個古董花瓶。
玉楓一走進門來就看到蕭揚這不雅的一幕,睨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拿到垃圾桶去扔掉。”說過多少次了,不要亂丟垃圾,要是花瓶裏麵發黴長蟲,爬得滿屋子都是,想想就惡心,這絕對是有潔癖的玉楓不能容忍的。
蕭揚會聽他的就怪了,反正這又不是他家,長蟲就長蟲,關他鳥事。
玉楓不客氣踢了踢他的腳:“不想人管著,回自己家待著去,蕭家那麼大,還擺不下一個你。”自己有家不待,整天混他家裏來,私人空間懂不懂,二人世界懂不懂,令人厭惡的電燈泡。
蕭揚裝死人,他啥都沒聽見。
“在玩什麼呢?”玉玄抱著本日曆出來,“我瞧了幾個好日子,下個月初七,還有三個月的十五都是絕好的日子,宜嫁宜娶,你們來看看,哪個適合?”玉楓回來後,他的病便好了大半,現在都可以下床了,閑著沒事幫著他們操持一下婚禮事宜,小孩子家家的哪裏懂這些,還是得靠著他們這些老人,他現在就盼著這兩個趕緊結婚,他就等著抱孫子,含飴弄孫。
玉楓和言曦圍了過去。
言曦畢竟是女兒家,對人生大事難免感到羞澀:“爺爺作主就好。”在她那個時代也向來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這婚姻之事沒見過哪家人問新娘子的。
“下個月本來是不錯,但是時間會不會太緊了些,我們玉家難得辦一次喜事,必須風風光光才行,說什麼也不能委屈了你。”玉玄慈愛地看著二人,大病一場之後,玉玄人改變了許多,褪去了固執的偽裝,他現在整個就是慈祥的老人,玉楓也不再處處跟他跟著幹,祖孫倆的感情逐漸趨於正常化。
裝死人的蕭揚馬上興致勃勃地爬起來,插嘴道:“就是,又不是趕著去投胎,楓哥,我勸你還是多再想一想,真要娶這個醜八怪,沒聽過婚姻是墳墓啊,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吃你蘋果去。”玉楓砸了顆蘋果過去,也不管他吐不吐核了,轉過頭來對著玉玄說道:“我覺得下個月就挺好的,時間上不是問題。”
玉玄心裏暗自偷笑,表麵還是裝得一本正經:“你說行那就行,你們蜜月地點選好了沒?”
“我跟言曦商量過,我們想去希臘愛琴海,愛琴海上的明珠,柏拉圖筆下的自由之地。”玉楓牽著言曦的手,那日他問著她想去哪裏,所念的地方,言曦卻是一片茫然,想到她在楊家的情況,玉楓不禁對她更加憐愛了幾分。
玉玄點點頭:“希臘是不錯,不過這個季節去馬爾代夫更好一些。”搞得他這個老人家者想去旅遊一番。
“去非洲東部,那裏戰亂頻繁,槍林彈雨,一定讓你們玩得過癮。”蕭揚雙眼放光,不懷好意地說道。
可惜壓根就沒人理他,純粹是來搗亂的娃!
“幹脆來個全球旅行吧,愛去玩去哪,無論是人間天堂的塞舌爾群島,還是水上城市的威尼斯,不管是馬爾代夫還是希臘,通通玩上一遍,不用擔心時間多久,老頭子給你們看著家,重要的是你們給我造人成功就行了。”玉玄笑得那種叫做奸詐啊。
為老不尊!玉楓很想說道。
卻偏有人聽不懂:“造人?造什麼人啊?”
玉楓輕咳了一下,他的小妻子可以再單純一點。眼睛不禁朝著她的腹部掃去,搞不好她肚子裏已經有了一個小玉楓或是小言曦了。
蕭揚卻是不客氣地爆笑道:“醜八怪,你裝什麼純呢,你別告訴我,你和玉楓連一壘二壘三壘本壘都沒做過。”他才不信,玉楓哪有那麼純情?
