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仁愣了。
不同意麻醉?這是什麼情況?難道要生切?
他們是來治病的,還是來鬧事的?
鄭仁穿著隔離服,一把抓起白服披在身上,換了鞋大步流星趕奔手術室入口。
“大夫,俺們知道,麻醉的話孩子就算保住,生出來也傻了,求求你別麻醉了。”患者的丈夫見鄭仁趕過來,連忙拉著鄭仁的衣袖央求道。
“麻痹的,不麻醉我給你一刀你試試!”鄭仁大怒。
“你罵誰呢!”一個患者家屬在旁邊怒吼。
“做不做手術?不做的話孩子就保不住了!”鄭仁知道,這時候自己隻能用氣勢壓倒對方。
而對於眼前這群人來,那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是最重要的砝碼。
“保不住孩子就讓你償命!”一直沒話的患者的父親站在人群後麵,忽然吼道。
看著他風吹日曬顯得粗糙的臉,看著那個曾經老實巴交,如今卻又略顯猙獰的表情,鄭仁的心猛地麻了一下,像是被電流命中,驟停了一般。
之前急診室那種社會人鄭仁見得多了,自己無論如何也要站在醫生的角度去維護病人的利益。
可是現在,麵對這樣的指責、威脅的時候,鄭仁覺得自己很無力。連人家父母都不管,自己算哪根蔥?
即便有係統加身,有些事情還是難以改變。
“大夫……”正在這時候,一隻手拉住鄭仁的手。
手心很多汗水,有些顫抖。鄭仁回頭,見是一直沉默無語,躺在平車上忍受疼痛的十九歲孕婦。
“大夫,我不用麻醉,我能忍得住。”
劉海被汗水打濕,無力的貼在額頭上。因為疼痛,臉上有一抹並不健康的紅暈。但是她的眼睛很亮,讓鄭仁懷疑是不是回光返照。
用係統辨認患者狀態,反複確認了幾次,鄭仁也沒發現患者有精神障礙。他皺著眉,問到:“如果劇烈疼痛,會誘發機體反應,促使子宮收縮,加重流產。”
“我能堅持,肯定能。”兩行淚水從眼角流出,“求求你了,大夫。”
局麻,那隻能局麻了。
“那就局麻吧。”
鄭仁想要狠狠瞪患者家屬一眼,但覺得沒有意義。
想要安慰一下孕婦,又不知道該什麼。
深深的歎了口氣,他一把推開旁邊的病人家屬,把患者推進手術室。
“鄭總,好了?”麻醉師見鄭仁推著病人家屬進來,便問到。
“局麻做。”鄭仁道。
“你瘋了!”麻醉師驚訝,“局麻出了事兒誰負責任!”
“不麻醉,耽誤手術,真要流產了,誰負責任?”鄭仁反問。
這是一個謬論,沒有答案。
麻醉師沉默,見鄭仁堅決,知道他準備把所有責任都扛下來,對他有些欽佩,上來幫著推病人。
“怎麼連個助手都沒有。”麻醉師閑聊著。
“沒辦法,急診科沒人。”
“你這……唉。”最後千言萬語,都化作一聲歎息。
岑猛一直跟在旁邊,當他得知鄭仁要在局麻下做闌尾切除術的瞬間,馬上離開人群。電梯也不做,直接跑下樓。
來到示教室的門前,裝作鎮定把劉主任叫出來,等不及走遠,趴在劉主任耳邊興奮到:“主任,鄭仁要局麻做。”
劉主任的臉一沉,但他隨即想起來現在鄭仁是急診科的住院總,嘴角露出一絲笑,“找死。”