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1 / 2)

窗戶外是大片銀杏,太陽光照在樹葉上,像沾了星光的水,風吹過時特別美。昨晚因為某人過於旺盛的精力,很晚才入睡,醒來時樹上的鳥已經撲哧著飛來飛去,夏堯在他懷裏翻了個身,眨巴著眼睛看窗外的鳥飛。

賴了一會兒床,估摸著時間也不早了,才悄悄起身到衛生間。剛擠上牙膏,腰便被人從後麵摟住,她穿著他的襯衣,歪斜的領子露出光潔的脖子,空空蕩蕩的衣服顯得她更加單薄,賀煜宸的大手在腰間按了一會兒,便像蛇一般順著衣擺從裏向上滑去。

她靠在他身上不依,不斷拍打著他的手,一再警告要是亂來就不再理他。抱著親了一會兒,他意猶未盡地任她跑開,才弓著脊梁,對著鏡子刮胡子。

跑開的女人不足半分鍾便又自覺地溜回來,手裏握著牙刷,頂著滿嘴的泡沫怨憤地怒視鏡子裏的男人。賀煜宸側過身子,示意把空間讓給她。

她趿著拖鞋,警惕地看著他,慢騰騰地移步到盥洗盆前。吐完口裏的泡沫,再抬頭時就從鏡子裏看到身後的人,手握刮胡刀正和自己的下巴奮戰。是該刮了,胡茬兒紮得她臉疼。她打開水龍頭洗手,從鏡子裏打量他。個子高就是好啊,前麵站個人也阻礙不了別人的視線,妨礙不了剃須的工作。

“看什麼,沒見過這麼帥的?”他昂著下巴,欠揍的眼神睨她。

“你怎麼不用電動的,也不嫌麻煩?”

他的側臉對著鏡子:“那東西刮不幹淨。”

在鍾鼓巷住的日子,她早上都起得晚,也不清楚他是怎麼打理這些事,現在看到了倒覺得新鮮。靜靜觀察了一會兒,轉身麵對他,神采奕奕地提議:“我來幫你吧。”

他停下手裏的動作,壞壞地笑著把剃須刀遞給她。沾了水的手涼涼的,輕輕觸在下巴上特別舒服,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眉清目秀的臉上還沾著水珠子,一雙澄亮的眼珠子水靈靈地滴溜溜轉。往前走了兩步,雙手撐在洗漱台上,他把她圈進懷裏。

夏堯的背向後仰著,手上的動作還在繼續,咯咯地笑出聲:“靠這麼近,怎麼剃啊。”

他不出聲,眼睛裏的感情似一潭水,仿佛要把她看進骨子裏,再放進嘴裏吃了。她被看得臉紅,空出一隻手推他,嘴裏小聲抱怨:“幹嘛呀!”

臥室的門忽然被大力推開,伴隨著宋婉綠呼喚一聲兒子,夏堯被嚇得手上使了力,刺啦一下便在他臉上劃下一道。她啊呀叫了一聲,就看見他下巴上的口子往外冒血,還染紅了潔白的泡沫。

“還沒起床?”宋婉綠神清氣爽地靠近衛生間,卻見賀煜宸轉過來的怒容,“哎呀!臉上怎麼出血了?”急衝衝走過來,看到夏堯才反應過來兒子屋裏有女人。

宋婉綠盯著夏堯套在身上鬆鬆垮垮的襯衣,淩亂的發無辜的眼,最後看到她緊緊捏在手裏的剃須刀,真真一副我見猶憐的小模樣:“你說你剃個胡須也讓她幫忙,給刮傷了不是?”

賀煜宸擋在夏堯前麵,一隻手向後碰著她的肩,將她往背後攬了攬:“進房間得先敲門,這是基本尊重,多少年了還不改!”

宋婉綠坐在床尾,翹起二郎腿:“我是你媽,進來看看還不行了?”

“要看是吧!”他轉身將夏堯打橫抱起,急得她左右跳不下來,掙紮中隻得緊緊圈著他的脖子。賀三把她抱到床頭,輕輕放下後腦袋就湊了過去,親她前還特意偏頭看了看坐在床尾目瞪口呆的宋婉綠,“還要看嗎?”

宋婉綠噌地站起來,羞窘難當地佯裝啐一口:“死孩子!”然後便憤憤然摔門而去。不過打從那時候起,她算是徹底改掉進別人房間不敲門的壞習慣。

吃飯的時候宋婉綠還盯著賀三臉上的傷抱怨:“昨兒挨了打,今天臉上又掛口子,什麼時候才能讓人省心。”她給宋老將軍盛了一碗湯,又責備夏堯,“這些事不該你做,得空進廚房學學怎麼做飯,可別再替他刮胡子了,這臉上要是掛了彩還怎麼和人談生意。”

夏堯低眉順眼地應著知道了,臉上又被羞得通紅。賀煜宸頂著下巴上的口子,給夏堯夾菜:“刀片都鏽了,今天不傷明天也會挨一刀子,生鏽的東西還放屋裏讓我用,安的什麼心。”

宋婉綠如人意料地開始自我反省:“是嗎?是生鏽了嗎?也對,這麼長時間沒回來住,也該鏽了。”

賀煜景咬著筷子猛搖一陣頭,嘴裏嚷嚷著:“無藥可救、無藥可救。”

一桌子人在這時倒十分輕鬆地笑起來。老先生喝著湯,淡定地發言:“既是結了婚,就搬回來住。我年紀大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抱上重孫孫。”

大家一致把目光放在賀煜宸身上,他閑適地嚼著嘴裏的東西,看著盤子裏的菜:“見麵禮都沒有,搬回來幹什麼。”

夏堯又嗔怨地扯他袖子,倒是老先生幾分吃虧地癟了癟嘴:“東奎,去我房間把東西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