“蕭揚!”玉楓沉聲警告,邪惡的蕭揚可別教壞了他家言曦。
“什麼壘?”她還真的聽不懂啊,回去百度一下。
“別管他,我們繼續說我們的。”玉楓將言曦的注意力重新移回到蜜月旅行上麵來,有空再收拾蕭揚。
蕭揚哀怨地在角落畫圈圈,他很認真地在提建議好不好?呃,讓他想一想了,該送他們結婚禮物好呢,總歸不能讓他們過得太過順心如意了。
蕭揚嘴巴裏嚷嚷著絕不放蘇言涵,到頭上,還是懾於玉楓夫妻倆的淫威,答應放人,但是蕭揚畢竟是蕭揚,早就說過誠信這回事在他眼裏就是一浮雲,他可以容忍蘇言涵一次,卻決計不會放過她第二次,不過答應了楊言曦的事,表麵功夫還是得做。
於是,第二天蘇言涵在蕭家大牢撞牆身亡!
楊言曦替她辦了身後事,火燒了蘇言涵的屍體,將她骨灰送回到T市給蘇芯月。
終於迎來了二人的婚禮。
這一天,玉楓顯得特別精神抖擻,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不再是疏離得客套的官方笑容,而是發自內心的微笑,俊逸若仙,更具有迷惑世人的魅力,直叫滿城少女的心跌落了一片片,京都最有價值的鑽石黃金單身漢結婚了,她們連點念想也沒有了,能不心碎嗎?
因為司馬翼和劉承國紛紛下馬,放眼整個中央,一時還真找不到可以支撐大局的人,所以玉楓隻有暫任國家主席之職,而楊言曦則暫任軍委主席之職,這兩個人的結合注定了舉世矚目,不單全國直播,乃至世界各地,二人便是想低調也低調不起來。
自古傳下來的規矩,新郎新娘結婚的前一天是不能見麵,楊言曦自然不能從玉家出嫁,隻得從莫以凡的公寓出發,結婚的前一天根本沒有給她睡的時候,就開始化妝,化妝隊伍龐大得嚇人,請來了各界最頂級的化妝師,一個個像蜜蜂一樣圍著楊言曦轉,弄得她眼冒金星。
如今現代人結婚一般是以香車去迎婚的,而玉楓一出場,卻嚇得眾人驚叫連連,引起無數圍觀者,百匹白色駿馬齊齊亮相,宛中古時候王子迎娶公主的陣仗,玉楓坐在最前麵寶馬上,俊逸的外表,白色的西裝加上這高大的白馬,幾乎叫人產生這是從畫中出來的人物的錯覺,世間俗人怎能生得這般風華絕代,不染纖塵?
白馬王子,什麼是白馬王子,這就是了,原來白馬王子並不是隻有在童話故事中才會出現的人物,玉楓的亮相簡直滿足上至八十歲老奶奶下至八歲小女孩心中最美的夢想,有幾個激動點的初中小女生甚至興奮到暈過去了,無數議論聲傳來,紛紛羨慕著待嫁新娘的好福氣,這樣的手筆,這樣的心思,著實讓人瞠目結舌。
玉楓見到言曦,二人相視一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這一路走來,他們走得不容易!
雖然和言曦拍過婚紗照,但是看到她一身白色婚紗從樓梯口走出來,他仍忍不住驚豔了一把,眼神像是黏在了她的身上一般,再也移不開,陽光從窗外斜射進來,照在她的身上,像是為她鍍上一層淡淡的粉,透著光,美得眩目!
特地為她量身打造的婚紗,由名家設計,將她絕佳的身材最完美地展露出來,當真是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微微露肩的設計,看起來優雅大方,卻不過分外露,隻是顯露出兩條修長的鎖骨,用真正的玫瑰鮮花搭橋而成的肩膀貼著她的肩頭,走過之處,皆帶過一陣芬芳,不說鑲在婚紗中的鑽石有多昂貴,光是這鮮花的保存就費了多少人力物力。
一頭如墨的秀發此刻已被高高盤起,隻留下幾縷搭在纖細的脖子處,調皮地跳動著,她的臉上化了淡淡的妝容,本是天生麗質,清水出芙蓉,加上這精心的修飾,更是美得動人,一雙柳葉眉,宛若遠山,美眸清澈,晶璨如晨星,麵若桃瓣,唇色朱櫻一點,端莊典雅裏又隱隱約約透著些許嫵媚,風致嫣然,周身散發著淡淡的幽香,令她好似花中仙子一般。
玉楓上前一步,言曦含笑將手搭在他手上,二人站在一起,美得如同壁畫,讓人切切實實體會到何謂男才女貌,天生一對!
玉楓定定地看著她,深邃的眸子微微灼熱,仿佛生怕他一個眨眼,人就沒了,她實在是美得太不真實,美得讓他舍不得將視線稍移一分一寸。
言曦羞澀地微微垂下了眼,又忍不住將長長的睫毛往上掀了掀,看他。
玉楓牽著她就要走,結果言曦卻是不走,他隻得停下來,用眼神詢問。
“我還沒穿鞋,怎麼出去?”
玉楓低頭一看,言曦腳上果然隻穿了一隻鞋,純白的顏色,與她的這身婚紗配合得天衣無縫,高跟裹腳的設計,鑲著的鑽石錯落有致,閃耀著純淨的晶瑩,不是灰姑娘的水晶鞋,卻勝於水晶鞋百倍。
莫以凡從旁邊跳出來,笑嘻嘻地說道:“新郎倌,這可是規矩哦,另外一隻鞋可得你找出來,才能把新娘子給接走,標誌著從現在開始,新娘與新郎共同走下半生的道路,共同走向幸福的生活。”
玉楓第一次結婚當然不懂還有這規矩,雖然急著把美嬌娘帶回家,但結婚是大事,玉楓又尤為重視,縱使平時桀驁,這時也不得不乖乖聽話行事。
“兄弟們,動手開始找啊,不幫老大把新娘娶回家,以後誰都不準回家抱老婆。”秦子言吆喝道,呼朋喚友地開始翻找起來,這屋子就這麼大,他們就不信還找不出來。
眾人四處翻找起來,可惜就這麼個小屋子,任他們翻了個底朝天,竟找不出另外一隻鞋來。
“喂,鞋到底藏哪了?”秦子言實在找得沒法,開口詢問陪伴新娘的幾個姐妹。
“無可奉告,這當然得靠你們自個去找了,找著了你們才能接新娘走哦。”安以陵笑得意,因為莫以凡曾經嫁過人,不適合當伴娘,言曦又沒有什麼女性朋友,在京都裏認識的人唯有一個安以陵,她便被拉著過來了。
“就不能給點提示?”小四好言求道,商量著能不能打個折。
“不成不成,必須得你們去找,新郎倌,想去娶我表姐可沒那麼容易哦。”說話的人名為方柔,前麵說過的方睿辰的妹妹,同是楊言曦的大學宿友,這次得知楊言曦結婚,特地從國外飛回來的。
“你們這群女人,巴不得別人不能結婚是不是?”秦子言瞪著為首的方柔,被她們弄得很無力,女人啊女人,怎麼娶個老婆也這麼麻煩?
眾女才不管這些男人的抱怨,她們今天的任務本來就是要為難他們的。
“表姐夫,你今天要是找不出來,這嬌滴滴的美人兒你可就帶不走嘍。”
卻見玉楓視線在屋子裏掃一圈,像雷達一樣,徑自往廚房走去,沒有絲毫猶豫地打開冰箱,果然見一隻閃亮閃亮的鞋子周圍圍繞著層層‘雲霧’。
“靠,誰那麼絕啊,居然把鞋子藏在冰箱裏,到底是哪個變態想得餿主意,真是服了她。”眾男恍然大悟,一片哀怨聲,這藏的位置確實也變態了點,當然了,能找出來的人則是更加變態。
玉楓拿出鞋子,握在手中,感覺有些冷,便用手捂了捂,將寒氣散去。
在言曦旁邊停下,他按著她在椅子上坐上,突然單膝地跪地,抬起言曦的腳。
她詫異,低下頭看他,眾人也被他這舉動弄得雲裏雲霧。
他回視,宛如浸在泉水裏的黑色瑪瑙石的雙眼,水光瀲瀲,透著醉人的魅惑。
他輕輕的捧住了她沒穿鞋子的腳,露出圓潤的玉足,輕輕地套在她的腳上,他是如此自然便蹲在了她的身下,宛如最忠誠的仆人侍奉他的女王,替她穿鞋。
高貴如他,此生隻為一個女人彎腰屈膝!
眾人都看傻了,他們沒眼花吧,試問天下間的男子有幾人願意為妻子穿鞋,他們自問自己是做不到的。
眾女子羨慕極了,而眾男子卻心裏哀嚎著,完了,他們英明神武的老大啊,怎叫變成了老婆奴,而且有玉楓這個玉珠在前,叫他們以後怎麼找老婆?
扶著言曦起來,他輕輕扶著她的臉:“你今天真可美。”
她不禁又羞又甜,臉龐都要可以與落霞媲美了。
“你今天……也很美啊。”她腦抽地也用了個‘美’字,極少見玉楓穿西裝,可他同樣把西裝穿得出彩,集優雅、高貴於一身。
眾人差點笑噴,玉楓卻不以為意,他也不是第一次從她嘴裏聽到美麗的字眼了。
玉楓彎腰,猛地將她抱起來,唯美的公主抱,看得眾女又是一陣心池蕩瀾,得夫如何,此生何求?
俊男美女齊齊亮相,引來無數驚豔的目光,整條街的窗戶全部打開,探出一個又一個腦袋瓜,街道擠滿了人群,另還有警衛維持秩序。
鞭炮聲劈裏啪響來,仿佛整個天地都熱鬧起來,天地同樂,萬民同慶,紅色的禮花,鞭炮的餘渣,隨風飄散起,一片紅的世界,營造出一種極致的喜慶,看得人心跟著歡喜起來。
玉楓將她抱上馬,後麵的百匹跟著緩緩而行,一路上鋪著長長的紅地毯,綿延數十裏,古代女子出嫁的十裏紅妝,也不過如此,那卻也是十分奢華頂級的迎親儀式了,而她如此陣仗,已可媲美皇帝嫁女。
空中飛機鳴笛,七架噴氣式飛機同時起飛,以同樣精確的速度飛行並行,噴氣發動機在工作時,從前端吸入大量的空氣,燃燒後形成的冷凝雲,在天際翱翔,劃下七道痕跡,赤橙黃綠青藍紫,劃出一道長不見底的彩虹,美得叫人歎為觀止。
言曦看得目不轉睛,好美好美!這一切,玉楓並沒有事先告訴她,隻為給她一個驚喜。
而她還不知道的是此刻碼頭上百艘翔艇齊發,與陸地上,天空上的表演相得益彰。
玉楓將她置於自己的懷裏,一路慢悠悠騎來,終於來到他們的舉行婚禮的地點,不是千篇一律的教堂,而是一塊廣袤的草地,盛開著的百花,草地中間是一條長長的紅地毯,紅地毯上麵鋪著了一層鮮花,隨風飄動,紅地毯的一盡頭,是一個巨大而奇特的潔白圓形講台,牧師站在那裏,後背景一幅大紅綢,中間是一個大大的愛心,愛心周邊圍了一圈美麗的鮮豔的紅花,而兩邊是各一個大大的喜字,紅地毯的另一盡頭是一個白色水晶紗裝飾的鮮花拱門,紅地毯兩旁是一張張以白色紗帳裝飾著的椅子,裏頭已經坐著滿滿的人,有男女雙方各自的親朋好友。
洛傾雪、楊博文,楊博淵,方睿辰,米婉,甚至伊澈全部到齊,為楊言曦獻上祝福。
洛傾雪眼中泛著淚花,她的寶貝女兒終於也長大了,要嫁人了!
楊博文心中感覺更是複雜晦澀,養大的女兒就要是別人家的了,心中當然不舍,更多的卻是悔恨,悔恨自己以前對她的關愛太少,一直以為他都以為言曦是洛傾雪和他弟弟生的孽種,所以表麵上對她極好,心裏的疙瘩卻怎麼也抹不去,直到那一次與洛傾雪開誠布公,他才知道傾雪從來沒有背叛過他們的婚姻,言曦確實是她為他生的女兒,自覺愧對傾雪母女,所以當洛傾雪提出離婚時,他縱使千般不舍,也隻能答應。
楊博淵則目光停留在洛傾雪身上,他們如今都是自由之身了,雖然晚了二十多年,但他們畢竟還活著,活著就有希望,不是嗎?
方睿辰和伊澈並不坐在一起,但是視線所到的地點卻都是一樣的,新娘的姐妹團裏的某人。
莫以凡不是沒有感覺到那兩道火辣辣的目光,灼得她背後都快生出兩個洞來,讓她恨不得將二人踢回到T市裏去,一個偕妻帶女,一個婚事即將,一個兩個就不能安份點麼?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男人都有這通病不成?
米婉抱著剛出生幾個月的小女嬰,眼中一片晦澀,縱使她為他生了孩子又如何,方睿辰的眼中依然沒有半點她的影子。
空中的表演依然還在繼續,兩個極大的熱汽球坐著各自坐著兩個人在半空中飄著,來來回回,手中拉著一張巨大的畫麵,正是玉楓和楊言曦的結婚照,用布製成,舉國聞名的國畫大師為新婚夫婦繪製。
熱汽球上坐著的那兩個人正是不願意當伴郎的楚煜城和蕭揚,前者是因為‘愛人嫁人,新郎不是我’,後者是純屬是因為他覺得做陪伴太瞎了,不想被人當成猴子,玉楓想當猴子他不攔著,但別把他拉上。
“楊言曦女士,你是否願意嫁與玉楓先生,成為他的妻子,從此愛他、尊敬他、忠誠於他,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都不離不棄,從至不渝?”牧師開始誓詞。
言曦轉過頭,與他相視,深深地看著他,從此這個男人便是她的丈夫,一生相守的人,在這一刻,站在那麼多人麵前,站在全國民眾麵前,她沒有一絲不安,眼中隻有她眼前的這一個人,隻有滿滿的安心與幸福。
玉楓含笑地看著她,一切情意盡在不言中。
久久不見她回答,下麵的人一個個緊張得手握成拳,有些甚至蠢蠢欲動,好似隨時會衝上替她回答,這樣的丈夫,她要敢說不嫁,估計全國女性同胞一個一口水就能把她淹死。
“我願意。”終於在所有人的期盼中,言曦堅定地說道。
“玉楓先生,你是否願意娶楊言曦女士為妻子,成為她的丈夫,從此愛她、尊敬她、忠誠於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都不離不棄,此至不渝,你願意嗎?”牧師覺得自己的問話純屬白問,他們眼中流露出來的情意幾乎都可以膩死他了。
“我願意!”玉楓沒有絲毫猶豫,回答鏗鏘有力。
“現在請兩位新人交換戒指。”
戒指遞了上來,一款造型十分奇特的戒指,由舒瑤親自設計,外觀看起來高雅大方,裏道卻是十足繁亂複雜,一經帶上,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拔不下來的,隻有兩隻戒指扣在一起,互為鑰匙,也就是說隻有對方才能為你拿下戒指,喻意:非你不可,唯卿而已!
舒瑤早在沒離開之走便已經設計好,交給自己的哥哥保管,她知道玉楓和楊言曦一定會終成眷屬的。
舒非墨見著這對戒指喜愛十分,要不是自己不能給安以陵一個名分,他一定給戒指私扣下來,他期盼著,如果有一天他能順利擺脫婚姻的牢籠,娶自己心愛的女人,他一定讓舒瑤給他設計給更加獨一無二的戒指。
天空中,飛行表演隊員一個個跳出艙,點燃煙幕彈,並以每秒50米的速度自由落體下墜,在這個過程中,隊員們將引燃綁在各自腿上的10枚禮花彈,80枚禮花彈在空中開花,瞬間將整個天空照亮,洋洋灑灑地落到了新人與賓客身上。
與此同時,戒指戴上彼此的手指,玉楓、言曦二人相視一笑,沒有誇張的激吻,唯有心靈的契合,他們堅信,能牽著對方的手走到生命的最後,執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